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老周頭睡得似乎極香,鼾聲不斷,蘇謹言看了一眼老周頭的房間,他收回心神,說出了他心中的想法。

昨夜出手幫助春水,他是聽到官兵的談話,蘇謹言不認為他是一個好人,可對於抗金義士,能出手相助,他是一定會幫的。

當然,情形允許之下,他才會出手。

蘇謹言從他家裡出來,他的心神提得很高,一路總是小心翼翼的。

蘇謹言聽到打鬥聲,他第一時間是往老周頭家裡趕,得知老周頭和春水無事,他心神放鬆了下來。

他並不急於再往打鬥之處而去,他的好奇心並不那麼重,俠義之心也得量力而行。

他感知著周圍的一切,蘇謹言知道他能感知到打鬥之聲,春水能聽到有人在爭鬥,在這黑夜裡絕不是隻有他們兩人才可聽到。

若是沒有西京大學府之行,蘇謹言心裡的敬畏之心不會這麼重。

西京大學府之行讓他謹慎起來,當然,南宮文軒說過,凡世之爭,修真之人是不會隨意出手的。可,蘇謹言仍是對這世界敬畏有加。

蘇謹言是真的怕惹禍上身,春水急於去看看,他同樣有些好奇心,若是春水的友人,是抗金義士,能出手還是得出手幫幫。

兩人出城,蘇謹言極為小心,感知著周圍的一切,他的心神完全放在了外面。

蘇謹言和春水藏於樹中,他第一時間並未認出無影劍客來,那四名捕快他同樣沒認出來。

未知情形,不知這林中是否有他人,自是不會亂出手。

觀戰一時,林中打鬥的五人,蘇謹言認出了三人,無影劍客、左手刀段雲、迴旋槍盧義,他們皆為亦正亦邪之徒,未知他們因何相鬥,蘇謹言又怎會隨意出手呢。

在得知四名捕快是在爭奪無影劍客手中的“無影劍譜”,蘇謹言更是按兵不動。

寶物無罪,懷璧其罪。

蘇謹言無心爭奪劍譜,再者而言春水看出來了這四名捕快有異,蘇謹言何嘗不是。

倘若是今日冒然出手幫助了無影劍客,於他和春水來說未必是好事。知道了無影劍客的秘密,無影劍客今日雖感激不盡。可誰又能保證無影劍客恢復功力,為了保住劍譜的秘密,又變卦呢,事後而忘恩負義者皆有人在。

農夫和蛇的故事,如今這世道上比比皆是,蘇謹言可不願這樣的故事發生在他身上。

蘇謹言想看看情形,這林中是否還隱藏著其他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蘇謹言自是懂的。

就算阮世海對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無影劍客舉起了“無影劍”,蘇謹言還躲藏在樹中未動分毫。

那一時,春水渾身感到一種冰冷。眼前之人並非她想的那樣俠義心腸,不僅如此,她有一種錯覺,蘇謹言是一個冷酷無情之人。

啪。

就在春水胡思亂想之間,阮四海手中的無影劍掉落在地上。

“誰?何方鼠輩敢膽敢插手天元手阮四海之事?”天元手阮四海沒有想到,還真會出現“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事來,穴道被制,他突而受驚,隨之強作鎮定,報出名號想震住對方,奈何聲音充滿了恐懼。

春水不知誰出的手,而身邊之人如大鵬展翅一樣飛了起來,她才晃過神來。

蘇謹言拔走了她揹著的寶劍一一新月劍。

劍柄三寸有三,劍長三尺三寸有三,劍身彎如勾弦月,劍出光影如新月清輝。

光影一閃,人頭落地。

蘇謹言看著手中之劍,心中道一聲好劍。

蘇謹言第一次出劍殺人,果敢決然,事後心中仍有一絲波動。

蘇謹言敢出手,這個威脅對他自然無用。

最無力的恐嚇,天元手阮四海的人頭落地時他的眼睛仍然睜得圓圓的。

阮四海到死不明白是何方神聖出手,光影一閃,他的人頭掉了下去。

滿眼的恐懼,死都沒閉上眼睛,四人廢盡心機,出示令牌呵退了夜伏的官兵,爭鬥這麼久,眼看獨享成果,卻半路殺出不明之人,被他人漁翁得利,自是死得不甘心,死不瞑目。

春水這時來到了蘇謹言的身旁,她不知如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她真的看不透眼前的蒙面人。

