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景宥】
人還沒走到二樓,餘夢與就看見了他頭頂的字。
餘夢與依舊沒有放鬆警惕,誰知道他會不會被遮蔽了記憶變成豬隊友。
“餘小姐,你蹲在那裡做什麼?”
餘夢與:……
似乎是被她的行為逗樂了,景宥眼底都是笑意:“如果真的有危險靠近,你在那可是破綻百出。”
快停止這個話題!
餘夢與在內心吶喊,表面上只能生硬地岔開話題:“地上躺著的那個就是偵探馬昊東,他喝多了,根本沒法溝通。”
景宥走到偵探身邊,蹲下身,給他翻了個面。
偵探依舊睡得香甜。
“景隊長,你的任務是什麼?”餘夢與問。
“抓捕罪犯,已經完成了,你呢?”
“收躺在地上那個人的房租。”餘夢與抬頭望天,發現自已只能看見天花板。
悲傷。
聽到她的回答,景宥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錢夾:“需要多少,我替他交了。”
餘夢與:?
還可以這樣操作的嗎?
“我頂替的位置,是那個叫小黃的警察。”
“小黃?”餘夢與微微瞪大了眼睛。
“對,就是那個邀請偵探幫忙破案的小黃。邀請偵探的錢抵偵探的房租,應該不違規。”
餘夢與想到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講故事的“馬昊東”騙了他們。
如果真如他故事裡說的那樣,最後小黃頂替了馬昊東回到現實,遊戲裡的小黃的資料消失了,那麼景宥現在應該不會用小黃的身份才對。
那小黃,到底去了哪裡?
域的核心會和他有關嗎?
“餘小姐?餘小姐?”景宥疑惑地看向餘夢與,“你想到什麼了嗎?”
“只是一點不靠譜的小想法,之後再驗證吧。”餘夢與接過景宥遞來的鈔票。
熟悉的機械女聲在她耳畔響起:“恭喜您完成任務!您可以隨時選擇退出遊戲!”
餘夢與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半透明登出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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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職業角色模擬遊戲才有了點遊戲的樣子。
餘夢與將錢還給景宥:“接下來怎麼辦?你那邊有什麼有用的線索嗎?”
景宥將錢收好,扛起地上的偵探,將他丟回了房間中的床上。
“馬昊東”至少有一點沒有說謊,偵探的房間和床確實很狹窄。
“現在警局的局長確實是一個胖子,他很沉浸在局長這個身份裡,我也不確定他是玩家還是NPC。”
景宥觀察一圈偵探的房間,發現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之後,他走了出來。
餘夢與急忙關上了門,沒有別的原因,實在是太臭了,讓人難以忍受。
“小黃的工位之類的地方有什麼發現嗎?”她問。
景宥搖搖頭:“沒有,他的位置很空曠,連材料都很少。”
餘夢與懂了,就是離職風工位。
現在應該怎麼辦?餘夢與開始思考。
離偵探醒酒估計還要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也不可能在這裡傻等。如果要去找那個疑似覺醒的NPC小黃,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難道真的只能靠她用自已的眼睛一個個去路上看人的頭頂?
“景隊長,我們出去逛街吧。”
景宥透過並不全黑的墨鏡看餘夢與的眼睛,兩顆多出來的如珍珠一般的黑色圓球。
“你要找小黃?”他問。
餘夢與點頭。
景宥比她想象的要聰明許多,不愧是能混到隊長一職的人。
“走吧。”
……
餘夢與看了眼在自已身後隔了好幾米遠的景宥。
她是真的不能理解,他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擁有著多差的運氣,才需要這般小心翼翼。
至少她到目前為止也沒感覺到自已受了什麼牽連。
路人看著兩人,眼光異樣。
“美女,後面有個男的一直跟著你,什麼情況?小心點。”
“小姐姐,你和你朋友吵架了嗎?”
……
餘夢與:毀滅吧,累了。
她倒退著走到和景宥肩並肩的位置:“景隊長,別好像一個跟蹤狂一樣,我們就正常地走在一起不行嗎?”
景宥臉色白了幾分,就要往後退。
餘夢與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說過我不相信那種東西。”
兩人的頭頂,一個NPC愉快地哼著歌澆花。
他的心情很愉悅,身體忍不住隨著歌聲律動起來。
動作一大,他的手肘撞上了一個花盆。花盆搖晃著,最終還是沒能穩定。
瓷制的花盆在餘夢與腳邊碎裂,泥土四散。但神奇的是那株花並沒有受到任何損壞,根系完整,連花瓣都沒有掉落一片。
“看,這不是沒事嗎?”
餘夢與鬆開了景宥的手腕,從地上捧起了那株花。
【花匠·NPC】
“沒受傷吧?”澆花的人匆匆忙忙從樓上跑下來,見餘夢與和自已的花都沒事,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啊。”他接過餘夢與手中的花,“都怪我太不小心了,沒事就好。”
花匠珍重地將花抱在懷裡,邁步上了樓。
餘夢與拍拍手上的泥土:“走吧,景隊長。”
愣怔著盯著手腕的景宥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腕間似乎還殘存著比其它肌膚更高的溫度。
餘夢與回頭:“景隊長,你還要一直停在原地嗎?”
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景宥想。
“來了。”他帶著笑意,快步走到了餘夢與身旁。
花匠回到家,找出了一個全新的精緻花盆,鋪上肥沃的泥土,小心翼翼地將花種了下去。
“長出新花苞了,我竟然沒發現。”
不知何時從側枝長出的小花苞隨著花匠的動作顫動著。
花匠臉上的擔憂一掃而光,他知道,這株花會繼續茁壯地生長。
餘夢與和景宥在街上隨意地走著。
一路上,所有人都頂著NPC的字樣,卻完全沒看到疑似小黃的人物。
餘夢與都快認不出NPC三個字母長什麼樣了。
難道是她想錯了,小黃其實就是個普通NPC,他的身份就像房東一樣可供玩家頂替?
在域中,顯然不可能故事僅僅是故事。
那“馬昊東”的故事到底是什麼意思?
路上走動的人漸漸減少,踏過某一個節點,一個人也沒有了。
餘夢與環視四周。
環境變得有些模糊,似乎有薄薄的白色霧氣環繞。
樹木的樹冠糊在一起,樹幹上沒有一絲紋路。
房子是隨意的長方體。
像是遊戲中建模未完成的邊緣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