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一早,倪彌爾被電話吵醒了。
那頭是丁一一的經紀人,說是丁一一拍戲的時候摔倒受傷陷入昏迷。
倪彌爾人還懵著,心裡又著急。也沒聽清具體情況,只問了醫院名字就撂下手機往醫院跑。
路上趕緊給丁一一父母打電話,打了幾通都沒人接,這才想起來丁叔叔他們去郵輪旅行了,這會兒大概是沒訊號的。
丁一一的哥哥們也都沒在國內,就算聯絡上估計也趕不過來。
況且就丁家那幾位少爺...
要是那幾個“護妹狂魔”知道妹妹出了事,還不得掀翻整個江安城啊?
倪彌爾搖搖頭趕緊甩掉聯絡他們的想法。
還是先弄清楚情況再打電話給他們吧。
說起丁一一,她跟倪彌爾從幼稚園就是玩伴。
她有三個哥哥,又是父母四十幾歲才得來的“意外之喜”,家裡慣得不行,整個自由自在享樂主義,精力全放在吃喝玩樂上。
當年倪彌爾成立工作室缺錢,丁一一投了大頭。
山枝生意做起來以後,倪彌爾分了紅給她,她一高興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突然也想開啟事業。
結果乾啥啥不行,虧得兜裡乾乾淨淨。
嚇得丁叔叔以為家底都要被她敗光,苦口婆心勸她還是好好啃老。
後來無意間被星探挖掘,她覺得好玩,又有天賦,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這下可倒好,事業剛有起色,人卻受傷了。
倪彌爾越想越煩躁,一時間更加手足無措。她不知道丁一一傷哪兒了,人嚴不嚴重,要不要做手術。
腦子混亂得厲害,拿著手機也不知道該找誰。又翻了半天通訊錄,還是撥通了時禹年的電話。
等時禹年說過來陪她,才讓她稍微安下一點心。
來的時候計程車只願意停在醫院外面的入口通道上,她一路小跑,緊趕慢趕才終於到了醫院大廳。
無頭蒼蠅似的轉了半天,這才想起來聯絡丁一一的經紀人,手忙腳亂打過去,才知道人已經被送到病房了。
倪彌爾著急忙慌地衝進大樓,一間一間病房探頭看,長廊走到底才找到丁一一在的那間。
和她擔心的不同,丁一一正笑容燦爛邊吃蘋果邊跟經紀人聊天,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礙。
再看倪彌爾,她剛才心一直在嗓子眼兒吊著,又一路跑上來。這會兒一腦門子汗站在病房門口大喘氣,瓷白的臉漲得通紅,幾縷頭髮溼漉漉黏在臉頰上。
“呀,我的瀰瀰來了呀,”丁一一朝她揮手:“你怎麼看起來比我還像要住院的人啊!”
看她傷得沒有想象中嚴重,倪彌爾心總算落下來一點,蹙著眉往裡走。
“彌爾,幫我看著點她,我找醫生問問情況。”
經紀人看到她,笑著打了個招呼錯身出去。
“怎麼樣?你傷哪兒了?”
倪彌爾氣都還沒喘勻,快步走到病床邊,上下觀察丁一一。
“沒事兒,腿給摔折了。”丁一一無所謂地搖頭:“還有腦震盪?我也不知道,醫生說要觀察兩天。”
“腦震盪還沒事兒?”倪彌爾在她身邊坐下來,眉頭都舒展不開:“我看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想拍丁一一的腦袋,又想起腦震盪這回事兒,手在半空中懸了一下,急忙收了回來。
看她生氣,丁一一趕緊認真解釋。
通宵拍大夜戲,凌晨才從片場出來。又困又累暈乎乎沒注意被什麼勾了一下,不小心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小腿骨折,輕微腦震盪。
“沒事啦...”丁一一輕輕拍倪彌爾的背,幫她順氣:“你看我這不還是生龍活虎的嗎?”
正說著,有人敲響了病房的門。
倪彌爾晃了一眼,以為是時禹年,起身一半才看清進來的是時雲澗,又坐下來。
她正疑惑著,還沒開口,丁一一反倒先出了聲:“你怎麼來了?”
“禹年有個會走不開,正好我來江安辦事,他擔心就讓我先來看看。”
時雲澗沒看丁一一,先朝著倪彌爾解釋,說完才又輕聲道:“怎麼會受傷?”
語氣裡帶著一絲寵溺的責備。
倪彌爾懵了,抬眸去看時雲澗。
目光剛落到他臉上,就發現對方正用一種難以言喻的表情望著丁一一。
再聯想到他上回說的那句“不必,她不合適...”
她立刻就懂了,後半句話不是對她說的。
“誰要你管。”
丁一一把蘋果甩到一邊,躺倒在床上背過身去。
倪彌爾看看時雲澗又看看丁一一,忍不住問:“你們認識?”
兩個人同時發聲:
“不認識!”--丁一一氣鼓鼓。
“嗯。”--時雲澗很淡然。
丁一一向後伸著手指時雲澗:“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倪彌爾看了一眼丁一一,好像明白了什麼。她笑著提醒時雲澗:“她家可有三個‘寵妹狂魔’,大哥你可得小心點。”
又跟時雲澗交代了幾句,轉身出去給時禹年發資訊:
瀰瀰:「驚天大八卦!要不要聽?」
那邊秒回。
S:「?」
瀰瀰:「我懷疑你哥喜歡丁一一。」
S:「他不追星」
瀰瀰:「不是那種喜歡!」
S:「等我開完會,你再展開說說」
...
發完資訊,倪彌爾走回病房,結果病床上空蕩蕩的,床邊的輪椅不見了,時雲澗也不知所蹤。
她邊打丁一一的電話邊往外走,出了病房就撞到了人,手機也掉到地上。
她埋頭蹲下去撿起手機,又連聲說著抱歉。
再站起身,看到對方是個穿著白大褂的女人。對方沒有戴口罩,看起來溫柔如水。
“沒關係,手機沒摔壞吧?”女人臉上帶著笑,朝她伸出手:“你好,倪小姐。”
“你認識我?”
倪彌爾覺得莫名其妙,自已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家醫院,她並不認識眼前的人。
“抱歉,忘了自我介紹...”沈見月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立刻鎮定下來:“我是丁一一的主管醫師,我叫沈見月。”
又略帶歉意說道:“剛才無意間聽到你與丁小姐對話...實在不好意思。”
倪彌爾沒注意對方的表情,聽她這麼說,自覺有些不禮貌,伸手跟對方握手。
打過招呼,她又問了些丁一一的情況,就獨自回了病房。
結果等了好久丁一一都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她擔心著丁一一的傷不敢離開,經紀人也一起等著乾著急。
又過了半小時,丁一一發來資訊讓她們先回去,說自已還有點事。
再回過去對方又沒了訊息。
正好時禹年說已經到了門口接她,也就只能先離開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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