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連州,距離帝都很近了。

韓江飛一路尋來,路過村鎮,他都會穿梭在熙熙攘攘的長街,向路邊商販,客棧等每一個可能的地方,描述夏小月長相,打聽她是否來過。

開始總是懷揣著希望,然而伴隨一聲聲‘沒,沒有——”冷言冷語之下,他決定先吃個飯,睡個覺,明天又是希望一天。

還沒等他返回客棧,恍惚間在人群之中,有一個身著村姑裝扮的背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還以為自已出現了幻覺,趕忙擦亮了眼睛,

這背影簡直和夏小月毫無二致。

他踱步追了上去。

等到那村姑身後,他迅疾地拽過她的胳膊,心中滿是驚喜道“小月,我可找到你!”

等那村姑轉過身,相貌巨醜無比,咧著的大牙異常醒目,臉上還長著一顆顯眼的大痦子。

她正用手摳著鼻子,模樣甚是粗俗。

他胃裡一陣翻湧,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連忙扭過頭去,邊滿懷歉意地說道:“姑娘,對不起,對不起——”

那村姑也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的步伐有些快,似乎想要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韓江飛噁心壞了,別說食慾了,今晚恐怕都要做噩夢。這般想著,他邁開步子,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腳下硌得慌,他抬腳一看,原來是半塊玉佩。

“這該不會是那醜村姑的吧!”說著,他趕忙俯身將其撿了起來,對著那匆匆疾馳而去的背影呼喊道:“姑娘,你的玉佩!”

話音落下,只見那村姑拔腿狂奔。

韓江飛心中愈發疑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半塊玉佩,“這怎麼和李桓……”

小月!!!

幽深的巷子裡,夏小月緊緊地貼著那略顯冰冷的牆壁。

她低垂著頭,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儘管她能清晰地聽到韓江飛的呼喊聲,但卻執意選擇避而不見。

她沒顏面去見韓江飛,更不知該說些什麼,不得不逃避。

就是有點可惜那玉佩。

她平素無事時,就喜愛將其拿在手中把玩。方才是被韓江飛那麼一搡,致使玉佩脫手而出。

哎,連個念想都沒得了。

她便權當是老天對自已的懲處,念想不該念想的人。

此地不宜久留,韓江飛向東尋去,她則往西行。

好不容易來到連州,好吃好玩的都沒有盡興呢,怎麼就那麼巧……

她喋喋不休一路,心中怨聲載道,出了城門,瞧見一名女子正立身於一棵歪脖樹下,手持白綾,仰望著一根樹枝。

此女子身著綾羅綢緞,肌膚瑩白如玉,相貌清新脫俗,一眼便知絕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就在這時,女子手中的白綾倏然向上一拋,懸掛於樹枝之上,繼而兩頭併攏繫了一個死結。

夏小月旋即拔腿狂奔過去,緊緊抱住女子高呼道:“姑娘此舉萬萬使不得,年紀輕輕為何要尋此短見呢?”

女子一心求死,全然充耳不聞,夏小月阻攔之下她不再掙扎,她苦苦央求道:“我求求你了,你放手,我著實不想活下去了——”

“姑娘,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你想過你的家人麼?”

“我——”女子欲言又止。

“你死的勇氣都有,難道還沒有勇氣去面對麼?別因一時想不開,毀了自已一生。”

她這話一出,女子心中愈發委屈,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一下撲在夏小月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她握著小拳頭打著夏小月身體,像是在發洩心中的不公.

同為女子,夏小月深知女人哭泣才是發洩的最佳方式,有個人說說話、聊聊天就好了:“妹子,瞧你年紀輕輕的,人長得這般好看,人世間諸多事物你都尚未經歷,你這般輕生多可惜啊!其實呀,生活中遇到的困難都是暫時的,沒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就拿我來說,被我們那裡的惡霸看上——”

“啊?”女子看著她醜陋的模樣,有些難以啟齒。

“嘿,””夏小月淺淺一笑,把粘的假板牙、痦子拿掉,完全變作了一副不同的面孔。

“姐姐你——”女子大為震驚。

“我也是命不咋的,生了一張紅顏禍水的臉,被我們那裡的惡霸纏上,背後關係可硬了。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和你一樣就差點去死了!”

女子情緒漸漸緩和道“然後呢?”

“我遇到了他!”提到李桓,夏小月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說道:“我並不知曉他有何背景,可就在他運籌帷幄之中,來了兩位大人,一位是武官,也就是我的乾爹,另一位是中嶽府尹苟大人!”

那女子驚訝道“還有姓狗的?”

夏小月一本正經道“妹子,不可胡亂瞎說。苟大人那可是咱梁國出了名的青天大老爺,在梁國沒有他不敢辦的人!”

“皇上呢?”

夏小月嘴巴都驚成方形了,這頭頂著天呢,誰能辦啊???

女子名為許禎,今年方剛滿十六。

她的父親一名商人,於這連州算是富戶,原本過著閒適愜意的生活。孰料宮中選秀,每城皆須選出一名年滿十六歲、相貌端莊的女子入宮。

連州名額落在了許禎頭上。

夏小月一聽選秀入宮,覺著這乃是好事啊,甚是不解地說道:“妹子,此乃攀親附貴之良機,你何非要死要活的?”

