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有出去了,花時在踏出房門的那一瞬,明媚的陽光讓她感到刺眼,眼睛下意識的閉上,適應了片刻才能睜開。

她站在原地恍惚了一會兒,才拖著沉重疲倦的身子,慢慢走向院中。

敞亮的周圍,新鮮的空氣,舒適的微風……花時內心平和的感受這些,連帶著身體都變得輕盈了許多。

院子裡,她並沒有看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倒是有經過院門口的護衛發現了她。

他們見到花時終於離開了房間,連忙走上前,畢恭畢敬的向她行禮:“屬下見過王妃。”

王妃這兩個字,聽上去格外刺耳,簡直就是在提醒她是個笑話。

花時的表情冷了些:“我不是王妃,你們以後別這樣叫我。”

可稱呼她為王妃,是墨無珩下的命令,他們哪敢不從。但眼前這位也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護衛們犯了難,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心裡冷汗直冒。

花時也沒那份閒心思與他們周旋,面無表情的從他們面前經過。

吃了東西,又出門曬太陽,活動了一下,讓憔悴虛弱的花時看上去恢復了些許。

雖然臉色還是很差,但至少不再死氣沉沉。

散步累了,花時打算去小書房。

雲清懷假裝要去別的屋子,和她順路。

見到花時默許了一起走,雲清懷心裡小小雀躍了一下。

他主動和她聊天:“小時兒,你的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晚上想吃點什麼?”

“都行。”

“吃飽了,有精神了,去醫館也不怕嚇著病人了。”

雲清懷和她開著玩笑,花時的臉上也掛著淡淡的笑意,相處時還算愉悅。

他們邊走邊聊,氣氛和諧。

拐了一個彎,走上廊道。

花時剛往前邁出一步,看見不遠處的那道英挺頎長的身影時,笑容驀的凝固在嘴角。

哪怕她告訴自已無數遍,不要去在意一個不值得的男人,不要再因為他而悲傷難過。

可在見到他的那一瞬,心還是不受控制的刺痛了,眼眶發熱,鼻子泛酸,就連呼吸都變得不通暢。

墨無珩也看見了她。

心疼,憐愛,愧疚,緊繃……這些情緒翻湧至心頭。

他明明是隻手遮天的攝政王,明明可以做到任何時候都運籌帷幄,卻在見到花時的那一刻亂了陣腳。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花時,胸腔發緊,艱澀而小心的開口:“時兒……”

這親暱的稱呼,差點讓花時掉下眼淚來。

他曾溫柔的、繾綣的、開心的、無賴的、調笑的,用這兩個字喚過她無數次。

可當時的他,只是她的阿珩。不是什麼攝政王,更不是誰的未婚夫。

花時死死咬住嘴唇,把眼淚逼了回去。

她冷著一張臉,看都沒看墨無珩一眼,目不斜視的與他擦肩而過。

恍若沒聽見,更恍若他不存在。

墨無珩垂在身側的手指蜷曲,眼睛裡透著頹敗和落寞。

他想抓住她的手腕,卻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雲清懷見到他們兩人這樣,也不好說什麼,只能無聲的嘆氣,重新跟上花時的腳步。

他偏過頭,觀察著花時的表情,在猶豫要不要和她提墨無珩。

但見她表情漠然,嘴唇繃直,顯然是不想聽的,他只能作罷。

雲清懷換了別的話題:“小時兒,你去小書房裡看書嗎?”

“不是。我明天就打算開醫館了,得把之前看診記錄找出來瀏覽一遍。”

“不多休息兩天?”

花時搖了搖頭:“不想待在家裡,想找點事做。”

她要讓自已忙起來,才能忘記那些壓抑悲傷的事。

“那晚飯我給你送這裡來?”

“好,麻煩你了。”

雲清懷又和她說了兩句,識趣的不再打擾她,離開了。

花時抬手,迅速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淚,便面無表情的去翻找看診本。

雲清懷回到剛才的廊道,發現墨無珩仍然僵挺的站在原地。

“她收到那麼大的打擊,一時半會接受不了也正常。好在,她現在願意出來走走,也肯吃東西了。”

墨無珩抿著蒼白的嘴唇,沒反應。

雲清懷琢磨了一下,建議道:“要不,晚飯你去送?找個機會和她緩和一下關係?她今日的情緒似乎還不錯。”

這句話總算讓墨無珩有了反應。

他側過頭,看向雲清懷,聲音低啞:“我試試。”

但情況並沒有他們所想的這麼簡單。

墨無珩敲響了小書房的門。

花時的聲音傳出:“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墨無珩端著餐盤,腳步沉穩的走了進來。

花時以為是雲清懷過來送飯的。

她翻閱著看診記錄,頭也沒抬的說了句:“就放那兒吧,我把這些看完了再吃。”

等了一會兒,發現沒人應她。

花時覺得奇怪,雲清懷不是這麼安靜的性格啊。

她抬頭看去,對上了那雙深沉幽暗的眸子。

花時的心驟然一緊,手指捏緊看診記錄,指關節泛白了一圈。

僅僅是看見他而已,刺刺麻麻的疼便紮在了心上,那悲傷和痛苦如洪水猛獸般朝她撲來。

“出去!”花時尖聲喊出。

墨無珩的臉色沉了下來,濃眉皺緊。

他抿緊的唇角下壓,抬腳往前一步,聲音也跟著冷了下來:“花時——”

“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花時幾近崩潰的尖叫,把手裡的看診本朝他砸去,“要麼你就把我殺了!”

墨無珩的腳步止住,偏頭躲過砸來的東西。

他的眼神變得陰沉而危險,臉上明顯出現了怒意和痛苦。

原本平靜的小書房,氣氛變得凝重尖銳,空中瀰漫著沉悶的窒息感。

花時全身緊繃,像只豎起了全身刺的小刺蝟,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她。

墨無珩的臉色鐵青,凝視著她許久之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小書房的門被重新關上,發出不重不輕的聲響。

花時的呼吸變得急促,整個人都癱軟的跌坐回椅子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花時不停的在心裡告訴自已,不要哭,那樣的男人不值得她掉眼淚。

她越是用袖子擦拭,眼淚就越是洶湧。

如果不是當初愛的那麼深,在遭到欺瞞和被騙之後,她又豈會變成現在這樣,像個瘋子似的,充滿攻擊。

小書房裡,傳來輕聲啜泣。

不知過了多久才安靜下來。

墨無珩雕塑一般靜立在外面,與逐漸暗沉的夜色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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