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送禮
賀府小花園，各類品種的花開得極為熱鬧，甚至有好些京都不曾見過的品種，姜舒身穿粉衣走在前面，穿著月牙白錦緞的賀渙之落後一步，畫面有一種異樣的和諧。
“本公主有時候覺得，我可能真的挺招人喜歡的。”看著面前爭奇鬥豔的花，姜舒忍不住笑道：“若是將來我嫁了進來，應當是連婆媳矛盾都沒有的。”
現下她也明白了，賀夫人提前讓自已過來，還謊稱去廚房，都是為了讓她跟賀渙之單獨見面。
賀渙之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之前答應你的禮物。”姜舒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盒子，徑直開啟，露出了裡面放著的那枚暖玉。
“你看，我們是不是心有靈犀，這枚暖玉跟你的衣裳多配啊。”她從盒子裡拿出了那枚暖玉，伸手就要給賀渙之戴上。
原本是打算直接送給他的，沒想到這人偏偏穿了從未見過的月牙色錦袍。
賀渙之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結果像是提前預料到了他的動作，那隻雪白的手先他一步扯住了他的腰帶。
由於他後退一步的動作，連帶著扯著他腰帶的姜舒也跟著腳下一個踉蹌，竟直直撲到了他的懷裡。
賀渙之本能地伸手扶住她，反倒是把人整個圈在了懷裡。
女子身上的香氣迎面撲來，燻蒸的他的腦子有一瞬間的不清醒。
至於姜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打了個措手不及，只感覺到身子撞進了一個硬邦邦、暖烘烘的懷抱裡，還沒來得及仔細感受，就被人抓住手臂推開了。
賀渙之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黑眸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時竟然沒意識到他的手還抓著她的胳膊。
姜舒站直身子，腦袋還有些發暈，忍不住抱怨道：“賀渙之，你是用銅牆鐵壁做的嗎，也太硬了吧。”
抬頭看過去的時候，注意到對方下巴的位置紅紅的，她立馬皺眉，指著他下巴的位置：“這裡怎麼了？”
賀渙之抬手碰了碰她指的地方，果然傳來隱隱的刺痛感，視線不動聲色地掃了姜舒一眼，“沒事，不小心碰到了。”
姜舒盯著那片紅印看了又看，這才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撫了撫頭上的珠翠。
她自然清楚自已頭上戴了多少個金釵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傷了他。
幸好看起來不是很嚴重，只留了個紅印而已。
“那這枚暖玉，就當是賠罪了好不好，我親自給你戴上。”說著，動作飛快地再次扯住了他的腰帶。
賀渙之垂眸看著正認真幫他繫著暖玉的人，這人慣是個會順杆子往上爬的，只是他明明有機會阻止，卻像是腳下生了根似的，一步都動不了。
“好了。”姜舒站起身，月牙白的緞子上，一枚暖玉靜靜垂在腰間，溫潤柔和的色澤，讓男子原本就俊挺的風姿襯得越發清風朗月了起來。
“公主——”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小花園的另一側傳來。
姜舒抬眸看去，就見賀夫人正笑吟吟的朝兩人走過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捧著盒子的小丫鬟。
“公主，您快過來坐，嚐嚐這些點心合不合口味。”賀夫人招呼著姜舒，引著她去了方才的亭子裡坐下，賀渙之跟在兩人身後也來了亭子。
食盒開啟，七八種精緻的糕點整整齊齊地擺在盤子裡，姜舒拿了一塊嚐了嚐，笑著對賀夫人點頭：“味道很好，我在宮裡從未吃過。”
“公主喜歡就好。”賀夫人笑眯眯地看著她：“公主沒事的話，也可以去永寧看看，那裡不僅有各式各樣的蘭花，這些個糕點做得都很不錯。”
姜舒眼神閃了閃，附和著笑道：：“好，有機會一定去看看，我最喜歡的就是蘭花了。”
