夏小月並沒有離開湖山。

她一直在冷眼旁觀,當見到李桓被綁上船,雖然她還在生氣但心裡還是擔心他的安危。

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會為他的一舉一動而牽掛。

她好不容混到船上來救他,可他見了自已連個屁都沒放個,小性子以上來,謾罵道:“王八蛋,我就這麼不受待見!”

李桓恨鐵不成鋼道:“你再大點聲,最好把人引過來。”

“我偏不。”她歪歪頭,哽哽脖子道。

李桓真心拿她一點辦法沒有,打起感情牌道“怎麼說本公子有恩於你,別站在這裡看笑話了,趕快幫我解開身上的繩子,想想怎麼逃出去。”

“求我啊。”

“夏小月……”李桓心中不滿地喊了一聲,卻見她擺了擺手,先幫一旁的劉順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劉順一獲救,不能就去解李桓身上的繩索,被夏小月追著脖領又拎了回來。

“後面站著去。”

見此,李桓心生不滿道“你講理不,劉順是我的人……”

夏小月直接一句懟的他乾瞪眼。“劉順跟了你是瞎了狗眼。”

劉順無辜的像個大冤種,真又不想他們爭吵下去,見縫插針道“咱們有話好好……”

不等說完,李桓打斷道“一邊站著去!”

夏小月又不樂意了,上手捏著他的耳朵,一拽道“就知道兇,能不能當個人。”

“疼…哎哎哎…輕點……”他當即服軟道“姑奶奶……錯了!”

“我字讓你吃了!”

“錯了,我。”這或許是李桓最後的倔強了。

夏小月達到了目的,順坡下驢,上手解開李桓身上的繩索。

當三人小心翼翼地逃離船艙,一路來到甲板時,發現船已經駛離了湖山。由於無法下船,好在甲板上有一處堆積著很多貨物的麻袋,為他們藏身提供了便利。

夏小月用胳膊撞了身旁的李桓,心生不滿道“王八蛋,就賴你,非得磨嘰磨嘰!”

“哎哎,不是你咋還叫順口了。”李桓揉著胳膊和劉順調換了個位置。

夏小月就像個跟屁蟲是,有點小激動道“那我叫你李桓桓!”

“這個……”劉順剛插嘴,好字沒出口,只見李桓那個眼神眯成一條縫隙,彷彿在睜開就能殺人似的

直接嚇得捂住嘴。

就在這時,一股琴音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

“一定是她!”

李桓彷彿魔怔了,猶如無人之境,尋著琴聲而去。

主僕一條心,他到哪劉順還跟著到哪。

船上閣樓中,寒江雪端坐撫琴,透過窗紗忽然看見李桓幾人,琴聲戛然而止。

春紅扯著嗓子喊道:“公子,淫賊逃跑了!”

“咔嚓!”

韓江飛破窗而出,手持三尺長劍,如脫兔般衝向李桓時,發生了詭異的一幕。

他動作熟練地收起手中的長劍,輕輕拂去額頭上的一縷髮絲,對著小月彬彬有禮地說道“在下,汴州韓江飛,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夏小月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到了。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還不知道怎麼應對的時候,身旁的李桓一把將她推到韓江飛面前。

“夏小月,見過韓公子!”她驚慌地說道。

“夏姑娘,請到我身後來,你旁邊這兩位可都不是善類,韓某先來處理一下!”韓江飛收起原本和藹的目光,眼神中露出兇狠的光芒。

“是嗎?那韓公子可要好好教訓他們一番了。”夏小月轉身,小鳥依人一樣躲在了韓江飛身後。

可想而知,李桓和劉順的後果,在一次被錢府家丁綁得嚴嚴實實關在船艙。相比之下,夏小月的命運就好多了,無意間成為了韓家船上的貴客。

不止如此。

由於她是混上來,在躲避家丁的時候不小心臟了衣裙。

韓江飛小題大做,不惜贈予她一套輕紗羅裙讓她換上。上面繡著大朵海棠花,花葉不繁雜,但栩栩如真,針腳仔細,繡線泛著絲絲光滑,衣裙蓋到腳下,清晰看見裙襬繡著金邊。

她本身就脫俗浮美,再加羅裙飄曳點綴,顧盼之間風姿綽綽。

她換好衣服,去往船廳時,一直在門裡扒眼的春紅厥個嘴,心中不滿道“小姐。你怎麼也不攔著公子,那麼貴重的羅裙說送就送了!”

寒江雪輕聲道“怎麼攔,她確實有幾分神似阿嫂。”

她抱臂氣鼓鼓說道“我不覺得,一點不像!”

寒江雪嫣然一笑,身姿輕盈地來到春紅身邊,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調笑道:“吃醋了?”

