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灤 河 橋

一橋橫跨南北。南起大龍廟,北止金沙灘,全長几千米。橋用鋼纜連結的,橋面鋪的木板,人在上邊走,晃晃蕩蕩,三五噸重汽車,橋上只能走一輛。

橋的兩岸,大龍廟及村沒了,店鋪,地攤沒了,車馬店,駱駝店,搬走了。過路行人,都少了許多。替代的,只有看管大橋的木製崗樓。和拿槍的鬼子。

河風吹來,片片荒野,陣陣淒涼。

說來也怪,晴朗的天,灤河發大水了。

太陽光下,水流湍急,浪高。水頭斜立著,烏龜王八,張牙舞爪,舞動著四爪,順河而下。

河水咆哮,波濤洶湧,滾滾而來。浪頭卷著樹木,於柴,裹著動物屍體,順流而下,剛剛建的灤河大橋,禁不住滾滾河水,所到之處,是物無存。

大水過後,橋斷了,木製崗樓不見了。可以說,大水過後,腚眼冒光,啥都沒了。

有人說:拆了龍王廟,‘搬倒了龍王神像,龍王發怒,率領龜兵蟹將,報復了。’還有人說:‘日本鬼子缺德事兒,做多了,天理難容,老天在報應’他們!

橋斷了,還要建。日本人總結了經驗,先在橋下,灌注鋼筋水泥橋墩,橋身採用硬木搭制而成。橋高了,橋短了,橋寬了,橋也結實了,橋兩側建了炮樓,與以前的木質崗樓也不一樣了。

橋的兩邊,各修一個六七米見圓,高有七八米,牆有一尺多厚,用鋼筋水泥灌注的碉堡,碉堡圓形凸起,炸藥在外邊炸,根本使不上勁兒,一般的炸藥,只能炸出個白點兒。

橋落成,為調動兵力,加快了步伐,加速了物資掠奪,他們在灤河,開了銅礦和鐵礦冶煉廠,尤其鐵礦冶煉廠,日本人把冶煉下來的渣滓,都運回了日本,據說:渣滓能提煉更有價值的金屬,一公斤渣滓能換取一公斤大米。(當時的冶煉廠,提取稀有金屬裝置,不完善,渣滓運回日本,在進行深度提煉。)

令人髮指的是,關東軍憲兵司令部《特別肅正作戰命令》以來,抗戰更加殘酷,大批的日偽軍,不斷地向晉察冀邊區進發,清剿“無人區”鞏固’“人圈”防務。鬼子在灤河以南,長城內外山區,燒殺掠奪,無惡不作。為了請功,統計殺人人數,他們殺人後,用刺刀把耳朵割下,用鐵絲串著,用來報功領賞。

這些事兒,德友從父親那裡知道的。按說有橋,方便交通,是件好事兒,可是方便交通,更讓鬼子加快,掠奪步伐,說啥要把橋炸了。

說來也巧,吳玉鳳為了橋的事兒,也來找他。

“切斷交通,把灤河大橋炸了。”吳玉鳳一見面,對著德友,毫無顧忌,認真而堅決地說。

原來,為打擊鬼子囂張氣焰,針對清剿“無人區”鞏固’“人圈”防務,邊區,號召全線抗戰,進行反清剿鬥爭。為爭取反清剿的勝利,邊區要求吳俊成部,切斷交通,減緩鬼子援兵南下,減少邊區的壓力。

吳玉鳳把邊區指示講給德友,把吳俊成炸橋意圖說了。

德友面呈嚴肅,喃喃地說:

“炸橋太不易了。鋼筋水泥不說,圓形,凸型在外,只有從碉堡內,放炸藥才能摧毀。”

“咋著,把你也難住了?”吳玉鳳有意刺激德友。

“炸橋?不是小動作,一兩個人不行的!”

“沒讓你一人去呀?有沒有好辦法兒,如果強攻,找你幹啥呀?”吳玉鳳努努嘴兒,有嗔怪意思。

“強攻是不行的,傷亡大小不說,沒把碉堡拿下來,增援的鬼子就來了。”

吳玉鳳無言以對,眼巴巴地看著德友。

過了一會兒,德友若有所思地問:“那兩身鬼子服裝還在吧!”

“還在山洞。”吳玉鳳眨巴眨巴眼,想了一會兒,等著德友回答。

經過深思,德友慢慢地說:

“時間定在夜間,兵分三路,橋頭一路攻打碉堡,橋下,乘船炸橋。兩面碉堡,都要炸掉。成功後往橋的兩頭分開撤離,橋下人員往下游撤離。德友把想過的計劃,告訴了吳玉鳳。

吳玉鳳聽說話,語句穩定,知道計劃周全,成竹在胸。起身對著德友一努嘴:

“你真行,我去彙報。”說完轉身要走。又被德友叫住了:

