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眉梢,灑下清幽的銀輝。

濟世堂門口前,錢少羽和夏仁相對而坐,棋盤擺在他們中間,這不僅僅是一場棋博弈。

更似乎是關乎夏老的生死。

“老頭,這城門都好關了,倆人該不會是把你扔下,私下跑了吧?”錢少羽一邊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中,屬於李桓的那塊玉佩,一邊落下棋子。

夏仁手顫抖得厲害,拿棋子的手一個不穩,便掉到了棋盤上。只聽錢少羽不悅的“嘶”了一下。

夏仁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臉色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

“錢公子,我敢保證,他們倆絕對沒有跑。肯定是去偏僻村子耽擱路程,城門關之前一定會回來的。”

“回不來,我就抓他們的回來,哈哈……”錢少羽張狂地咧起嘴角,發出一陣毛骨悚然的獰笑。

夏仁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比起他這條老命,他更希望兩個人真的跑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夏仁如雕塑般跪在地上,目光朝著拱橋方向不停張望,不肯移開半分。

“公子,公子,回來了……”

這幾個字猶如驚雷一般在夏仁耳畔炸響,他的瞳孔猛地一縮,就見拱橋上一名家丁上氣不接下氣地跑著傳信。

錢少羽肯定不想讓夏小月回來看到這一幕“快把老頭給我扶進去!”

說話間,他跨步迎上前去。

恰在此時,夏小月和李桓談笑風生地走上了拱橋。

他們見到錢少羽,夏小月寒蟬若噤道“錢公子,路上碰到了點兒小狀況,所以耽誤了些時間!”她悄悄地推了推李桓,示意他先回醫館去。

這一幕,讓錢少羽醋勁一下就上來了。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李公子,“等下。”

李桓眉毛輕挑,停下腳步。未及他張口,便見夏小月牽起錢少羽的手,輕輕搖晃著說道。“錢公子,我陪你上街走走。”

“別急,我有件東西要還給李公。”說著,錢少羽將手中玉佩如同盪鞦韆一般,懸在空中。

見到玉佩,李桓下意識就去奪。

就當他的手在接觸的玉佩的時候,錢少羽突然鬆開捏著玉佩的手指,“吧唧”一聲,玉佩應聲落地,不偏不倚地碎成了兩塊。

“嘖嘖,可惜了……”

這塊玉佩對李桓來說,承載著對已故母親的深深思念,錢少羽摔壞它,猶如在他心頭插上一把刀。

士可殺不可辱。

此時的李桓,雙目如刀,心中的怒火恰似那燎原之火,瞬間被點燃。

“噢,對了,你的那個小隨從一直在大牢裡蹲著,別指望家裡來接你回帝都了!”

“什麼!”最為震驚的是夏小月,白白盼了快一個月卻是一場空,壓根就沒有往這方面想。

她這面心如死灰的分了神。

李桓因玉佩打碎,緊緊握住拳頭,正欲揮出,卻見錢少羽突然抬腳踹來。剎那間,李桓只覺身子如被重錘擊中般,猛地一弓,他捂著腹部倒了下去。

“李桓!”

夏小月連錢少羽的手都掙脫不開,情急之下,她只能張嘴狠狠地咬下去。

“嘶!”錢少羽吃痛,用力一搡。夏小月好似那被狂風無情拋棄的落葉,重重地被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了拱橋上。

她迷迷糊的就倒下了。

等她醒來,已經身處錢府閣樓的清水池旁的軟榻上。

“你醒了。”

她驚愕地循聲望去,只見錢少羽赤裸著上身,正從清水池中緩緩走出,晶瑩的水珠沿著他那線條分明、結實有力的肌肉滑落。

就在這時,兩名婢女悄無聲息地走上前。她們的動作輕柔而嫻熟,小心翼翼地為錢少羽穿上一件薄衫。

“你把李桓怎麼樣了!”夏小月不在乎自已身在虎穴,更關心李桓。

“他?”錢少羽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他緩緩走向軟榻邊的茶几,左手拿起酒杯,右手拎起酒壺,輕輕斟滿一杯酒,淡淡的擠出兩個字。

“死了!”