“小姐……”春紅聞言,嬌羞不已,連忙用雙手掩面。

船廳,韓江飛坐在主位,在看到美的不可方物的夏小月,心跳瞬間加速,再一次移不開了眼。

“韓公子,這太貴重了吧!”夏小月嘴上說著,身子卻不由自主地擺動著羅裙。

不是因為她買不起,沒穿過的原因。

而是她穿了這件輕紗羅裙,在略施粉黛,她覺得自已一點不比寒江雪差。

她一定要給瞎了眼的李桓看看。

不過,船廳裡只有夏小月與韓江飛,孤男寡女,又是初識,尤其韓江飛一直在目不轉睛盯著夏小月,氣氛上多少尬的要死。

終於,夏小月含蓄的喊了一聲“韓公子。”

“韓公子,”

她連續叫了多聲,魂飛九霄的韓江飛才有了反應\"怎麼了?夏姑娘。\"

“韓公子還是叫我小月吧,夏姑娘聽著彆扭。

“小月。”

她很自然“啊”了一聲,哪成想,韓江飛大說話喘氣道“呃,不知是否婚配?”

她怎麼都沒想他會問這個,不應該問問她是怎麼上來的,和李桓又是什麼關係……

不過,她還是回了道“年滿十八,尚未婚配。”

韓江飛心中竊喜,表面卻一臉驚訝道“哎呀,我二十二……”

“哎呀,”

她學著韓江飛的語氣道:“真看不出來韓公子都二十有二了,豈不是有家室的人,娶幾房了?”

說到這,韓江飛略顯低眉。

不等他開口,她直接把天聊死了。“說真的。幾個女人搶一個男人,換做是我,還不如去阿彌陀佛呢。”

她雙手合十,故意搞的動作浮誇,目的是想讓韓江飛死心,她不適合做大戶人家女人。

然而,她不明白羅裙上海棠花的花語。

更不懂海棠花又叫斷腸花。

韓江飛眼中透露一絲遺憾道“小月姑娘,不瞞你說,我本來是有一段大好姻緣。然而,四年前一場暴雨,致使汴州河決堤,淹沒了不少村鎮,當時還爆發一種流行病導致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我的娘子本來體弱多病,因此染病不起!”

提起往事,韓江飛看著夏小月的羅裙淚聚神傷。

他隻字未提羅裙。

那是因為他喜歡看娘子穿羅裙翩翩起舞的的樣子,所以他娘子死後,他特意花重金找了巧娘繡織海棠羅裙,用來睹物思人。

直到他遇到神似娘子的夏小月,讓他覺得夏小月的出現,是已故的娘子在以另外一種方式回來了,讓過去的遺憾得到彌補。

“韓公子,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天災人禍是躲不掉的,唯有逝者安息。”夏小月音中帶著一絲歉意,差些錯怪韓江飛,看不出他還是一個痴情的男兒。

韓江飛看著她,無言地點著頭。

夏小月覺得空氣的都變得沉重,急忙岔開話題道“哎,令妹呢。”

“她啊。”韓江飛恍惚道“小妹打小不喜歡湊熱鬧,又對生人排斥,我這個當哥哥拿她也沒有辦法,還請小月姑娘多多擔待!”

夏小月挑眉略思,想不到還有這樣怪的人,更不明白李桓會對這樣的一個女子吸引,而討厭自已?

嗯?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漳州碼頭。

韓家的豪船本來就吸引目光,再加李桓和劉順五花大綁被壓下船,不由得招來周圍人異樣的眼神。

而李桓眼裡只有寒江雪,她在春紅的陪同下,走走停停,看看,二人就似翩翩飛舞的蝴蝶,在花叢中嬉戲。

夏小月先停下腳步,對身旁的韓江飛拘禮道:“韓公子,小月不耽擱你們辦正事了,就此別過吧!”

韓江飛有些不捨道“我在送送你!”

她難為情看著韓江飛道“這——不好吧。不如待韓公子忙完手頭上的事,處置完這兩個刁民,隨時來北巷的濟世堂找我!”

韓江飛抱拳道“韓某必當登門到訪。”

說這些了,她余光中見李桓眼裡只有寒江雪。

她眼球一轉,心生一計道,“韓公子,你看這人來人往的,你找什麼把這倆淫賊頭套上,畢竟他們也不是啥大的罪名,日後出來免得被人說三道四。”

在韓江飛點頭表示贊同,對身後家丁吩咐道“還不按小月姑娘說的做。”

“是,公子。”

她隱諱一笑,別了一行人,得意洋洋回到濟世堂。

“爺爺,我回來了。”

“爺爺,”

……

醫館內無人,夏小月輾轉來到後院,居然看到南公正和爺爺還在對坐暢談。

此刻的南公正脫去甲冑在桌上,一身輕裝下看起來和藹多了,起碼不那麼威嚴慎人。

她快不湊上前道“恩人,你這是一直沒走?”

夏仁斥責道:“你這丫頭,怎麼一點你禮數沒有。”

南公正連忙插嘴道“夏老,這就見外了。本將軍最煩就是那些繁文縟節,在家不用整那套。”

有了南公正打掩護,她衝爺爺吐了吐舌頭。

夏仁白了她一眼,對南公正說道“這孩子都讓我慣壞了,一天沒個正行。”

“夏老,你別說,這孩子我頗為喜歡,想收她為義女……”南公正話說一半,夏小月抄起桌子茶杯,雙腿一彎“撲通”跪在地上。

“乾爹,義女給您請安!”

