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聽了夏小月事情原委後,難以想象世上竟有如此惡人,簡直目無王法。可一想到人家背靠皇室,叔父是禮部尚書,非一般人可以撼動的。

難辦!

他心中略定,就看這個麻煩來不來找他了。

按照邏輯來說,錢少羽連翻跟頭,不出意外的話,麻煩來了!

官差倏然而至,直奔李桓。

“帶走!”

李桓面對官差緝拿,並未反抗,只是心中充滿了疑惑“官爺,小民所犯何罪?”

“行兇傷人!”

如同帶走夏仁的方式如出一轍,不同的是,李桓不用開堂問審,直接打入了大牢。

夏小月一路跟著來的,駐足於牢門前。

就剛剛,她看到那麼點希望又破滅了,認命的念頭在她心中再次滋長蔓延。

如同彼時,漸漸陰沉的天空。輕風開始悄然無聲地吹起,帶著一絲涼意,輕輕地拂過臉龐。

空氣中瀰漫著潮溼的氣息,讓人壓抑。

一滴雨落下,打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雨點兒越來越密集,如珠簾般灑下。

整個漳州都被籠罩在雨中,一切都變得模糊而朦朧。

此時,不遠處錢少羽的馬車正徐徐駛來。

不用猜都知道是來找李桓算賬的。

夏小月隨意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攔停馬車。

登上馬車,車內裝飾奢華無比,錦墊的繡工精美,長椅猶如錦榻。

夏小月攔停他的馬車,登上來,屁股一落座便憤然開口道:“按照你說的來,我做你的女人。好歹我夏小月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你總得按照禮數,挑個良辰吉日,備好三書六禮,將我明媒正娶過門吧。”

就聽,錢少羽雲淡風輕地吐出這兩個字:“晚了!”

話落,她毅然拔出插在頭上的髮簪,毫不猶豫地朝著自已的咽喉刺去時候,一隻強有力的手握住了夏小月的手,阻止了她的輕生念頭。

錢少羽咬碎後槽牙,徹底被她如此剛烈的性子所折服。

“按你說的來。”

夏小月一板一眼道“我這個人比較慢熱,需要時間培養感情。只有這樣,我心裡才會踏實一些”說著,她頓了頓,聲音微揚“如果你不同意,我這條爛命可有可無!”

錢少羽如鯁在喉道“多久?”

“一個月——”剛出口,錢少羽就怕她沒完沒了,立馬敲定道“就一個月!”

達成約定。

倆人一同下了馬車,並肩走進牢房。

漳州知府,高義一見到錢少羽,畢恭畢敬地迎了上來,眼睛不忘記瞄著夏小月。“錢大公子,您怎麼來這種地方了?有什麼事差人吩咐就好了!”

錢少羽相當狂妄道“我來看看你你怎麼做事的,查出什麼了。”

高義拿出一塊玉佩隨即獻上“身上只有這麼一塊玉佩!”此玉晶瑩晶呈圓形,正面雕有黻紋綴龍,內有虹光縈繞,一看就是極品玉。

李桓被綁在邢臺上,看到玉佩落入錢少羽手中“有本事衝我來,別打玉佩主意。”

夏小月替李桓捏了一把汗,心裡暗道,“這都什麼時候,為了一塊玉佩大呼小叫。”

此地無銀三百兩。

錢少羽本來對玉佩不感興趣,聽他這麼一說,把玩著玉佩來到邢臺前。

“小子~”

李桓處變不驚,打斷錢少羽的話:“本公子姓李名桓,有何賜教!”這番話,著實讓夏小月在他身上彷彿看到了自已的影子。

不好過,在這漳州,可不是誰嘴硬、誰不怕死,誰就能橫著走的。

為避免節外生枝,她來到錢少羽面前:“沒必要跟這種愣頭青一般見識。”

“呵呵。放心,天上飛的蒼鷹,是沒工夫搭理土裡的蚯蚓的。”錢少羽用輕蔑的眼神掃了一眼邢臺上的李桓,接著諷刺道“就算這條蚯蚓又粗又長!”

說罷,他對高義下達了命令:“人可以放走,但規矩不能改。”

“什麼規矩!”夏小月不滿道。

“杖責一百。”錢少羽嚴厲聲應道。

說實話,一百杖責總比落在錢少羽手裡強的多,不過李桓文弱的身子骨根本招架不住,徹骨鑽心的疼痛讓他很快失去意識。

等回了濟世堂,夏小月配製了草藥,又親手給他上藥。

這裡沒有劉順啥事,總覺得守在這裡怪尷尬,悄悄的走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用一會兒,她仔細地給李桓上完藥,心中愧疚地說道:“都是因為我,連累你了。這段時間,你就留在濟世堂安心養傷,不要怕麻煩!”

“姑娘,——”

“叫我小月。”

“小——小月,”李桓冷不丁有點叫不出口“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就不止挨板子了。錢少羽放了我和你爺爺,你妥協了!”

