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江安依舊煙雨濛濛。

雨點從落地窗外滑落,外面的一切都變得不真切。

向外望去,車水馬龍變得模糊不清。

倪彌爾正彎腰在洗衣房的水池裡處理她襯衣領口的咖啡漬,太過專注,並沒有聽到時禹年的腳步聲。

“時太太,又在搞什麼藝術展示呢?”

時禹年走到她身後,說話間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刷子。

“什麼?”

倪彌爾蹙眉回頭,看見他正指著地板一臉無奈。

視線順著他指的方向落下去,地上的場景把自已也嚇一跳。

洗衣凝珠的盒子、洗衣液的瓶子、肥皂袋、牙膏、洗潔精...

亂七八糟,應有盡有。

襯衣怎麼弄都殘留著一點淺淺的褐色,她越洗越上火,根本沒注意東西散落了一地。

“我待會兒收拾,別管我。”

倪彌爾無所謂地答了一句,回過頭繼續全神貫注擺弄自已的衣服領口,她咬著下嘴唇用力地搓,手指都泛了紅。

她洗過澡就披散著頭髮,此刻齊腰的長髮隨著她的動作晃來晃去,有幾縷貼著水池邊緣,被滿池的泡沫碰到,髮尾也沾了一些白色的小泡泡。

看她因為用力而一直垂落下來的頭髮,時禹年忍不住伸手幫她攏來放到脖子後面。

害怕弄痛她,動作小心翼翼又有些笨拙。

“這是又跟誰生氣呢?一件襯衫?”

他最近總能在不經意間發現倪彌爾的新鮮模樣...就像現在,她居然在他眼前不顧形象地跟一件衣服置氣。

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她很可愛。

倪彌爾的長髮不怎麼聽話,一鬆手就又往前跑,時禹年沒辦法,只能一直幫她握著。

另一隻手還插在褲兜裡,姿勢有些彆扭。

他忍著笑:“怪不得你不喜歡白色呢...怎麼不讓蘭姨幫你洗?”

倪彌爾還在仔細搗鼓著,蹙著眉答他:“我回來的時候蘭姨已經下班了,今天不洗我這件襯衫就真的不能要了...”

嫌他在身邊煩人,說完就轉身往外推時禹年:“你出去,別打擾我。”

“誒...誒!”

時禹年突然被她這麼一推,胸口全是水漬。

“時太太...我這件外套不能碰水...你的衣服不能要了怎麼還連累我?”

可是他的時太太置若罔聞,甚至加大了推他的力度。

時禹年沒有辦法,只好回房去洗澡,順便研究一下他的衣服該怎麼處理。

過了半小時,倪彌爾在走廊裡喊他,聲音裡滿是急切:

“時禹年?時禹年!”

以為她遇到什麼危險,時禹年鞋都沒穿好就往外衝,拖鞋掛到門邊的花盆,他還差點摔了一跤。

衝出來還沒站穩,她就跳到跟前,把溼漉漉的襯衣往他眼前一杵,滿臉雀躍:

“你看,成功了!又省下一筆錢!”

見她沒有危險,時禹年才慢條斯理穿好自已的鞋。

“時太太,你倒是省了錢...我的衣服怎麼辦?”說罷他又痞氣地耍賴:“反正我不管,你搞壞的,你得負責。”

“時總的消費我可負擔不起。”

倪彌爾瞪他:“我今天才丟了個客戶,你想讓我喝西北風?”

“沒想到時太太這麼小氣...”

時禹年把手抬到倪彌爾眼前,拇指和食指捏合:“我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滿足...唉,枉我整天對你那麼好...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啊...”

看他又開始絮絮叨叨,倪彌爾頭痛得不行,她敗下陣來:

“行行行,別哼唧了...給你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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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已經持續下了好幾天,整個城市都淅淅瀝瀝的。

新區的樂為百貨開業有一段時間了,盛開從之前就一直想去來著,正好倪彌爾之前答應給時禹年買衣服,就趁著週五下班約著一起去逛逛。

盛開坐在副駕駛,兩隻手無意識地捏著衣角扯動。

“你說丁一一發現我們拋下她會不會找人暗殺我們啊。”

她剛剛掛掉丁一一的電話,沒敢告訴她要去逛街。

一想到丁一一張牙舞爪的樣子,她打了個寒顫:“要不...咱去接上她?”

“你可別忘了現在有多少人期待看到她出現,”倪彌爾撥浪鼓似的搖頭:“我可不想出現在熱搜...”

丁一一才摘掉夾板沒多久,走路還不方便。怕她二次受傷,經紀人暫時沒有給她安排新的行程。

倪彌爾眼睛忙著尋找車位,隨口道:“再說了,如果時雲澗知道她腿沒好我還帶著她跑...那我才是真的會被暗殺。”

盛開被她勾起八卦的心:“說起這個...我上次就想問你,她...”

話才說一半,車突然加速,盛開嚇一跳:“彌爾你幹嘛!”

“坐好。”

剛才倪彌爾看好位置正慢悠悠往裡開,結果前面的車突然倒過來想加塞。她眼疾手快,直接一腳油門塞進去。

剛把車停穩,加塞的人就罵罵咧咧朝她們走過來,嚇得盛開緊緊抓著安全帶不敢動彈。

倪彌爾熄火下車,見盛開不動,直接繞到過去拉右側的車門。

“走,逛街。”

盛開看她一臉淡定,小聲問她:“那人...”

“別管他。”

倪彌爾拉著盛開就往電梯走,由著那人在身後謾罵。

她打定主意要的東西,別人可搶不走。

對這種人,倪彌爾倒沒所謂,但盛開不一樣。

她雖然性格大大咧咧,但膽子似乎很小,這點倒是符合她聲音甜美的特質...說起來,倪彌爾也是後面才發現,盛開整個人簡直是糾結的矛盾體。

你說她乾脆吧,她有時候又慫慫的;你說她軟弱吧,她有時候又很灑脫,穿衣打扮像個小男生,內裡又藏著顆少女心。

搞得倪彌爾都看不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她摸著盛開的手有點涼,知道這姑娘被嚇著了,趕緊轉移話題。

“對了,你剛才想問我什麼來著?”

盛開這才回過神來:“啊?哦...我是想問丁一一的事情來著,上次我就聽到什麼雲...什麼澗來著?”

“先別管丁一一...你還是先告訴我,旅途到底發生什麼了?”

倪彌爾捏住盛開的臉,兩個小梨渦又綻開來:“你別以為我忘記了,快說!”

“...”盛開眼睛亂瞟不敢說話,眼見著電梯終於來了,她一把掀開倪彌爾:

“快快快,該逛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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