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安文彥才轉轉醒來,腦子昏昏沉沉的一團漿糊。
隨意揉了揉太陽穴看到一地的酒瓶記憶瞬間復甦。
眼睛酸澀的厲害,應該是腫了,他起身靠躺在床頭髮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手機振動鈴聲把他從一片空白中拉了回來。
“喂,連姐。”
喝了那麼多酒又睡到現在,醒來一口水沒喝,聲音嘶啞的厲害。
連姐聽到聲音嚇了一跳。
“你這聲音怎麼回事?是不是感冒了?吃藥了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安文彥被一通詢問的腦子發漲,往後靠了靠。
“沒事,最近太累了剛睡醒,有什麼事嗎連姐?”
“對,你一直沒回訊息,「險中求證」已經進入宣傳階段,上映時間已經定了,首映禮你就不用去了,我以你在劇組拍戲為由推掉了,你記得轉發微博。”
“好,我知道了連姐。”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安文彥點開微博轉發了「險中求證」的宣傳微博,沒去看網上的訊息,息掉螢幕。
身上一身酒味,安文彥洗了個澡,給自已泡了杯冰咖啡,拿著冰塊開始敷臉。
洗澡的時候照鏡子不止眼睛腫了,臉也腫了。
安文彥一邊敷著臉平靜的撥通了安母的電話。
“喂,文彥啊。”
“媽,兩家人見面的事情先緩緩吧,我空不出時間來,你們大老遠過來我不在場不像話,等我這部戲拍完再說吧,爺爺那邊我去說。”
“你這部戲還要拍多久?知疏爺爺那邊我去溝通就行,你要注意休息知道嗎,不要把身體累垮了。”
“順利的話估計要五個月左右到時候再說吧,那麻煩了媽,我會注意休息的,我準備去片場了,先不說了,媽再見。”
一通電話安文彥的語氣自始至終都非常冷靜,安母沒發現異常,只以為安文彥是真的忙。
但是如果這時候旁邊有人,就會發現安文彥拿著手機的手在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剋制著什麼。
……
待臉部和眼睛消腫後他把房間收拾乾淨換了身衣服去了片場。
厲導緊盯著監視器,餘光看到安文彥頭也不轉,“不是讓你休息嗎,怎麼來了。”
“大家都這麼辛苦,我怎麼好休息呢,再說我之前請過幾次假,已經很不好意思了,我今晚繼續吧。”
安文彥口吻平淡,聽不出什麼情緒,厲導沒多想,只是覺得他好像有一點奇怪。
“那行,你去做造型,剛好下午太子的造型還沒換,等下就拍你的第486幕。”
“好。”
“太子呢,叫太子過來……”
——————
離園。
喻知疏正面無表情的吃晚餐,沒吃兩口就吃不下了。
她感覺胸口悶悶的,總感覺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隱隱有些情緒馬上要宣洩出來。
“怎麼回事?”
她從坐下後不止一次看到郝伯那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換做平常她是不會過問的,但是今天她鬼使神差的問了。
“姑爺今天回來了,他,看到了雷先生,還用了畫室。”
郝伯斟酌了一下,還是坦白了。
喻知疏聽的心裡一緊指甲陷入手心,她蹙著眉沉聲問道。
“他人呢?”
不好。
這段時間喻知疏的情緒極不穩定,郝伯擔心的不行,他也不知道他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姑爺早上回來之後正準備上樓碰巧雷少爺正好過來,兩人打過招呼姑爺就上樓看您了,姑爺說不想打擾您休息,用了早餐後說有新戲需要用畫室,三個小時後姑爺就急匆匆的走了。”
“為何不叫醒我?”
喻知疏眼神冷冽的甩向郝伯,沒待郝伯開口,拿出手機發現關機了。
她起身去往書房充了會兒電,開機後才看到安文彥昨天發的訊息,還有leren發的十幾條訊息。
或許是她下意識的逃避,她沒有回覆安文彥的訊息。
[現在,立刻,過來離園。]
十分鐘後,喻知疏沉著臉給leren發了條訊息,看著一地狼藉,喻知疏內心的煩躁更盛。
她擼起袖子拿著鋼筆就往手臂上一下一下的扎。
那白皙的手臂上能瞧出密密麻麻的疤點,舊的新的還有未癒合的,現在又添新傷。
她臉上面無表情眼裡卻隱隱透著一絲快感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三十分鐘後,leren趕了過來,問清楚喻知疏在書房後便直奔書房。
書房門沒鎖,leren扣了幾下就開門進去,看著一地的狼藉和喻知疏血淋淋的手臂,簡直要瘋,他走過去立馬替她處理傷口。
“喻,你冷靜點,生什麼了什麼?是因為今天早上遇到你丈夫的事情嗎?”
“他發現了藥,還有畫室裡的秘密。”喻知疏聲音低迷控制不住想甩開leren。
“喻,冷靜下來,你的情緒不宜過激,聽我說,之後呢,他有來問你嗎?你們聊了什麼?”
“沒有,我熬了兩天夜畫了幅畫,他走之前我還在睡覺。”
“喻,你該聽我的建議,把你的病情告訴你的丈夫,如果他能配合你治療,我保證你很快就能好起來……喻!喻!”
喻知疏被發現秘密的極度恐慌在此刻達到了頂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leren趕緊叫來郝伯把她扶到地下一層的醫療室。
喻知疏睜開眼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leren看他醒了,搬了把椅子放到床前坐下。
“喻,你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我知道。”
她越來越想把安文彥關起來,換做其他人她肯定直接讓人綁了。
可是她捨不得這樣對安文彥,捨不得看那雙漂亮的眼睛露出害怕的情緒。
她一直積極配合leren治療,可是收效甚微,果然她還是應該遠離他嗎?
喻知疏眸中滿是糾結痛苦,她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安文彥看到那些畫,她甚至不知該如何解釋。
“喻,你現在隨時都可能會出現狀況,我建議你居家辦公,我會留在離園,方便隨時觀察。”
他想起七年前喻知疏找到他的時候。
喻知疏是個一眼令人驚豔的女子,她給人的感覺好像是融入於這方天地間,又好像遊離於這方世界外。
他接觸過那麼多病例,從來只把對方當做病人,卻對她起了好奇心。
五年前她第一次跟自已說對一個人有興趣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他對自已的病人動了心。
他心中刺痛,喻知疏現在這樣都是他造成的,他不該為他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