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林看著悠然自在用食的蕭暮雨,他打從心眼裡覺得公子好相處。

李相言和南宮依依對蕭暮雨是冷言冷語,甚至於正眼都沒瞧一下,他還搶著幫二位付湯餅錢。

李相言和南宮依依不予理睬,這點湯餅錢還是付得出來。兩位離去,蕭暮雨像無事人一樣,他還向櫃檯走過去,朝蘇謹言打了聲招呼。

滿臉春風,這湯餅蕭暮雨吃得是津津有味,香噴噴的。

公子好相處,有氣度,有魄力,非是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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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掃興,什麼東西嘛?”李相言和南宮依依出了王家麵館,李相言不滿的嘟囔著:“只不過是金人的一條狗,披了身金服,還真把自個兒當成那麼回事,我呸。”

“小師叔,著相了。”南宮依依瞧著李相言掩嘴而笑:“這讓父親聽到了,罰抄一百遍經文只怕也不夠。”

李相言抬手捂住嘴巴,隨而自嘲一笑,這還真是,這些年的道行白修了。

李相言想起大年初八蕭府之行,不由得蹙著眉頭,心道:大師兄這是故意為之呀!用心良苦。

“小師叔,這時辰尚早,我們去逛逛吧。”南宮依依出了王家麵館的門,她倒像是早就忘掉了遇見過蕭暮雨的事,俏臉含春,明眸若星。

“好。”李相言點點頭,瞧了一眼南宮依依,臉頰灼熱,很是慚愧,心想:回去後,還真得抄寫經文一百遍。

李相言轉而朝前望去,大街上人來人往,歡聲笑語,大步朝前,嘴角勾了起來,春陽下的俊臉,輪廓分明,俊美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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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暮雨走出王家麵館,他朝錯身而過的三人瞧了一眼,那兩位老頭滿臉皺紋倒無甚看頭,可老頭身邊的少女雖一身布衣,那一雙明眸美如星辰。

匆匆一瞥,蕭暮雨朝人潮行去。

蕭暮雨的神情不為少女所察,可兩位老頭已心知肚明,姑娘家長得俏美就是惹人注目,一路上頻頻回頭之人多了去了,也不差這富貴公子哥一瞧。

三人剛走進王家麵館,蘇謹言從櫃檯走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迎向三人。

“周爺爺,藥爺爺,你們怎麼也來了,快請上座。”蘇謹言滿面春風,漆黑如墨的俊眸忽而一閃,老周頭身邊的少女笑眯眯的看著他,令他心跳漏了一拍。

蘇謹言笑著朝少女點頭,言道:“姑娘請上座。”

“臭小子,你這是讓我這兩個老頭子上座,還是讓藥鬼的孫女上座呀?”老周頭滿臉促狹,瞪了一眼蘇謹言,不滿地哼了一聲。

原來是藥爺爺的孫女,否定心中的想法,他賠著笑。

蘇林聞聲從庖屋走了出來,還未來得及同老周頭三人打聲招呼,蘇謹言就朝蘇林喊道:“林伯,快備上酒菜,讓王二虎把硬菜多準備幾個,今兒個讓藥爺爺和周爺爺好好喝上一盅。”

蘇林點頭應是,同兩位老人和少女打了聲招呼轉而走向庖屋。

蘇林多看了兩眼少女,跟南宮姑娘比起來不遑多讓,各有各的美,一個如出水芙蓉,一個若菊花怒放。

蘇林不僅心中一讚:沒想到老藥鬼一臉疙瘩,還有如此靈動的孫女。

不是龍生龍,鳳生鳳嗎?可也不是,龍生九子,不成龍,各有所好。

三人落座,蘇謹言也坐了下來,李四這時送來了茶水,蘇謹言接過李四手中的茶壺,為三人斟起茶水來。

“好小子,這事幹得漂亮。”老周頭朝蘇謹言豎起大拇指,隨而笑著伸手端起茶水,仰起脖子一口而幹。

蘇謹言當然知老周頭所言何指,王小虎,李四是孤兒,陳二妞家裡也不好過,父親早逝,弟弟尚小,家中靠母親幫人洗衣縫補維持生計。

陳二妞想出門幹活,母親馮氏不讓,姑娘初長成,且家中小弟還需要人看著,日子雖苦,靠著馮氏接活,陳二妞在家中幫襯著,勉勉強強不餓肚子,只是一家人是病不得的。

最近,馮氏還真生了一場病,這個家就陷入了苦難之中。

蘇謹言從王小虎口中得知陳二妞的情況,就把馮氏帶到老藥鬼那裡醫治,治病的銀子當然蘇謹言來付。

陳二妞雖苦命,可也懂事,從小好學,是個孝順孩子,幫襯父母,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這個好學,並非文墨,家裡窮困,哪有銀兩供她讀書識字,那可是貴家小姐才可做的事,她好學只是好學手藝,有空就偷跑出門在附近麵館偷學手藝。

陳二藝吃得苦,是個心靈手巧的孩子,才有了這做湯餅的手藝。

偷跑出家學手藝,為這個,陳二妞還捱過父親的手板子呢。姑娘倔強,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是沒有掉下一滴。