蘇謹言起先如何出手的她都不知道。

蘇謹言最值得自豪的並非他的輕功,更非他的拳法和劍術,雖然他苦練劍法十幾年,他還是自認為練得最好的是他認穴打穴的功夫。

從未失手過,百步之內,何止百步,一打一個準,百發百中都無法形容他出手打穴之準。

他的衣袋裡裝有許多小石子,這些小石子皆被他磨圓,他認為磨石子如同他畫畫書寫字一樣,可以讓他靜下心來,可練心志,讓人定性。

蘇謹言常用這些小石子來打飛行之物,如文蟲、蜻蜓、壁虎……麻雀,還有水裡的魚等等。

蘇謹言在他離開祥林雅舍時,他的手上就多了兩枚圓圓的小石子。

蘇謹言一直表現得小心翼翼,阮四海手中的無影劍揮下時,他才投擲出小圓石。

那兩枚圓圓的小石子比離弦之箭還要快上許多,夜色之中,非絕頂武林高手看來是無影無石。

兩石齊至,不分先後,同時打身,一枚小圓石擊打在阮四海手背上的中渚穴,一枚小圓石擊中阮四海的檀中穴。

兩石齊至,擊打聲幾乎不分先後,才導致似乎只發出“啪”的一聲悶響。

阮四海成了待宰的羔羊,新月劍一出,月華灑下,豈有不奔赴黃泉之理。

寅時已過,蘇謹言回到了祥林雅舍,蘇謹言毫無睡意,他打起坐來。

天快亮時,蘇謹言點燃了燭火,他看起書來,看的書籍是南宮文軒送給他的《修真外史》。

蘇謹言離去,春水又何有睡意?進裡屋換了一身行頭,然後她又坐到了院中。

她行走江湖喜歡男兒身裝扮,一身布裘在身,雖為男兒衣,仍顯得俏麗柔美。

這兩晚經歷的事比她闖蕩江湖兩年來還驚心動魄。

她其實有許多話要跟蘇謹言說的,夜色不等人,話堵在了喉間,憋在了肚子裡。

她是個姑娘,並非抗金義士,昨晚上是官兵誤會了,誰讓她不知天高地厚,獨自闖官府。

她家在洛邑城,更非南方之人,父親和那些叔伯兄弟所行之事他不太喜歡,因而常與他們鬧彆扭。

父親常告誡春水,不要任性而為壞了他們的大事。

春水不明白父親口中的大事是什麼,可她見不得父親叔伯兄弟他們為金人做事。

管不了父親叔伯兄弟之事,春水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眼不見為清,離你們遠一點總行吧。

春水這一走就是兩年,此時夜空寧靜,夜色即將退去,春水其實有點想家了。

哦!春水想起了一件事來,她皺起了眉頭。那個臭屁的男人怎麼不問她姓名呢?這讓她有點黯然。

他不問起,難道還讓她主動說出口嘛,那怎好意思呢!

春水不由得心裡埋怨起蘇謹言來。更可氣的,她知曉蘇謹言之名,當然是老周頭告知的。氣歸氣,可最令春水惱火的是這男人竟然牽了她的手,好幾次抱著她,還對著她耳旁呵氣。

春水心兒亂跳,暖流遍身,臉上有熱氣直冒。初春仍寒,春水還是抬起手扇了扇,仍覺羞意難平,春水跺跺腳,她捂著臉跑進了裡屋。

無意出手,終是出手。

蘇謹言起先確為不想出手的,可他最後還是出了手。若問他後悔嗎?答案是肯定的,出手則不悔,落子無悔嘛。

無意得劍譜,卻得了劍譜,這是蘇謹言沒有想到的,春水更未想到。

那一時,蘇謹言出手了,本著救人救到底的想法,餵了一粒療傷藥丸給無影劍客。

蘇謹言做完這一切,他看了看周圍,順道連那三具屍體瞄了一眼,他並不打算去搜屍體之身,準備和春水離去,無影劍客此時醒來喊住了他們。

蘇謹言和春水止住了腳步,蘇謹言有些愕然,他探過無影劍客的鼻息,也觀過他身上的傷勢,本以為餵給無影劍客一粒療傷丸,在他和春水離去時,無影劍客不會醒來。

蘇謹言沒想到受傷如此重的無影劍客不僅甦醒了過來,還出言喊住他們。

此人的身子骨不可謂不強壯,又或許無影劍客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是關於他身體上的秘密。

無影劍客的傷勢還是很嚴重,他咬著牙翻過身子,然後從他懷裡掏出一本劍譜來。

“這個,恩人拿去。”

蘇謹言並未動,只是靜靜的看著無影劍客,春水也未動。

無影劍客忍著痛,臉上展出一絲笑顏。“老夫身上只有這本幻影劍譜比較貴重,身上再無他物了。”

蘇謹言仍未出聲,靜靜的站著,春水看了一眼蘇謹言,她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無影劍客本不想多語,此時咬牙忍痛出口言道:“這是老夫十五年前無意中所得……並未參透一二,這輩子怕是無法參透……本著恩人出手相救於老夫,不管恩人是何意,總算是有緣……老夫便想以此答謝恩人,也並非全是好意,老夫有私心……只希望恩人有一人能夠悟透此書,圓老夫一個心願。罷了,罷了,再者而言……寶物無罪,懷璧其罪……得此劍譜對恩人來說未必是好事……介時,老夫倒成罪人了。”

這些話,無影劍客斷斷續續,費了好大勁好長時間說完的。

這一時,無影劍客不再言語躺在地上閉目養神起來。

“好。”蘇謹言此時倒是改變了初衷,言道:“那我就卻之不恭。”

……

……

臨走之時,蘇謹言又餵了一粒療傷藥丸給無影劍客。

無影劍客揮揮手,“去吧,藥丸於我無甚大用,但總歸謝謝恩人的好意。”

這話讓蘇謹言心裡有些觸動,難道他是修真之人,這凡塵藥丸才對他無用。

很快,蘇謹言否定了這個想法。

修真之人何其可怕,就算初境之士非凡人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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