她緊緊地握著拳頭,難以置通道“死——了!”

”錢少羽坐在她身旁,捏著他的下巴端詳道“生殺大權還不是在我一念之間,死和沒死有什麼區別。”

“美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從了本公子,以後與我享盡榮華富貴,何樂而不為!”

說著,他的手從夏小月臉上滑到腰間衣帶。

她只隨著兩行熱淚緩緩流下閉上了眼,感覺身上的衣裳漸漸的被抽絲剝繭般剝去。

驀地,院外一陣嘈雜聲響起,緊接著一群官兵破門而進。

“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錢少羽猛地一回頭,望著闖進來的官兵,面色一沉。

南公正身穿一身重甲冑走進來,一手握著刀把,闊步向前,眼神堅定地盯著錢少羽。走到近前,他飛起一腳,將錢少羽踹進了清水池中。

“拒捕者,格殺勿論!”

“是!”

錢少羽在狂也不敢拒捕,可也毫不示弱。“抓我容易,請我回來可就難了!”

南公正冷哼一聲道“怕你是回不來了!”

錢少羽出了閣樓目睹上千名官兵嚴陣以待,府上大大小小的家丁、女眷、以及二老羈押在一起。

他頓時惶恐,一邊掙脫官兵束縛,一邊衝著將軍怒喊道“我叔父是錢永寧,當今吏部尚書,識相快放了本公子…放了我…”

南公正拽著錢少羽的頭髮,惡狠狠地說道:“再叫喚,老子現在就宰了你!”他大手一揮,大批官兵押著錢府上下等人,浩浩蕩蕩地走出了錢府。

夜晚的漳州街道,燈光昏暗,人影憧憧,錢府被官府查抄的訊息不脛而走,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人們紛紛走出家門,聚集在街道上,三五成群地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有的人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有的人則是憤憤不平,有的人長跪在地……

街頭巷尾,人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聲浪。

很快,南公正逐一將錢家眾人關押後,單獨押著錢少羽來到了一間燈火通明的牢房。進去之後,牢房內高義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面色蒼白,搭了個沉重的頭,面對的人正是李桓。

他正坐在一張鋪滿山珍海味的桌子前品嚐美味。

旁邊還坐了一位年約三旬,身材高挑,臉孔輪廓異常英挺,一雙劍眉更顯飛斜入雲,猶如雷霆震怒,彰顯一身正氣。

“主子,你看誰來了。”劉順身體虛弱道。

李桓看都不看他一眼繼續品嚐飯菜。

這一幕,讓錢少羽惴惴不安杵在原地,忽聽南公正喝道“不知死活的東西,還不快跪下!”

錢少羽心有餘悸回頭看了南公正一眼,面部肌肉不自主抽搐兩下。“讓本公子下跪,你們都不夠格!”

“有點意思。”李桓身旁那位官員倏然起身,面向錢少羽道:“本府乃梁中嶽府尹,夠格麼?”

錢少羽生硬笑道“呵呵,苟大人職位不過是與我叔父下級,想要治我的罪,問過當今吏部尚書錢永寧沒有!”

“錢少羽,本府從中嶽府馬不停蹄趕至漳州,無需文書問審連夜將錢家眾人羈押在此,難道你還沒有看清事態的嚴重性麼?”

錢少羽底氣十足道“那又如何,我家中有祖皇帝御賜黃袍,你敢動我!”

“如何不敢!”苟青雷霆震怒,抱拳承天,以示祖皇敬畏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仗著叔父是當今吏部尚書,夥同高義,在漳州泯滅人性,犯案累累,就算你有祖皇御賜黃袍加身也難逃此咎!”

錢少羽聞言身軀一震,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聽苟青善意提醒他道“因為你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

錢少羽眉頭緊鎖,目光投向李桓。

南公正在旁顯得著急,道“苟大人這時候你賣什麼關子……”李桓筷子懸在半空,臉上的不悅顯而易見,道“南公正,小月姑娘怎麼樣了?”

