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場景尚未完成，請您返回遊戲區域。”
機械女聲突然炸響在餘夢與耳畔。
她捂住耳朵，可那聲音依舊鑽進耳中，直衝天靈蓋。
“請您返回遊戲區域。”
“可不可以調節音量。”
餘夢與是真想吐槽這個遊戲，除了一個完成任務後出現的退出符號，沒有任何其它互動鍵了，連個指引都沒有。
“你這樣的遊戲是吸引不到玩家的，沒有新手指引，沒有面板，就算有沉浸式虛擬遊戲的噱頭也沒用。”
機械的聲音小了許多：“已記錄玩家需求：需要面板及指引。”
餘夢與：……
“請您返回遊戲區域。”機械女聲又重複一遍。
“我再問個問題就回去。”
既然機械女聲出現了，餘夢與必然要薅她一把羊毛。
周遭的場景抖動成彩色的雪花，雪花飛舞著，消融著，又變回了原本粗劣的建模。
“您請說。”
餘夢與覺得自已從冰冷無情的機械音中聽出了咬牙切齒的意味，不過問都問了，她一定要繼續問下去： “我們想找個人，或者說是NPC？一個叫小黃的警察。”
“NPC小黃已被玩家替換。”
小黃真的和普通NPC一樣被替換了？他不是覺醒的NPC？電視機裡的“馬昊東”究竟是誰？
餘夢與和景宥對視一眼。
想找到遊戲和域的突破口，恐怕不簡單。
“請玩家返回遊戲區域，否則將使用特殊手段。”
“什麼特殊——”
還不等餘夢與把話說完，周圍的環境就開始扭曲、重組。
一眨眼，餘夢與和景宥就站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中央。
頂著NPC字樣的人們沉浸在自已的事情裡，絲毫沒有注意到憑空出現的兩個人。
餘夢與：……
這遊戲還怪講武德的，所謂的“特殊手段”竟然只是把他們傳送回了遊戲區域。
她還以為會出現什麼機器人之類的把他們強行驅逐呢。
“餘小姐似乎對遊戲很瞭解？”景宥突然問道。
還在回憶剛才被傳送經歷的餘夢與一驚：“啊？玩遊戲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所以我還算了解。”
要是現實中的天旭科技真能把沉浸式虛擬遊戲開發出來，她說不定也會買上一套裝置。
前提是遊戲別是現在這個毫無遊戲性可言的職業角色模擬遊戲。
“看，偵探。”餘夢與眼睛的餘光一掃。
就算在夜晚，偵探的黃毛依然惹人注目。
他腳步虛浮地走著。
“你，你們——”偵探看著面前的兩人，眼神一會清明，一會迷茫，“天天只知道催債的和那個姓黃的？”
“攔著我幹什麼！”偵探咄嗟叱吒，“都說了我沒錢交房租！還有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請我辦事不給錢是吧！你知不知道我是——”
憤怒的偵探伸手就要給景宥一拳。
景宥輕鬆地攔下他的拳頭：“要一起喝一杯嗎？”
他看向街邊的酒館。
霓虹燈牌的燈光照在偵探臉上，變換著色彩。
偵探收回拳頭，咧開嘴笑了：“這還差不多。”
三人走進酒館，在一個人少的角落坐下。
“幾位需要什麼？”
【酒保·NPC】
“今天我兄弟請客，把你們最貴的都給我上上來！”剛剛還想拳腳相向的偵探此刻對著景宥稱兄道弟。
景宥並未理他，而是看向餘夢與：“餘小姐喝什麼？”
餘夢與並不喜歡酒的味道，她的真愛只有肥宅快樂水。
在酒館裡，應該會有可樂作為調酒的原料吧？
“有可樂嗎？”她弱弱地問。
酒保剛想開口，偵探就怪笑起來：“妹妹，來了喝酒的地方，還是陪哥哥哥們喝一杯吧。”
砰！
景宥拿起一個玻璃杯，重重地砸在吧檯上
偵探一抖：“兄弟，你幹啥呢？嚇我一跳。”
景宥將杯子推還給酒保：“一杯可樂和一杯白開水，謝謝。”
“好的。”酒保將杯子擺回原位，轉過身去尋找起來。
“喂！別忘了我要的！”偵探大喊。
酒保沒有回答，繼續著自已的動作，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睬。
偵探站起身，一拍桌子：“我艹——”
“馬昊東，坐下。”
要是馬昊東真是這副德行，他還不如被AI取代了，餘夢與想。
“馬昊東，你叫我？”偵探機械地轉頭，看向景宥。
“馬，馬，馬昊東。不對，我是偵探，你搞錯了！”
“偵探，也不對。我是馬昊東，這裡是遊戲！”
“不對不對都不對！”
偵探抱著頭蹲下哀嚎。
餘夢與看見他頭頂的字在不斷變化著，一會是【偵探·馬昊東】，一會是【偵探·NPC】。
這還能變的嗎？
“情況有點不對。”餘夢與低聲對景宥說。
景宥扶住偵探的肩膀，用力地搖晃：“馬昊東？馬昊東？”
偵探頭頂的字停在了【偵探·NPC】。
他一把拍開了景宥的手：“叫誰呢你！老子可是遠近聞名的大偵探，放尊重點！”
【系統檢測到代號為偵探的NPC存在異常，已開始修復。修復完成。】
偵探狂笑著起身，走出了酒館：“我是神探！我是神探！快來找我破案啊！來啊！都來啊！”
“景隊長，你聽到了嗎？”餘夢與問。
景宥點頭，神色凝重：“他已經完全被同化成NPC了，是嗎？”
“嗯。”
“打擾一下，兩位。”一道聲音打破了有些嚴肅的氛圍。
“兩位的飲料好了。”酒保微笑著將一杯冒著氣泡的黑色液體和一杯透明的液體擺到吧檯上。
“馬昊東的結局，兩位還喜歡嗎？”
餘夢與瞪圓了眼睛，看向酒保。
他保持著完美的微笑，完美得像是一個假人。
“客人，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酒保問。
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有什麼東西快速從餘夢與的腦海間閃過，她努力著想要抓住。
人工智慧，遊戲……
“馬昊東”，小黃，機械女聲，酒保……
［他只是改變了一段資料而已。］
所有線索拼湊在一起，餘夢與抓住了腦海中想要溜走的靈感精靈。
人工智慧有改變資料的能力，遊戲歸根到底是一串程式碼執行的結果，能改變程式碼的它，可以是任何人，是小黃，是機械音，是馬昊東。
這個域，就是由它編寫的一個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