蘇謹言出銀子盤下了這個鋪面,讓這苦命的三個孩子自個兒當起老闆,能有生存之本事,這才有了王家麵館。

蘇謹言不認為他是個大善之人,他也知道他沒有這個能力,街坊鄰里,能出力之事,他自會幫忙。

這開封城雖在金人的統治下,可百姓該過的日子還是照樣過。

蘇謹言瞧見過父輩們是怎麼過來的,窮人命苦,可骨子裡卻有一份善心,父親那一輩的人,街坊鄰里有難,那些人能幫則會幫襯一下。

隨著蘇謹言長大,金人統治下的開封城,富貴的人是越富貴,穿金戴銀,山珍海味,窮人卻衣不裹腑。

這樣的世道,生存下來都是個難事,誰又會保留那份善心呢?

蘇謹言所行之事,老周頭打心眼裡那是對他讚賞有加。

老周頭的話讓蘇謹言顯得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接話。

幸好!李四拿著酒罈,蘇林端著菜而來。

麻豆,花生米,涼皮,涼拌黃瓜,醬牛肉,介辣瓜兒,這些冷菜被蘇林先端了上來。

酒水放下,冷菜擺好,蘇謹言站了起來,他拿起酒罈斟酒。

這喝酒的用具並非杯盞,而是吃湯餅的碗,且是大碗。

蘇謹言為老藥鬼和老周頭斟了滿滿一碗酒,輪到少女面前時,蘇謹言手中的動作有些停頓。

蘇謹言感到老藥鬼的孫女怪怪的。

少女自從進王家麵館來,她那雙杏眸就未曾離開過蘇謹言的身上。

蘇謹言自當無視,自從少女初進門時,蘇謹言看了一眼少女,這一時段,他哪敢正眼瞧少女一眼,那豈不是太過失禮!

少女不怕呀,她杏眼含春笑眯眯的看著蘇謹言,這一時,蘇謹言不知是該為她倒上一碗酒水還是忽視而過。

老藥鬼雖為一郎中,可他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整上兩口。這爺爺喜歡整兩口,這孫女是不是也能喝上兩盅酒呢?

蘇謹言這時有些埋怨起老周頭,也不出來打個圓場,這趙姑娘是否如她爺爺一樣能整上幾口。

“蘇兄,可否喝酒?”

蘇謹言正發愁,心裡猶豫著,該問上一問,正欲開口,少女卻主動詢問起蘇謹言來。

“哦!哦,蘇某很少喝個酒,這酒水辛辣,甚是不會。”蘇謹言臉現淡紅,正了正色忙而回應。

噗嗤。

少女這一捂嘴而笑,蘇謹言臉色更紅,搞得他這手中的酒罈拿著不是,放下也不是。

少女止住笑,杏眼直往蘇謹言臉上瞧,“蘇兄喝過酒,怎說不會喝呢?這黃酒白酒本是辛辣的,蘇兄會喝酒,它是這個味,不會喝酒它也是這個味。”

少女這話讓蘇謹言無地自容,連聲應是。

少女這時話鋒一轉,微笑道:“我看這樣吧,蘇兄是主,客隨主便,這酒水酌也不酌,蘇兄看著辦吧。”

這話說的,老周頭心裡頭樂開了花,老藥鬼也是心裡為“孫女”這話豎起了大拇指。

老周頭和老藥鬼還真未見過蘇謹言喝過酒,他們倆人喝酒時自是問過他,蘇謹言說不會,兩人也未曾勉強。

好傢伙!沒想過這傢伙不老實,偷偷的喝過幾回。

蘇謹言若知老周頭和老藥鬼心裡的想法,一定會大呼冤枉,可也不冤。

蘇謹言確實喝過酒,只有兩回,一回父親過世,一回母親離世。

蘇謹言沒喝多少,並沒有醉生夢死,可也暈頭轉向。

除止兩回,蘇謹言再也沒有喝過酒。

嘩嘩之聲響起。蘇謹言還能怎樣,倒酒唄。這老藥鬼的孫女還真是他的孫女,不愧為老藥鬼的孫女。

總不能被個姑娘家家給嚇著失了禮數吧,蘇謹言倒起了酒來。

桌子上的碗皆是倒滿了酒水,這一時,蘇林,李四又端來了下酒菜。

紫菜薹、油菜薹、紅菜薹、青椒肉絲、東坡肉、爆炒黃牛肉,還有趙四,王小虎昨日下河摸的魚做的魚羹湯,燒的鯽魚,兩人還從田梗小溝裡捉到的黃鱔泥鰍,陳二妞用這些食材炒了一份黃鱔,燒了一道泥鰍。

六道冷盤,十道熱菜,滿滿一大桌。

蘇謹言讓上幾道硬菜,這滿滿一大桌子酒菜確實夠硬,蘇林,李四放下菜時,他們倆的眼睛都望紅了,這樣子的葷菜,平時哪能吃上一兩道,瞧上一眼也是難得。

滿滿一大桌子硬菜,蘇林和李四口水只能偷偷的往肚子裡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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