南公正回道“人沒什麼大礙,已差人將她送回濟世堂了!”

李桓微微點頭,放下手中的筷子,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道“拿去,交給她。”

南宮正看不出個眉眼高低,還想說點什麼,只見苟青在旁清了聲嗓子,他這才把話咽回肚子,心不甘情不願上前接過信。

待南公正出了牢房,李桓這才正眼瞧了一眼錢少羽。“錢大公子,你打碎那塊玉佩那是我阿母留下來的唯一信物,抄了你家做為補償也不足為過。”

“你究竟是什麼人?”

劉順緩緩從懷中拿出金色腰牌,上面刻著偌大的‘皇’字。“我家主子乃是當今宗皇八子,李桓!”

“八,八……”高義兩眼一翻,當場嚇昏。

錢少羽大腦一片空白,心中只剩下無邊無際的惶恐,彷彿在這一刻,有一把鋒利的刀子悄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單憑冒犯皇室這一條罪名,便足以讓他按律當斬,連坐全家。

“權良,你也出來吧。”

李桓為了能讓錢少羽死個明白,一聲喚來猶如鬼魅那位草帽男。

三年前。

二皇子李徽為爭儲君,篡位失敗,在李桓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他才決定逃離皇宮,摒棄皇子身份,去尋找屬於自已的山川湖海、鳥語花香,在廣闊天地間做一個自在逍遙之人。

他的身份秘而不說,那是因為需上面調派官員異地查案;中間又需要層層審批,最終由刑部稽核並呈交給皇上審批。

就算他身為皇子,有名無權。

但是他有父皇的金腰牌,另當別論。

所以在這個漫長的階段,若是打草驚蛇,錢少羽叔父早就打點好一切,更別說嚴懲錢少羽了。

想要漳州的天塌下來,只有他以身入局。

然而,濟世堂的一舉一動都在錢少羽的掌控之中。此時若冒然出城,必定會引起錢少羽警覺。

所以,李桓打算以劉順出城為誘餌,來個一石三鳥。

一來讓錢少羽覺得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二來迷惑夏小月。

三才是用來引出,御前帶刀侍衛,權良。

李桓本以為擺脫了父皇的掌控,然而那日權良帶著草帽現身,他才意識到自已太過天真。

整整三年,如影隨形,光想想就讓他後背發涼。

也只有權良,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城,搬來救兵。

但有一點他還是放心的,就算錢少羽手段再高明,想從劉順口中撬出點什麼,難如登天。

“錢少羽,你我身份雲泥之別,我密而不說,自斷身段與你周旋,等的就是今天。不過,本皇子從來不仗勢欺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若你承認罪行,本皇子可保錢府上下無一人牽連!”

李桓要以正視聽,還漳州全城百姓一個公道,並非師出無名。

從這一點就不難看出,他為人,處事極其低調,不想搞得漳州人盡皆知又暴露身份。

再一個,錢少羽叔父貴為當今吏部尚書,若此案真的深究下去,定會牽連甚廣。

其中有些人動不得,也不能動。

大哥李煒身為儲君,可誰人不知,大哥無能且好色,立為儲君只是三年前父皇平息爭儲的棋子。

暗地裡,有實力的皇子還在明爭暗鬥,拉攏羽翼。他不想因錢少羽一事,查到哪個哥哥羽翼頭,與哥哥們樹敵。

他要顧全大局,適可而止。

身份懸殊下,李桓看著錢少羽失去往日風采,身子一軟倒在地上,目光無神,如同一條老狗在等待死亡。

“苟大人,臨死前讓他見見父母最後一面!”

錢少羽就像迴光返照一般,突然間變得癲狂起來。即使有官兵按著他,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仍然拼命掙扎,試圖掙脫束縛

“我用不著你可憐,我要殺了你!”他聲嘶力竭地喊道。

李桓多一眼都未看他,攙扶著劉順緩緩走出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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