明知故問。

她仍然說道“反正我想好了,遲早都要嫁的,嫁給誰都一樣。更別說嫁給錢少羽那種有錢有權的人,一睜眼醒來啥都不愁日子,多舒服。”

李桓聽得愣愣的。

“等下我給你殺只老母雞,給你補補身子,讓你好的快點!”說著,她還不忘記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這一下拍的他發出返祖的獸叫“哦吼吼~~”

劉順趕忙進來,“公子,公子你沒事吧。”

“疼…順子…”

“矯情!!”夏小月抬抬屁股走人,在合上房門還不忘記翹著耳朵聽裡面的談話。

“順子,你快點出城,回帝都找人接公子回家!”

“小的走了,你怎麼辦?”

“小月姑娘人美心善,不會不管我的!”

夏小月恰巧聽到這裡,就被夏仁一把揪住耳朵,“哎哎哎~ 爺爺~”她隨著爺爺進了房間。

“到底怎麼回事?”夏仁一臉嚴肅地問道。

夏小月低著頭,不敢直視爺爺的眼睛,輕聲說道:“孫女答應嫁給錢少羽了。”她生怕爺爺無法接受,又迅速抬起頭,連忙解釋道:“至少他能給我一個名分,總比被人搶去霸佔要好得多。”

夏仁聽了夏小月的話,氣得鬍鬚都抖了起來,他瞪著夏小月,“你這丫頭,怎麼這麼糊塗!你知道嫁給他意味著什麼嗎?”

夏小月安撫爺爺先坐下來,她才語重心長道““誰叫我命不咋的,生了一張紅顏禍水的臉,我能怎麼辦。在這漳州一沒人脈,二沒考上,我除了以命相搏和妥協,還有的選?”

夏仁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哎,是爺爺害了你,要是早點死,她也就去帝都尋親了,也不至於……”到中途,他便沒臉再說下去,他抬起顫抖的手,狠狠地扇了自已一巴掌,眼中滿是愧疚。

“爺爺,你想多了。孫女遲早都要嫁的,嫁給誰都一樣。更別說嫁給錢少羽那種有錢有權的人,一睜眼醒來啥都不愁日子,多舒服。”

夏人有些難以置信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為了打消爺爺疑慮,捏著爺爺小肩膀道,“一會孫女給您殺只老母雞,再把你珍藏那顆老人參拿出來一起燉了。”

“你有那麼好心,是不是為那小子。”夏仁提到李桓,又開口追問道“那小子誰又是怎麼回事?”

“帝都來的,李桓。”夏小月道。

“李什麼!”夏仁難以置信的看著夏小月,聲音提高了八度。

夏小月一怔,弱弱道“李桓!”

夏仁似乎對這個名字很敏感,猶如多年仇家尋上門來了,身體瞬間被恐懼支配,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他努力讓自已平靜下來,但聲音仍帶著一絲顫抖:“小月,你先出去,爺爺一個人待會!”

她從未見過爺爺如此驚恐的樣子,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她忍不住想問個究竟,但看著爺爺顫抖的手和蒼白的臉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哦。”

夏小月名義上說是培養感情,一旦錢少羽來到醫館,她不是出門上山採藥,再不就去村莊義診送藥。

那就敢見到地板下的匍匐的臭蟲,噁心要命了!

她就是在拖。

在等李桓的人從帝都來。

但是她總覺得,李桓能說出這句話,“等漳州的天塌了……”在帝都,天子腳下,應該還是有些人脈的,自保或者帶走爺爺應該不成問題。

如此一來,她就無牽無掛,一了百了。

一來二去,錢少羽哪裡吃得了風吹日曬那個苦,乾脆以籌備婚禮為藉口,對她放任不管了。只要控制住她的爺爺,就不用擔心她會逃跑。

今日,夏小月像往常一樣起了個大早,先把飯做好,就聽到李桓開始鬼叫了。

“小月,小月——”

夏小月在廚房探出頭,“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起這麼早。”其實,李桓有些不適應了。先前身體不適動不得,現在身體恢復差不多了,也想出去走走。

要不整日對著夏仁那張總是拉著的臉,就似有深仇大恨似的。

李桓靠在門框,道“你今天還出門嗎?”

夏小月正忙著鍋裡蒸著的饅頭,她沒有抬頭看一眼,順口說道:“今天我要去趟牛家村複診。”一個不小心,她的手指被蒸汽燙到了。

她“哎呀”一聲,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李桓在一旁看到這一幕,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握住夏小月的手,關切地問道:“怎麼樣?疼不疼?”說著,他將夏小月的手輕輕地往自已的耳朵上貼。

“好點了吧,我和你說,小時候——”

不等他說下去,夏小月下意識抽回手,臉頰瞬間泛起了一抹羞澀的紅暈,“好多了。”

說著她跑開了,就聽在身後喊著“一會出門帶上我!”