“把汽車弄出一輛來,擦擦乾淨。”德友說。

“是!一定完成任務。”吳玉鳳一副鬼臉,“嘿嘿”一笑,轉身走了。

吳玉鳳回到朝陽山,把德友作戰計劃,做了彙報後,吳俊成十分贊同,同時決定,為炸橋成功,朝陽山游擊隊,全體出動,在大橋的兩側公路上,隨時做好,阻止鬼子增援的準備。

是夜,子時。

灤河橋南面,一輛日軍汽車,車廂遮蓋著苫布,向灤河大橋崗樓駛來。

汽車亮著大燈,駛向碉堡。碉堡的探照燈,明晃晃的光亮,把汽車照的一覽無餘,要不是有苫布,苫蓋著車廂,麻煩大了。

汽車穩穩停在碉堡, 鐵蒺藜柵欄前。身穿一身日軍服裝的那悅,一身穿滿洲軍服的常聰兒,下車款款而至,在掏證件時兒,車廂內,掀開汽車前部的苫布,一槍擊中探照燈,與此同時,那悅,常聰兒,手持利刃,出手利索,對著站崗的兩個鬼子,刀刀見紅。

碉堡裡,睡眼懵懂的鬼子,被槍聲驚醒了,有的沒反應過來,有的端槍往外衝。

車廂內的游擊隊隊員,迅速趕到碉堡內,用刺刀拼殺鬼子。

那悅與常聰兒,,告訴戰友,不要戀戰,同時讓他們快點退後。隨後,拉開日式手雷套環,往牆上一磕,往碉堡裡一扔,炸響了。

手雷炸響後,趁著硝煙,那悅,常聰兒倆人,竄進碉堡,奔向碉堡二樓,向懵了懵懂的鬼子,一陣猛掃。外邊人員,解決碉堡外邊的鬼子後,隨即打掃戰場。僅僅幾分鐘,守碉堡的鬼子全部被殲滅。

隨後,游擊隊隊員,從車上搬下,準備好的炸藥,擺放在碉堡內,接好引線,邊搖放引線,邊隨汽車小跑。引線足足放了二百多米遠。錶針三針對齊,同時指向十二點,那悅一聲令下,“轟隆隆”一聲巨響,碉堡開花了。

碉堡內,屬凹型,炸藥吃得上勁兒,碉堡炸飛了。

北邊,馬武佯攻。不斷向鬼子炮樓射擊。

再說德友,在橋的上游,乘船順河而下,剛進入探照燈照射區內,橋兩邊的探照燈,被那悅,馬武,常聰兒吸引過去了,槍聲響起,巡邏隊向汽車跑去,橋下啥樣?他們沒顧不過來。

時機已到,一葉小舟順河而下。船還沒接近大橋,橋的兩側,橋墩處,南北兩處,交叉的探照燈光柱,把大橋下的江面上,照的一覽無餘。燈光所到之處,重機槍的火力,隨之而至,想躲,談何容易,划槳游擊隊員中彈,趴,倒船上。好在德友是先趴在船上,不然也會搭上性命。

德友見事兒不好,一個翻身,落入水中,憑藉灤河長大,經常在河裡游泳,養成的水性,鑽到船下,躲避著槍擊射來的子彈。

鬼子就是鬼子,真他媽的鬼,架橋,還利用兩邊橋墩做暗堡。

那悅,常聰兒炸響碉堡後,聽到江面,還有激烈的槍聲,知道不妙,德友遭到了阻擊,有危險。二人不容分說,抱上炸藥,揣上手雷,同時向大橋撲來,游擊隊員一看兩人的舉動,也不多想,跟著向大橋撲了過來。

橋下燈光如晝,雪亮,雪亮的,機關槍子彈,雨點似得掃射著,小船上趴著兩具隊員的屍體,那悅,常聰兒以為德友遭到了不幸—急了,站在,剛剛炸碎碉堡,破碎水泥塊上,朝著橋下,暗堡投放手雷,手雷扔到暗堡的牆面上,滾落到河裡起不了作用,他倆一時無耐,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兩人聰明,情急之中,順著橋的兩邊摸向了暗堡。暗堡的敵人視線多為河面設計,暗堡兩側均有死角,他倆順著死角摸到暗堡牆眼處,各投一顆手雷。暗堡炸開,機關槍啞了。

橋對面也是一樣,馬武發現橋下有暗堡,在戰友的掩護下,順著橋的暗處,躲過碉堡機槍,,向暗堡投下了手雷,暗堡的槍聲沒有了。

大橋兩側的遠處,公路上傳來爆炸聲,吳俊成帶著游擊隊隊員阻擊鬼子,拉響了地雷。

這一夜,灤河兩岸的公路,灤河大橋兩側碉堡,橋上,橋下。爆炸聲,槍聲,彼此起伏,聲聲泣鬼神,處處聞‘狼嚎’。

德友聽橋的碉堡,沒了槍響,忙爬上小船,把船停在橋墩處,解開腰間,帶有貓抓的繩索,投向橋樑的橫樑,與前來接應的,游擊隊員一起,,安放炸藥,接好引線,乘船順水而下,到了安全水域,摁動控制器摁扭,頓時地動山搖,碎渣飛舞,水花四濺。爆炸聲,震動了灤河水,驚醒了灤河人。

炸燬了灤河大橋,有力緩解了,日軍向南增兵計劃,狠狠地打擊了敵人的囂張氣焰。邊區肯定了朝陽山游擊隊的成績,對德又更是一番讚揚,同時宣佈,朝陽山游擊隊,擴編為,邊區獨立營。獨立營下設四個連隊,機動連留守熱河,在周圍區域,牽制敵人。其餘三個連在灤河以南地區,配合兄弟部隊,粉碎日軍“無人區”陰謀,“人圈”的囚籠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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