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行程安排,丁一一滿腦子問號。
她最近因為受傷,幾乎所有活動都直接推掉了。
經紀人今天莫名其妙告訴她,給她安排了一場晚宴。
型別、目的、主辦方...
什麼資訊都沒有。
一句話沒解釋為什麼需要她參加,說是公司要求,必須要到場。
丁一一心思向來簡單,幾乎從來不會拒絕經紀人的要求。一聽又是公司的安排,麻溜就應下來了。
她當初被星探看中,有顏值有天賦就是火不起來。後來轉到嘉芒娛樂,公司花了很大力氣來培養和打造她。
在這偌大的娛樂圈裡,從籍籍無名到星光璀璨,她走得不算艱難。
對公司,她心裡是有感謝的。
至於安全問題,她也從來不擔心。
--丁家在江安也算是有一席之地,加上公司高層都知道她和倪彌爾的關係,倒也沒人敢對她做什麼不當的事情。
所以只要有行程,她一定會接受。
只是今天是經紀人第一次沒有告訴她任何情況就安排了工作給她,她心裡還是有些打鼓的。
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說是商業晚宴,就派個助理開著保姆車來接她。
造型師化妝師都沒來,禮服也沒有帶過來。
看著兩手空空的助理,她還是挑了一套比較正式的衣服換上。
折騰了半天才在家裡阿姨的幫助下穿戴完畢。
她只化了個淡妝,糊里糊塗就被送到這裡來了。
到了地方,丁一一被助理扶著坐上了輪椅,掃視一圈發現自已所在的位置是地下停車場,猜想今天應該是一場在酒店舉辦的宴會。
她的助理一向沉默寡言,默默推著她進了電梯。
等到了樓層,宴會廳就在眼前。
誰知助理推著她直接轉了個彎,一溜煙把她推到了寫著“休息室”的房間門口。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房卡,“滴”一聲就刷開了門。
丁一一心裡的疑惑還停留在嘴邊,門一開視線就落到時雲澗那張萬年冰山臉上。
他雙腿交疊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手裡拿了本雜誌在看。不知道在想什麼,眉眼裡都是冰霜。
即使還沒靠近,丁一一已經感受到了他身上冷冽的氣息。
她想走,但此刻腿傷著又坐在輪椅上,是想跑也跑不掉。
咬著牙在心底把經紀人和公司都罵了八百個來回。
但是再急也沒敢伸手拉停輪椅。
助理是個胖胖的男生,力氣特別大,正風風火火把她往裡推。她是不願意見到時雲澗,可是她更怕自已的小細胳膊被攪進輪子。
這會兒她心如死灰,彷彿案板上任人刀俎的魚肉,由著助理把她推到時雲澗跟前。
“時大總裁這請人的方式未免也太別緻了。”
丁一一心裡窩火,又長又密的睫毛微微顫著。她漂亮的臉上滿是怒氣,齊肩的黑色頭髮隨意散著,襯得她鎖骨的線條愈發精緻。
“你怎麼過來了?”
時雲澗剛才在閱讀雜誌上集團獨家採訪的專題,一時入神沒注意來的人,等他抬起頭人已經到了跟前。
“傷好些了?”說著放下雜誌起身去幫她固定輪椅。
見她腿上還固定著夾板,他神情驀地變得嚴肅:“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別亂跑?”
時雲澗向來愛皺眉,有火氣的時候更是嚇人。
他此刻直挺挺立到丁一一面前,周身都散著駭人的氣息。
“裝什麼大尾巴狼?”
除了特殊情況外,丁一一向來不怕他。
她抬頭瞪時雲澗:“不是你把我弄來的嗎?”
也不知道這人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高。她坐著輪椅,很努力仰頭才看得到他的臉,搞得自已氣勢都矮了半截。
時雲澗剛要開口,倪彌爾從門後探出頭來。
“一一你來啦?”
聲音裡帶著歡喜,腳步也很輕快。
丁一一瞬間就明白了搞鬼的人並不是時雲澗。
錯怪了人,臉頰漸漸泛了紅。
完蛋了...現在時雲澗肯定以為她自作多情。
明明那天放狠話的人是她,結果今天自已跑到他跟前的人還是她。
“再見你我就是豬!”
--那天她把時雲澗從她家推出去的時候是這麼說的。
丁一一這會兒尷尬得只想一頭撞到牆壁上,又苦於身體被限制,根本沒辦法做出更大的動作。
不知道怎麼面對時雲澗,她只好裝作不在意對方,心裡盼著閨蜜能懂點事把她給挪開。
她艱難轉過上半身咬牙切齒朝後頭喊:
“倪!彌!爾!”
“這不是來了嗎?喊這麼大聲,你想我啦?”
倪彌爾笑嘻嘻走到她身邊:“走,帶你去吃好吃的!”
...
凌然今天晚宴的舉辦地點在琢光。
這家中國風的酒店以別緻的裝修聞名於世。
特別是宴會廳,聽說裡頭牆面裝飾的壁畫都精妙絕倫。
可是待了一整晚,丁一一連壁畫的影子都沒見到。
倪彌爾絕口不提為什麼把她弄來這兒。
就只是帶著她在樓上的套房裡吃東西聊天,一點沒問時雲澗的事兒。
對方不提這茬兒,丁一一也不敢主動開口說。
如果倪彌爾沒看出來她跟時雲澗那點關係,自已先開口反而會暴露。
如果她看出來了,又不知道她瞭解多少。若是自已口一快,什麼都跟她說了就完了。
丁一一心裡憋著慌張,一直在猜想倪彌爾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個是時雲澗之前送來的,你試試看。”
倪彌爾舉著餅乾往丁一一嘴裡喂,她眼裡含著狡黠,偷偷觀察對方的反應。
時雲澗跟丁一一絕對有點什麼,而且看剛才那個氛圍,他們關係還不簡單。
丁一一邊嚼邊伸手拿果汁:“嗯,還挺好吃。”
倪彌爾很瞭解丁一一,她要是不想說,你拿老虎鉗逼供都不見得有用。
現在只能悄悄來回試探,結果好幾回了,丁一一愣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搞得她特別挫敗。
想直接問,又怕打草驚蛇,暗暗玩著心理戰。
兩人心裡都有事兒,但是誰也不開口,直到時禹年上來接人。
時雲澗居然也跟著上來了。
“你助理走了,我送你。”
他大步跨到丁一一面前,根本不理會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抱著她騰不出手,他抬頭示意時禹年:
“輪椅。”
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