賀夫人聞言笑得更開心了，倒是賀渙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渙之，你這塊暖玉是哪兒來的？”正說笑著，賀夫人眼尖地瞧見賀渙之腰間的暖玉，“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從未見過？”
姜舒笑著解釋：“賀公子之前幫過我，我也只能送點東西聊表心意了。”
“原來如此。”賀夫人一臉瞭然地點頭，“公主未免太客氣了，您金尊玉貴的，能幫上您是他的福氣。”
說到這兒，她把面前的盤子朝姜舒的方向推了推，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原本他也是有塊玉的，是我和他爹早年淘來的一對兒，分給他們兄弟倆一人一塊，也是準備讓他們給自已未來的夫人的。”
“不吃點心了？”一直沒出聲的賀渙之突然把一碟點心推到了賀夫人面前，瓷制的碟子在桌子上劃出一道聲音的碰撞聲。
然而賀夫人就像是完全沒看到他警告的眼神一樣，繼續笑看著姜舒：“我問他玉佩去哪兒了，他說丟了，我是不信的。這麼重要的東西，保不準是有了喜歡的人，就給人家姑娘了，既然給了人還不讓我趕緊提親，這跟紈絝子弟的做派有什麼不同？””
“玉佩只給喜歡的人嗎？”姜舒似笑非笑地掃了賀渙之一眼，“我也見過賀公子的那塊玉，確實與眾不同。”
“公主喜歡那玉？”賀夫人眼睛一亮。
姜舒沒直接回答，而是笑著問道：“說不定賀公子沒有騙人，那玉確實是丟了？”
賀渙之端起茶正要喝，聞言動作一頓。
賀夫人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悠，語氣都顯得意味深長了起來：“若是真的丟了，那撿到的人也合該是我賀家的媳婦。”
姜舒差點被賀夫人這霸道式的語氣給驚住了，她自認為自已已經算是離經叛道了，原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一番霸氣宣言落地，賀夫人還一臉詢問地看向姜舒：“公主，您覺得呢？”
“賀夫人說得有道理，世間一切皆有定數，既然對方能撿了賀公子的玉，想來二人也是有緣分的。”姜舒抿了口茶，這才悠悠開口。
“是啊，人與人的緣分當真奇妙，就像我第一次見到公主，就覺得很是投緣。”賀夫人伸手握住了姜舒的手，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家孩子一樣。
……
沒過多久，各家女眷就陸陸續續地來了，一群女人們打扮得比小花園裡的花兒還要好看，三五個並作一堆笑著說話。
姜舒的脾性和身份擺在那兒，除了一開始各家女眷來跟她行禮，其他時間都是她單獨待在亭子裡，畢竟她也不是真的喜歡什麼蘭花，眼下沒人打擾，也算是落了個清靜。
“扶夏，你看這鞭子是不是很好看？”姜舒笑眯眯的把玩著手裡的鞭子，已經不知道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
扶夏憋不住笑了：“公主，你都看了好些時候了，真不要去園子裡賞賞花？”
姜舒擺擺手：“我又不喜歡花，再說了，跟那些個人有什麼好說的？”
皮製的鞭子，手感卻很輕，把手的位置還特意做了卡扣，平時不用的時候完全可以盤在腰間，顯然是特意設計的。
姜舒想到賀渙之離開的時候，突然往她懷裡塞了一個盒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只低聲說了句“回禮”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奴婢覺得賀二公子雖好，卻也忒不解風情了些，平白讓公主受了這麼些委屈，眼下看來賀二公子還是被公主打動了，知道公主喜歡騎馬，還特意送了鞭子過來，想必是真的把公主放在心上了，而且奴婢覺得賀夫人也很喜歡公主您，若是公主去求了陛下賜婚，賀夫人與賀二公子肯定會高高興興答應的。”
姜舒把繩子收好，重新放回到盒子裡，臉上的笑容似乎也淡了淡，“回去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