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按江晏生所說把沈聽竹帶到表演噴火的地方後,就拉著江慕桑從人群裡溜走了。

很久沒出來了,江照月跟脫韁的馬一樣東逛西逛,攤位上好看的、好玩的都要拿起來摸一摸,玩得不亦樂乎。

江慕桑緊抓著江照月的衣袖,夜市雖然熱鬧,但人也很多。她垂眼盯著地面,似要把它看出個洞來。

“表妹,抬頭!”

江慕桑茫然抬起頭,江照月趁機塞了個糖葫蘆到她嘴裡。

酸甜可口的滋味充盈口腔,江慕桑鼓著嘴,竟忘了咬嘴裡的糖葫蘆,眼神莫名很呆萌。

江照月沒忍住上手捏了下她的小臉,“小慕桑,你怎麼這麼可愛!”

她穿著粉色齊胸襦裙,膚色也是白中透粉,杏眼水汪汪的,靈氣中又透著幾分傻氣。

讓人看了心都軟了,哪還會說半句重話。

聽到江照月的話,江慕桑臉色跟熟透的水蜜桃一樣,囁嚅道:“表姐,我已經不小了,不能再說可愛了。”

江照月環臂,做了個鬼臉,笑著轉身向前走,“不管你多大,永遠是我的小妹妹!”

江慕桑抬腳欲跟著她。

忽然前方湧來一股人潮,衝散了兩人,江慕桑個子不高,只能踮起腳來尋江照月。

可江慕桑只能看見她時而蹦跳的後腦勺,可沒多久就混在很多人裡,找不到了。

她慌張在人群裡穿過,擦肩之際,有行人勾住了她的衣袖 ,他掙脫開時,竟把江照月戴在手臂上的兔兔手串也一起掙斷了。

串在上面的十顆珠子噼裡啪啦掉落到地上,向四處滾去。

江慕桑摸了下空蕩蕩的手腕,焦急道:“二表姐送我的禮物!”

她彎腰一顆顆撿珠子,避開來來往往的腳,邊撿邊數。

“1,2,3,4…………7,8,9。”江慕桑追著最後一顆珠子而去,它滾來滾去,剛要被撿到,就又被人踢走。

終於,珠子停在了一雙白靴面前。

江慕桑剛欲上前,有人先她一步,俯身撿起珠子,遞到她眼前,“小姑娘,這是你的嗎?”

他捏著珠子的手指白皙瘦長,聲音悅耳冷冽,如穿林而過的清風,平撫人心中急躁不安。

江慕桑抬眼,映入眼簾的是位藍衣白髮,面容陰柔的男子。

也不知怎的,江慕桑愣愣問了句,“公子,你生病了嗎?”

容衡遞給她珠子的手頓在空中,莫名道:“我很好。”

“那你頭髮為什麼白了?”

“我喜歡這個顏色。”

“哦。”

“嗯。”

兩人一問一答,詭異地達成了和諧。

容衡揚了揚珠子,再問一遍,“小姑娘,它是你的嗎?”

江慕桑似從夢境中剛醒來,突然意識到自已剛剛問了些什麼奇怪的問題,臉唰一下紅了,慌張接過珠子。

她退後一步,深深鞠躬,“公子,對不起!我剛才……我剛才……”

她越緊張,越結巴,半天說不清楚。

很久沒有與陌生人說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正確表達。

而且她一看人就臉紅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掉!

容衡平生第一次被個年輕的小姑娘行個大禮,以手握拳,在嘴邊咳嗽兩聲,掩飾道:“姑娘不必……行此大禮。”

他好歹是南越第一謀士,受陛下所託,來天啟查探虛實,在青樓做了幾個月的戲子,實在憋屈煩悶。

雲霽那小子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人影都沒見著幾回。

江家大公子也跟商量好了似的,整天神出鬼沒,說要給表妹準備生辰驚喜。

江慕桑擺手,“要的要的,是我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說時她臉又紅了。

容衡看眼前粉衣少女粉面含春,一副情竇初開模樣,心中警鈴大作。

壞了,這姑娘該不會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雖然在南越民風開放,女子亦可當街示愛。他每次打馬而過,總會收到很多香囊荷包。