許禎有自已的見解“姐姐,倘若一朝被送入深宮之中,便或許會終生被困那高牆之內,守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傢伙,與其這樣活著還不如一死了之。”

“老傢伙!”小月頭回聽到有人如此稱呼當今聖上,笑得格外開心,“妹子,這每個州皆會送人上去,你也未必會獨得青睞,被那老東西選上,說不準就放你回來了,你不也就獲得自由了。”

“姐姐,就在去年,連州被選中的秀女被送入宮中,未得那老頭子青睞,轉手便贈予了王公大臣做妾,整日以淚洗面,抑鬱寡歡,最終人都瘋癲了,就這誰敢進皇宮啊。”許禎的話,夏小月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她憤憤不平道:“竟然還有這般事情?這皇宮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啊!”

許禎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姐姐,這選秀入宮就是一場賭博,我們這些女子的命運都被捏在別人手中。即使得到了一時的恩寵,也難以保證能夠長久。在這深宮內苑,人人都為了爭奪權勢和寵愛不擇手段,隨時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

夏小月瞭解她的苦衷,輕輕嘆息“唉,行吧,你遇到我是你幸運,事情還有轉機!”

“啊??”

“不過你真得死一次!”夏小月賣起了關子,在她耳畔低語了一番。

許禎仿若覓得了一絲希望,立即起身挽著夏小月胳膊,踏步回到府上。

引見之下,夏小月見了許老爺和夫人,並闡明瞭此番前來的目的。

“我能夠讓令千金暫時進入假死的狀態,神不知鬼不覺地騙過所有人。而後你們便可以更換身份,或是換個地方生活!”

許禎在一旁附和道:“阿爹,阿母,此法,確實是一個冒險的決定,但也似乎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許老爺囁嚅半晌,顯然心中極不情願去冒此風險。在旁的夫人果斷說道:“小月姑娘,就照你說的去辦。”

“夫人,這——”

“我們都把自已女兒當作心頭肉,並不希望她進宮,眼下還有什麼法子能阻攔女兒進宮?既然小月姑娘一個外人都不怕被牽連,你身為人父還在磨磨唧唧什麼!”

許夫人說完,不爭得許老爺點頭,面向夏小月道“姑娘,許府的十幾條人命,就交給你了!”

夏小月眼神堅定地看著許夫人,說道:“夫人放心,我雖不敢稱醫術高明,但讓令千金假死騙人耳目還是十分有把握的。”

許夫人輕聲說道:“此事宜早不宜遲,還望姑娘早做安排。”

“夫人所言極是,我正需要一幅藥引,”許夫人應聲斷道“老爺,趕快去準備筆、紙、墨,好讓小月姑娘寫下方子。”

事已至此,許老爺心中百般無奈,但也只得趕鴨子上架。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準備所需之物。

死馬就當活馬醫。

筆紙墨備好,夏小月落筆如飛,將藥引的方子詳細地寫了下來。

寫完後,她將方子遞給許;老爺,說道:“按照這個方子儘快去抓藥。然後,一個時辰之後,派人去官府通報,說小姐重病在身,請前來查驗。”

許老爺連忙答應道:“好,姑娘可還有什麼吩咐?”

夏小月搖了搖頭,“你們出去吧,這裡交給我了!”

許老爺和夫人對視了一眼,不言而同,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姐姐,我需要做點什麼?”房間裡,許禎的聲音聽起來氣若游絲。

夏小月牽著她冰涼的手,一同坐在床上,寬慰道“妹妹只需要躺下,等藥引一來,睡上一覺,事情就解決了!”

許禎點了點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藥引子一來,就算連州的官老爺請再多名醫也看不出是有人做手腳,只會覺得許禎小姐重病在身,命不久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時辰很快就到了。

安靜的許府變得喧譁,連州縣太爺率領著一隊人馬,毫無顧忌地闖入了許禎的閨閣。

小月早已在此守候,緊握著許家小姐的手,持續低聲啜泣:“妹子,你怎如此命苦啊——年紀輕輕便——呃……”

太爺目睹此幕,加上那難聞的湯藥氣味,旋即對帶來的郎中喝斥道:“愣在那兒作甚,還不趕緊替本官前去檢視一番。”

“是,大人。”

那郎中應了一聲後,匆匆趕往許禎床榻,定睛一看,臉色慘白,吸氣似有似無,躺在床上紋絲不動的像個死人,立即上手搭脈。

趁此之機,夏小月一根銀針封住脈搏。

那名郎中頓時臉色一驚,鬆開手道:“大人,許下姐她~~她命不久矣。”

許家二老相互扶持著,嚎啕大哭,他們的淚水如雨般滑落。

許老爺顫抖著聲音說道:“我的女兒啊,你怎麼會如此命苦啊!”

“兒女啊——”

縣太爺大為震驚地看著那名郎中,聲音質問道:“在給本官自信看看!”

那名郎中道“大人,不用再看了,脈搏沒了,可以準備後事了。”

這一下可把縣太爺嚇得不輕,前些日子還好好的人,如今說死就要死了,這馬上上面就有人下來迎接了,去哪兒再找一個合適的女子!

女子!

縣太爺的目光投向了屋子裡容貌極為美麗的夏小月。

看上去比許家小姐年長,但樣貌不輸,身材更是一絕,這簡直是雪中送炭。

縣太爺凝視著夏小月,眼中倏地掠過一絲狡黠,高呼道:“來人,把這位姑娘給本官帶走!”

夏小月頓時一怔,怎麼也想不到縣太爺居然會如此荒唐,竟要拿她去頂人頭,這究竟算什麼事啊。

“我父親可是南公正,堂堂邊防將軍,你敢抓我!”

“你爹咋不是玉皇大帝呢,帶走帶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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