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回來了!”回到濟世堂,小月依然是人還沒到聲音就先到了。

“回來了——”夏仁原本面帶笑容,但當他看到一同回來的還有李桓時,面容瞬間凝固了,迅速將夏小月拽到身後。

“爺爺,你幹嘛啊?”她不解地問道。

夏仁置若罔聞,對著李桓客氣地說道:“李公子,你們先坐著,我和她說幾句話。”

“去吧。”李桓自來熟,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濟世堂後院,夏仁謹慎地看了看身後,確定沒人跟過來,這才放開夏小月的手。“爺爺的話你當耳旁風了?少和那小子來往,你咋就不聽。還把人帶回來,你誠心要把我氣死啊!”

“我們是醫館哎,李桓受傷了,不來濟世堂,去哪啊?”

“漳州那麼多的郎中,非得你治麼?”

知女莫如父,夏小月是夏仁親手帶大的,她的那點小心思,夏仁老人家用腳趾都能猜得到。

她語塞了。

“真是孽緣!”

“孽緣?”夏小月禁不住辯解道,“我和李公子一清二白,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又沒深仇大恨的,怎麼就孽緣了?”

夏仁一時沒兜住嘴,趕緊把話圓回來:“人家是富家權勢慣出來的公子哥。而你只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還是你一廂情願,你覺得妥嗎!”

夏小月情竇初開,喜歡就是喜歡,單純的喜歡,也沒有想過以後怎樣。

可聽爺爺這麼一說,她心中莫名地感覺到自卑。

論家世、身份,她都低人一等。尤其像她這樣姿色的女人,梁國可以說遍地開花,而且是出身名門,比如寒江雪。

她一個市井郎中又怎麼爭豔,又拿什麼抓住李桓的心?

除非,李桓無可救藥地愛上她。

她就是這麼一個固執的人。

而她不想聽爺爺日後天天嘮叨,想給他一顆定心丸:“爺爺,孫女還是那句話,聽您的。在漳州找個知根知底的好不好?”

夏仁則瞪著個小眼睛道:“你可別糊弄我。”

她舉手起誓道:“天打雷劈!”

“死丫頭!”

她堅信付出總會得到回報。

有善心,天看得到;有一份痴心,那個人一定能感覺到。所以她還要賭一賭,李桓會不會愛上她。

月上眉梢,寂靜無聲。

五月的天氣雖然不溫不熱,但對床上的李桓來說卻是輾轉反側,一是臉上的傷,二是寒江雪的身姿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

“吱嘎”兩扇木窗被人在外推開。

皎潔的月光下,夏小月露出個頭趴在窗前。“李桓桓,我睡不著——”

李桓一臉驚悚道:“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半夜三更的。”

她懶得解釋:“少叨叨,出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李桓背過身表示拒絕。

“明天我就告訴寒江雪,青蓮的故事你早就知道了!!”

此聲落下,李桓鬼使神差地奪門而出:“這天也挺悶的哈,出來溜達溜達,有個人陪說說話,說上幾句解解乏也是好的。”

“這麼想就對了麼,走,帶你去一個地方。”她在院子中豎起梯子,搭在房簷上,隨後蹬著梯子爬了上去。

李桓很好奇大晚上到房頂幹什麼, 她已經在上面催著了:“快上來啊!”

由於是瓦礫有幾年的陳舊,即便很輕的踩上去,依然會發出‘嘎嘎’聲音,並且是一個斜坡,這對於第一次上房頂的李桓來說,不由自主地顯得有些害怕。

“這,結實麼?”李桓謹慎道。

“你跺兩腳試試。”

李桓一下被她逗笑了,心底那一絲害怕也隨之拂去。

皓月當空,如銀盤般懸掛在天際,灑下的銀輝宛如輕紗,輕輕地覆蓋著整個漳州城。城市的燈火與璀璨的星空交相輝映,宛如一幅絢麗的畫卷。

李桓忍不住吟出一句:“燈火萬家城四畔,星河一道水中央。”

夏小月讀書不多,搜腸刮肚之後,也只是輕聲說道:“今晚的月亮真的好美。”

李桓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的確美不勝收。”

“你等我下。”她站起身來,順著房脊向另一頭走去,折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壺酒。

李桓仰頭看著她,疑惑地問道:“這是你藏起來的酒嗎?”

她嘴角含笑,再次坐下,邊拔開酒塞邊說:“這是酒麼?這是我黯淡無光日子的良藥!”

說著,她忍不住喝上一口,

“咳咳…”

李桓見她喝得急了,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關心地說:“慢點,你這毛毛躁躁的性子怎麼能改改!”

“改不掉了。”小月搖了搖頭,順手將手裡的酒瓶遞給李桓,微笑著說:“你要不要抿一口?”

“我不沾酒!”李桓拒絕道。

小月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震驚,她道:“哪有男人不會喝酒的道理。所以,你更應該喝了,正所謂一醉解千愁!”

李桓笑了笑,回答道:“我像是有心事的人?”