牛家村,漳州城外二十里,行程不到一半,李桓便氣喘如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累死我了,給我氺。”夏小月看他那個嬌貴樣子,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再看看自已的命,生下來被父母遺棄,一直跟著爺爺顛沛流離,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人比人氣死人。

夏小月眼球一轉,想捉弄他一番。“氺沒帶。不過這裡不遠有一處溪水,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去那裡喝!”

“天天出門氺還能忘記帶!”李桓嘮叨了一句,順著夏小月指的方向,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了過去。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了一潭清澈見底的溪水前。

李桓俯下身雙手捧著水,大口地喝了起來。

夏小月會心一笑,從籮筐裡拿出水囊,輕輕擰開蓋子,小口地喝著。

這時,李桓發現自已被戲弄了,心中有些不爽道“你這樣做有意思?”

夏小月眼睛一橫道“你兇我!”

“不可理喻!”李桓憤然離去。

夏小月嘴巴嘟起來,拔出頭上髮簪順手就扔小溪裡去了“哎呀~”

離去的李桓聽到這個聲音,側過頭,只見夏小月正拽著羅裙,向著溪水裡走去。

他箭步折回,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姑奶奶,你咋還想不開了!”

“髮簪……”夏小月一邊指著隨波逐流的髮簪,抽抽搭搭地說道:“那也是我母親的遺物……”

李桓向來最受不了女人在他面前哭泣,眼看著髮簪漸行漸遠,他二話不說,脫掉鞋子,捲起褲腿邁入了水中。

夏小月小手指一抹眼角的淚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敢兇我!”說著,她拾起李桓的鞋子,愉快地哼著小曲,美滋滋地走在牛家村的路上。

她一邊走,一邊不時回頭張望,心裡納悶:“這麼久,這愣頭青怎麼還沒跟上來?”

她越走越慢,喃喃道“玩笑開大?賭氣回城了?!”

“不應該啊…”她揣測停下腳步,看著手上李桓的鞋子,道“他難道飛回去?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想到這裡,她兩步併成一步,急匆匆地折回了溪邊。

結果倒好,李桓根本就沒走出來,半截身子埋在水中,挽著袖子,弓著腰,正悠閒自得地抓魚玩呢。

別說,他還真瞎貓碰到死耗子,抓到魚了。

正當他得意洋洋地舉起戰利品,突然間腳下一滑,失去了平衡,摔了個四腳朝天,在水裡撲騰掙扎起來。

這滑稽的一幕,讓岸邊的夏小月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喘不過氣來。

“救……我……”

李桓的這兩個字喊出來,如同一道驚雷,夏小月的笑容瞬間凝固,她像離弦的箭一般,向著溺水的李桓狂奔而去。

然而,正她靠近李桓時,李桓竟然自已站了起來,雙手揚著溪水,毫不留情地潑向了她。

這突如飛來水花如雨點般灑落在她身上,一下讓她變成了落湯雞。

她有些氣惱“李桓別鬧了!”

李桓壓根不聽,手裡一個勁的揚著水花,“讓你耍我,還敢不敢了!”

她下意識用一隻手擋著飛來的水花,另一隻手也不甘示弱奮起反擊。

你來我往,水花在空中飛舞,形成了一道美麗的水幕。陽光透過水幕,映照出他們歡快的身影。

直到彼此都沒了力氣,他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相互看著對方,忍不住笑了起來。

五月的末天氣仍然有些涼意。

兩人在附近找了些乾柴,升起了一堆篝火。溫暖的火光照亮了他們的臉龐,也讓周圍的空氣漸漸變得溫暖起來。

他們的目光在篝火的跳躍中交匯,一種微妙的氛圍在兩人之間瀰漫開來。

“吖欠,”李桓打破了沉默。

“你先忍忍,等到了牛家村,我給你熬點薑湯。”她開始新增更多的乾柴,讓篝火燃燒在旺盛一些。

“小月,在濟世堂這段時間,我看你一直出門施醫贈藥,有時還分文不取,你圖什麼?”李桓不解問道。

能圖啥圖個清淨!

“李大公子,想你這有錢人根本體會不到窮人的苦。柴米油鹽醬醋茶,哪一樣不需要錢?可窮人連填飽肚子都很難。一旦有個大病小災,不說要了命,也壓彎了腰。所以我不希望有人和我一樣,有爹孃生,沒爹孃養。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李桓聽著她的話,心中雖有所觸動道“各有各的苦,即便生在富貴帝王家也有不易。”

她嗤之以鼻道“一輩子醒來不愁,吃飽穿暖的,這也叫不易!”

“你不懂……”他頓了頓,躺在草地上,望著蔚藍的天空,思緒漸漸飄遠。

夏小月學著李桓也輕輕躺了下去,看著他側臉想要說些什麼,又咽了回去,臉上不自覺地泛起了一抹紅暈,莫名的想這樣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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