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跑馬
由於姜舒的出現，一眾人吃吃喝喝外加看熱鬧，一頓飯愣是吃了一個多時辰。
而姜舒也一邊吃，一邊瞟著賀渙之頭上的白玉簪子。
大概是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她也吃得特別滿足。
在姜舒又一次偏頭去看那根簪子的時候，撞上了賀渙之看向她的黑眸。
“公主這是後悔了？”說著，就要去拔那根簪子。
姜舒連忙伸手去攔，這一攔，兩隻手就緊緊握在了一起。
不同於男子的溫軟觸感，讓賀渙之的身子一僵，他下意識就要收回手，卻被姜舒一把握住了。
同桌的幾個人都默默地看著兩人的動作，剛喝了一口茶的鄭桓，這下全嗆在了嗓子眼裡。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打破了幾人的沉默，坐得最近的秦衡連忙給他拍背，姜舒看了賀渙之一眼，果斷收回了手。
好不容易止住咳，鄭桓接過下人遞來的帕子，“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咱們去哪兒玩？”
“不如去北郊跑馬吧，鄭兄不是剛得了幾匹好馬，正好讓我們開開眼。”秦衡提議，又看向坐著的姜舒，笑道：“我聽說公主馬術超群，不如也跟我們一起？”
“好啊。”姜舒點點頭。
一群富家少爺紛紛附和，當即讓旁邊的小廝去準備東西了。
姜舒衝扶夏點了點頭，扶夏會意，也跟著下去準備了。
陸陸續續就有小廝們牽著馬過來。
鄭桓對姜舒、賀渙之笑道：“公主，賀兄，你們用不用這馬？”
賀渙之還沒說話，姜舒就擺擺手，“你們先去，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鄭桓當即會意，衝姜舒抱了抱拳。
酒樓門口很快就剩下了姜舒和賀渙之二人。
沒一會兒，扶夏懷裡抱著個包袱，小跑著朝這邊來，身後還跟著兩個護衛，每人手裡都牽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
“公主，這是您要的衣服。”扶夏把懷裡的包袱遞給姜舒，裡面正是姜舒交代的騎馬裝。
“賀渙之，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換好就出來。”也不管賀渙之答應不答應，帶著扶夏就進了酒樓。
等她再次出現在賀渙之面前的時候，粉色的衣裙已經換成了大紅色的騎馬裝，腰間用一條黑色的腰帶束著，滿頭的珠翠也盡數褪下，紮成了一條高高的馬尾，平添了幾分英氣。
賀渙之聽到動靜看過來，眼神微微一閃。
“走吧。”淡淡的丟出兩個字，身形一閃便坐在了馬背上。
姜舒挑眉，動作利落地騎上另一匹馬。
很快，兩匹棗紅駿馬就一前一後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
北郊馬場，半面是天然生長的草場，半面是長滿高大樹木的林子，由於地形開闊平坦，常有富家子弟來這邊跑馬圍獵。
姜舒的馬術很好，皇帝又自幼疼愛她，但凡有了好馬，都會先想著這個女兒，今日這兩匹棗紅駿馬，就是皇帝剛賞給她的。
賀渙之從小也是跟著家裡走南闖北，騎馬的功夫自然不在話下，即便兩人最後一個出發，可還是很快就超過了前面的幾個人。
鄭桓他們只見兩匹通身油亮的棗紅駿馬齊頭並進，飛一般地越過了他們。
……
此時，稍微領先一步的姜舒回頭看向馬背上的賀渙之，笑道：“狀元郎，要不要比賽？”
“怎麼比？”賀渙之挑眉。
姜舒指了指前面：“誰先到前面的望風崖，就算誰贏，輸了的人要答應贏了的人一個條件。”
賀渙之點頭，聲音懶洋洋的，“好。”
“那就這麼說定了。”話落，姜舒一甩鞭子，棗紅身影宛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一炷香後，姜舒回頭看著晚自已一步的賀渙之，挑眉笑道：“狀元郎，你輸了。”
“公主的馬術確實更勝一籌，賀某願賭服輸。”賀渙之從馬背上下來，很乾脆的認了輸，走到一旁的石頭前，身子斜斜倚在上面，“不知公主有什麼要賀某做的？”
“狀元郎果真說話算話。”姜舒滿意的看了他一眼，也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條件我還沒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賀渙之看了她一眼，眼神莫名。
姜舒沒看懂他那一眼是什麼意思，試探著問道：“你不會以為我會趁火打劫讓你娶了我吧？”
“公主想多了。”賀渙之淡淡道。
姜舒扯了一把手邊的草，隨意把玩了兩下，這才笑道：“我方才就是這麼打算的，我追在你後面這麼長時間，京都誰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的清白早就沒了，不如趁此機會，我們都給彼此一個名分，以後也不用再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公主慎言。”賀渙之實在忍無可忍，什麼叫‘他的清白早就沒了’？還有，他們什麼時候偷偷摸摸的了？
姜舒衝他一笑，絲毫不害怕他的警告：“可我轉念一想，你如今顯然已經不討厭我了，也就證明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既然是努力可以做到的事，我何必白白浪費一個條件呢？”
這話說的，好像篤定了他最後一定會被她拿下似的。
賀渙之識相地沒有作聲。
望風崖突然吹來了一陣風，輕輕暖暖的，很是舒服。
姜舒看著斜倚在石頭旁的賀渙之，風輕輕推著他額角的長髮，少年長身玉立的靠在那裡，說不出的清秀俊逸。
扶夏曾經問過她，為什麼會喜歡賀渙之，她當時開玩笑的說因為他好看，其實姜舒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會喜歡他，只知道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裡好像多出來一股酸痠軟軟的東西，從此再也沒能再移開眼去。
“賀渙之，你去過陳國嗎？”她突然輕聲開口。
“陳國？”賀渙之一怔，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問他這個。
姜舒的視線投向遠處，從望風崖的盡頭往外看，是重重青山，高矮起伏，像是永遠沒有終點一樣。
她從小生在姜國，長在姜國，不知道姜國的外面還有些什麼，不知道姜國以外的百姓是如何生活的。
“我聽說你從小跟著父母一起去外面做生意，那你有沒有去過陳國？”姜舒的視線從遠處收回，重新落在了賀渙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