小月輕輕地說了兩個字:“你有。”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彷彿一下子擊中了李桓的內心。他伸出手,接過小月遞過來的酒,像喝茶水一樣,一口吞下。

剎那間,他感覺到一股熾熱濃烈的氣息如火焰般從嗓子眼兒竄出,引得他不住地“咳咳——”咳嗽起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兒。

他難受至極。

“一個男人,連酒都征服不了,怎麼征服寒江雪。”夏小月的這句話,彷彿一把利劍,直刺李桓的內心。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酒壺,仰起頭,“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地往嘴裡灌酒。

夏小月不忍直視道:“慢點,這樣容易醉的。”

李桓急於證明自已,不停的搭扣往嘴裡灌酒,沒一會,他很快感覺到頭暈目眩、影子重疊、口齒不清晰。

“喝……再來…嗝……”

“你醉了!”

“沒醉……你看本皇子站起來……給你走直線!”

他的的話引起了夏小月注意,將他制止,道“你剛才說什麼,皇子?”

李桓在酒精的作用下,已經有些恍惚,他斷斷續續地說道:“我...我是皇子...給我跪下……”

夏小月見他開始說胡話,知道他醉了。

“一醉解千愁,再無煩惱事……喝……”李桓似乎並沒有聽進去,繼續自顧自地說著。小月沒有阻攔他,而是深情地注視著他,說道:“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已的人,你知道會有多煩惱麼?”

“呵呵”,李桓抬起那沉重的頭,傻笑著。

“李公子,你當真不喜歡小月?”

“小月?”李桓苦笑著躺在瓦礫上,說道:“她很煩人的,‘嗡嗡’,哎,像蜜蜂一樣,脾氣又倔,誰會喜歡她。”

說著,他又坐了起來,打了一個嗝,嘟囔道:“有人喜歡,韓江飛,哈哈……”

聽到這話,夏小月的拳頭捏得嘎嘎響,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她一時沒按捺住,一腳下去,將李桓從房頂上踹了下去。

以往,小月不開心的時候,晚上都會來到房頂上,看著漳州的景色,偷偷喝上幾口烈酒,然後睡上一覺。

等睜開眼,彷彿一切煩惱都不曾發生過。

但今日卻不同往日。這手中的酒似乎失去了往日的魔力,無法讓她沉醉,反而讓她更加清醒。

夏小月昨晚喝了不少酒的緣故,睡的晚,一直睡到日曬三竿才醒來。

換作以往,爺爺早就大呼小叫地催促她起床,但今天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下地簡單地洗了一把臉,走出房間,就看到李桓的房門前站著劉順,像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

“順子,你站在門口乾嘛?”

“小的怕擾了公子!”

她捏了捏太陽穴,心想自已頭疼欲裂,更何況不會喝酒的李桓。“你別等了,他昨晚喝醉了,不到晌午是起不來的!”

“喝酒了!”

劉順無比驚訝地推開門,房間裡瀰漫著刺鼻的味道,地上和床上都被李桓吐得一塌糊塗。

“公子,你沒事兒吧!”

“公子,公子……”

李桓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只覺得渾身欲裂、陣陣頭疼,彷彿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裹著被子繼續昏睡。

劉順不敢驚擾,只得默默地忙碌著。他推開窗戶,整理房間,盡力讓李桓有個更舒適的睡眠環境。

夏小月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禁充滿了羨慕。“這趕上伺候皇上了。”

當她伸胳膊撂腿來到醫館時,她定睛眨了眨,還以為自已看錯了。

濟世堂的大門竟然是關著的。

夏仁有一個老毛病,早睡早起,風雨不誤,從來沒有一刻不提前開店門。

困惑之下,她只好先推開藥鋪大門。

“小月姑娘,早啊!”

韓江飛鬼使神差的出現在她面前,她趕忙招呼道“韓公子,快進來!醫館也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你可別見怪。”

韓江飛不吝嗇道“其實在汴州,我家對藥材生意也有一些人脈資源,日後有需要的地方儘管開口。”

小月笑了笑“韓公子,我這小小濟世堂就不麻煩你了。我和爺爺雖然過得辛苦一點,但我們還是能維持生計,攢點小錢的。”

韓江飛聽了略顯激動:“小月,我能夠給你提供更好的生活!”

她一怔道:“幹嘛,你要養我?”

韓江飛站起來,很認真地直視夏小月,說道:“你若不嫌棄,我願意!”

夏小月深感意外地看著這個直來直去的男子,他毫不掩飾自已的心意,心裡湧起一股暖意。可惜事與願違,她只能狠心拒絕眼前這位深情的男人

“你當我是什麼,你養我?本姑娘有手有腳,自力更生,用得著你!”

“可是……”

“韓公子,我想你會遇到更好女子,真的。你喜歡我那是因為你還不瞭解我,我脾氣臭,又厥,像只蜜蜂‘嗡嗡’似的,到時候你一定會很煩的。”

她說的很明白了,可韓江飛臉上寫滿了疑惑。

“小月,我真就是不明白,你寧可徵婚,也不願意嫁給我?”

“徵婚?”小月神色凝重地回應道,“什麼徵婚?”

“你不知道?”韓江飛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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