可聽聞天啟素重禮法,禮節繁雜,尤對女子束縛頗多。若是被男子拒絕,輕則抑鬱成疾,重則投河自盡。

這姑娘年紀尚幼,定不能讓她對自已情根深種,要在愛情剛剛萌芽時把它掐斷。

容衡道:“姑娘,我有喜歡的人了。”

“啊?”江慕桑不知道他突然說這話是何意,但祝福總沒錯,“那我祝公子得償所願,早日追到心儀的女子。”

“他是男人。”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炸的江慕桑頭暈目眩。

她是太久沒出江府,世道已經變了嗎?

她硬著頭皮道:“那我還是祝公子你得償所願。”

容衡瞧這姑娘反應,放心了。

他都犧牲到這個地步了,應該可以勸退她了。

“小表妹,你怎會在這裡?”江慕桑身後有人驚訝道。

江慕桑回身,驚喜地走向沈聽竹,躲在她身後,“二表姐,你終於來了。”

她這才留意到沈聽竹身邊站著個戴銀狐面具的男子。

看江慕桑警惕眼神,沈聽竹解釋道:“他是雲霽,我的……朋友。”

她才與樓淮之達成合作,盟友也算朋友吧。

樓淮之微微頷首。

容衡走了過來,“沈小姐,好久不見。”偏頭對樓淮之促狹道:“雲公子與我的一位友人好生相像。”

敢情雲霽夜會佳人去了。

樓淮之嘴唇翕動,“或許雲某是大眾身形。”

容衡也不拆穿他,能讓雲霽吃癟心情真是出奇得好。

沈聽竹行禮道:“不知容公子怎會與我表妹慕桑在一起?”

“江小姐的珠子掉到我腳下,我幫她撿了起來。”

江慕桑向沈聽竹張開手,手裡捏著十個珠子和一根斷了的鏈子,“表姐,容公子沒騙你。不過你怎會認識他呢?”

見到熟人,江慕桑不臉紅了,話也多了起來。

沈聽竹淡淡道:“容衡……他就是表哥經常去青樓見的人。”

江慕桑如遭雷劈。

容公子剛說他有喜歡的人了,喜歡的是個男子,大表哥經常去見他。

他們兩個……

“表妹,沒事吧?”

江慕桑回過神來,不敢正視容衡,容公子喜歡他表哥。

她究竟是祝福他們,還是告訴表姐讓她們決斷。

在江慕桑糾結之時,沈聽竹似想到什麼,對容衡道:“容公子,近日我開了家店叫“瓊衣天下”,正缺位琴師。我上次聽過你彈琴,覺著極好,不知你可願偶爾來我這裡,條件你開。”

——“可以。”

——“不可。”

容衡和沈聽竹齊齊望向樓淮之,“為何不可?”

樓淮之眸光閃爍,背在身後的手動了下。

沈聽竹還等著他回答,江慕桑埋著頭,牽起沈聽竹走,“表姐,時候不早了,我們再不回去祖母要生氣了。”

她實在不知如何處理這種尷尬場景,只能先逃為上。

沈聽竹向兩人揮手,“我先送表妹回去了!”

……

送江慕桑回江府後,沈聽竹遣散馬伕,獨自踱著月色回沈府。

她踩著月光,手指勾著竹哨在眼前晃來晃去。

她從沒料到有一日會與一個不知目的的人合作。

不是樓淮之的條件多麼誘人,打動了她。而是他夢見的前世有關天啟的未來。

不知真假,但她不能放過一絲可能。

無論是沈皇后,還是沈小姐,她都要護住天啟,護住江家。

正如祖父告訴過她的。

天啟永遠是我的國,天啟百姓永遠是我的兄弟姐妹。

正當細想,身後有輕微腳步聲靠近。

沈聽竹餘光往後望去,一個身強體壯的漢子拿著棍子跟在她不遠處。

沈聽竹不悅。

想要綁架她的人時是多麼看不起她,就派一個來。

罷了,閒得無事,陪她玩玩。

壯漢加快步伐,往沈聽竹後背一敲。

沈聽竹閉眼倒地,被套上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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