南宮正了卻她一直以來無父無母的渴望,她再也不用羨慕別人了,以後也有了靠山。

“乖女兒,快起來!”南公正笑的合不攏嘴。在扶她起身時,手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那親切的模樣,宛如對待親生女兒一般。

“乾爹,你看飯點到了,女兒親自下廚做幾個家常菜,您和爺爺喝兩杯。”夏小月受寵若驚道。

“正有此意。”

南公正不捨鬆開夏小月的手,看著她進了廚房,溫和的笑容漸漸消退。

飛絮一下回到了十八年前。

當時,宗皇最為寵幸的妃子甄妃誕下李桓後,身體一直羸弱不堪。太醫院開藥為其調理,當晚竟突然暴斃身亡。

因此慶宗龍顏大怒,追查原因,宗皇將罪責歸咎於御醫夏太。

當時南公正身為禁軍正職。

私下裡和夏太經常打交道,家裡有個頭疼腦熱就請他過府問診,一來二去,倆人成了生死之交。

他頂著欺君之罪,利用職務之便,上下打通關係,這才將當時還在襁褓裡夏小月和夏仁保住。

這也正是夏仁為什麼要隱瞞原因。

就是怕夏小月得知父母死因,在胡來一氣,為父平反什麼的……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夏太不過是成為宮廷中妃子之間的鬥爭的犧牲品。

眼看,他就要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了,不曾想造化弄人遇到了李桓。

如今南公正又來添亂,讓他心中不由得更堵得慌。

南公正面對著夏仁殫精竭慮的眼神,他信誓旦旦道“夏老,事情過去那麼多年,孩子都長大了,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再說三年前,二皇子李徽謀反失敗,皇宮上下多人慘遭牽連,知道這件事除了我沒別人。”

就拿他來說,由於醉酒疏忽職守,如今淪為中嶽府巡檢司任職。

夏仁聽了南宮正的話,一絲擔憂還殘留在眼底。

南公正該說的都說了,端起茶杯喝起悶茶,就等著開飯了。

很快,在夏小月的巧手下,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家常菜陸續端上餐桌,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爺爺,乾爹,過來吃飯了!”

夏仁和南公正相紛紛落座。

夏小月迫不及待夾菜放到南宮正的碗裡。“嚐嚐女兒手藝,看看合你胃口不,乾爹。”

她最後一聲乾爹,叫的南宮正心裡美滋滋的,夾起夏小月放到碗裡的菜,細細品味著。

“嗯嗯,好吃。好吃。”

小月輕盈一笑,又端起酒杯“乾爹,女兒在敬你一杯。”

南宮正吃的津津有味,顯然空不出嘴,只能一邊點著頭應著,一邊舉起酒杯。

她看爺爺臉一直沉著,“爺爺。一起碰個啊。”

夏仁白了她一眼,剛端起酒杯,又放了下去,

“剛才就想問你,衣服哪裡來的?”

“害,遇到大善人了。”她一五一十講述事情的經過,在講到李桓被綁,南宮正一抹嘴跑了。

“乾爹~”她疑惑的撓了撓頭。

夏仁夏仁緊繃著小臉,斜楞個小眼,拿起筷子,鐺鐺敲了兩下桌子,打斷她的思緒道“丫頭,以後離李桓那小子遠一點,最好別再有來往。”

“昂。”她不知道爺爺哪根筋又搭錯了?

夏仁抬起手拍在她的肩膀頭,啪啪啪就是三下,嘴裡憤憤憤道“昂,昂昂…讓你昂…就不會好好說話。”

她揉著肩膀道“你讓我說啥麼,說我喜歡李桓。”

“啥玩意。”

夏仁從椅子上彈起,恨不一巴掌打醒她,張開的大手懸在半空,遲遲沒落下。“夏小月我告訴你哈,趁早死了這條心,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你給我本份點。”

“爺爺,土都埋到腰了,兩眼一翻說進土就進土了,臨死前您老不希望孫女找個好人家嫁了!”

“這不是你喜歡他的理由!”夏仁直拍桌子,都喊破音了。

“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呢。”她不屑端起飯碗,筷子剛撅起一口米飯,又聽爺爺沒完沒了道“你才認識李桓幾天,就說喜歡人家,你覺得你夠了解他麼,天真。”

她語調不是很好道“這飯還吃不吃了!”

夏仁用手扒拉她的腦袋,才慢慢坐下,在端起碗,憋在肚子裡的話又不吐不快。

“小月……”

不等夏仁說下去,她筷子一扔,抬屁股走人了。留下口半張的夏仁望著她的背影,扯脖子罵了句。

“真是越活越迴旋。”

夏仁比誰都清楚,孫女一旦做出了決定事情很難更改,眼下得抓緊給她安排一樁婚事,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省的日後鬧出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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