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她說要嫁我
綿綿細雨中,有一青一白兩身影撐傘而行。
沈聽竹環抱雙臂,欲言又止地偏頭看了了眼身旁的樓淮之。
腦海裡浮現出剛剛的畫面。
男子沉默良久,久到她都以為樓淮之又會和之前一樣,扯開話題。
——“算是吧。”
沈聽竹煩躁。
【嘖,模稜兩可。】
【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她說的是蘇禾兒刺殺她以前更早的時候,樓淮之和她說的是同一個意思嗎】
樓淮之笑了。
沈聽竹瞥了他,“你笑什麼?”
“想到個總喜歡虛張聲勢的姑娘。”
姑娘?
她記得夜探太子府時,在樓淮之臥房裡翻到過兩幅看起來只有幾歲的小女孩的小像,莫不就是樓淮之說的這人。
沈聽竹來勁了,“太子說的女子莫不是你喜歡的,比如青梅竹馬,指腹為婚什麼的?”
“她多高,長得什麼樣,家住何地,姓甚名誰……”
“難道是京城人氏,可有婚配啊……”
沈聽竹喋喋不休追問,似是好奇極了。
樓淮之淡淡垂眼看她,“沈姑娘很關心?”
“咳。”沈聽竹握拳放在嘴邊,遮掩般的咳嗽兩聲,“我和太子好歹是盟友,關心一下也正常吧。”
“哦。”樓淮之不知想到什麼,眼裡染上笑意,“她小時候說要嫁我。”
“咳咳咳。”沈聽竹摟緊自已,吸了吸鼻子,“這下雨天挺冷的哈。”
話音剛落,一件外衣披在沈聽竹的肩上。
見沈聽竹盯著衣服發神,樓淮之溫柔道:“沈姑娘不是說冷了嗎?”
按照平日,沈聽竹就算再不喜對方也不會委屈自已,何況真的挺冷的。
可她直接脫下外衣,扔回給樓淮之,嗆聲道:“我不冷。”
“哈切———”她打了個噴嚏。
沈聽竹面上燥意,狡辯道:“我真不冷,只是換季鼻子不大舒服哈哈。”
樓淮之又把外衣披了回去 ,見沈聽竹還要動彈,道:“我熱。”
沈聽竹摟了摟外衣,將自已捂的嚴嚴實實的,“太子早說嘛,我替你多分擔分擔。”
“對了,怎麼不見驚侍衛,他不是一直跟著你的嗎,怎麼,今日沒來?”
樓淮之視線停在遠處,沈聽竹順著看過去,路的盡頭,驚風幽怨地等在馬車旁。
兩人走過去,驚風看見沈聽竹,冷哼一聲,撇開臉。
他說大雨天主子為什麼還要外出,原來又是為了沈聽竹。
他們登上馬車,離開。
馬車裡有暖氣,坐在裡面沒多久衣服就被烘乾了,沈聽竹將外衣遞給樓淮之,“多謝太子。”
一陣沉默後。
沈聽竹突然道:“今日李遇於城郊射殺了樓羨。”
樓淮之眼都未眨一下,“知道了。”
他平靜的反應倒是令沈聽竹始料未及,奇怪道:你不好奇為什麼?”
樓淮之目光平和,看到沈聽竹眼底,“沈姑娘做的,我問這麼多做甚。”
沈聽竹:“………”摸了下鼻子,還挺了解我。
她神情嚴肅,坐得離樓淮之近了些,“太子,李遇和他背後的李家似乎是在下一盤大棋,意圖對天啟不利。我們都是盟友了,你可否告知於我你去柳州查了李家的什麼?”
她突然湊近,淺淡的梔子清香撲鼻,樓淮之滾了滾喉結。
“太子?”沈聽竹抬頭。
鼻尖捱得很近,兩人目光相接。
沈聽竹心跳快了幾分。
【他的睫毛好長】
【眼睛是鳳眼,狹長……不對,她在想些什麼】
沈聽竹挪了挪屁股,清清嗓子,“殿下查到了什麼?”
樓淮之垂下眼簾,掩去深沉的眸色,道:李遇在柳州偷練死士,鍛造兵器。”
“什麼?!”沈聽竹音量增大,幸而有雨,外面的人聽不真切,“他想謀反。”
不是懷疑,是肯定。
柳州在南方,與南越離得很近,且極為富饒。因距離皇城較其他各州遠,所以若是有人起異心,圖謀不軌,柳州是最適合的地方。
李遇啊李遇,你個老頭有點東西。
可他再手眼通天,若上頭沒人護著他,也不敢猖狂至此。
沈聽竹道:此事會不會與皇后和二皇子樓妄有關,一個是李遇親妹妹,一個是他的親侄子?”
若他們想爭奪儲君之位,就很有可能想與南越勾結,裡應外合。
“太子,你說會不會南越已經派了探子前來,藏匿於皇城?”
樓淮之嘴唇翕動,剛欲開口說什麼。
“籲——”馬車停住。
驚風在外道:“殿下,到了。”
沈聽書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今日多謝太子相送。”
她走得匆忙,沒留意到樓淮之停在她身上的沉沉目光。
青梅撐著傘在馬車外等沈聽竹,一見她,欣喜將傘舉到她頭上,“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哼,小矮子,我家主子繞了遠路送你家小姐,不向你驚風哥哥說句謝謝?”
青梅吼道:“都說了多少遍,我叫青梅,傻大個!”
“好了好了,別吵。”沈聽竹隔開要幹架的兩人,擋在青梅面前,“驚侍衛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跟我的小丫頭一般計較。”
“不過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驚風睨了她一眼,哼聲道:“何事?”
沈聽竹看了下馬車,將驚風拉遠了些,“你家主子小時候和哪家女子走得比較近嗎?”
“怎麼,沈小姐在意?”驚風擺擺手,“你過來點,我悄悄與你說。”
沈聽竹狐疑地湊近耳朵,卻聽驚風大聲說:“反正不是你!”
沈聽竹被震得耳朵疼。
她冷笑一聲,踩了驚風一腳,“哎呀,不小心。驚侍衛大人有大諒,不要跟小女子一般計較。 ”
十足的陰陽怪氣,牙尖嘴利。
“青梅,我們走!”沈聽竹大跨步往沈府走去。
青梅瞪了驚風一眼,跟著走了。
留下百思不得其解的驚風,他捂住腿,“這臭丫頭是生氣了嗎?“
沈聽書以前跟個狡猾的狐狸一樣,十句裡沒有一句是真話,讓人摸不清她的路數。
最近倒有幾分真性情。
不過脾氣怎麼愈發火爆了,一點就燃。
天下果然是女子難養也,何況還是個愛記仇的女人。
驚風疑惑問馬車裡的人:“主子,你有喜歡的女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