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過後果,以為你就是我愛的一切。愛淪陷在邊緣,等待救援。

一一題記

翌年的正月初五早晨,宋國霞去飯店上班兒去了。老闆放鞭炮足足放了半個小時。秦大姐和桂芹也來了,秦大姐還給宋國霞和桂芹二人帶來了許多瓜子和糖果,桂芹也拿出了一些從家裡帶來的花生和栗子。宋國霞很尷尬的說:她沒有回家過年,所以沒有什麼特別好吃的帶給大家。秦大姐就關心地問宋國霞,在哪過的年?沒想家嗎?怎麼沒有回家過年?宋國霞沒有如實說,只是講自己在朋友那裡過的年,朋友與自己是同村人,倆人都沒回家。過年時在長春市內幾處旅遊點兒逛了逛,很有意思的,每天都和家裡人通電話。沒有覺得想家。曉芹撇了撇嘴說:這燈紅酒綠的大城市就是迷人,使一些人容易忘掉家的。宋國霞聽後低下了頭。其實這四天假日裡,她除了去超市買幾次菜,哪裡都沒有去。她白天守著電視,晚上捧著手機,一直讓自己處在電視劇劇情之中。這期間小弟打來電話催促她回家,母親也與她影片,讓她回家待幾天。兩個兒子也都在影片中哭了。她的心像被揪了一塊兒萎縮在一起那樣疼。她吃不下,睡不好,有幾次都拎著包朝樓下走去,準備打車回家。但又轉了回來,她知道這個新正大月是不可以回家的。親戚朋友們在正月裡相互串門兒,看望,問候,頻繁聚會,那她怎麼往桌前站呀?臉又往哪擱呢?她這樣在外面不回家能躲避許多唾沫星子。

晚上她開門回了曉靜的住處,看見曉靜和周毅正在忙著做飯。桌上擺滿了從家裡帶來的零食,各自敘述了幾天離別的情況,宋國霞將門鑰匙交給曉靜就要走,說今天飯店開門營業,老闆不允許在外面住宿的。曉靜給宋國霞裝了一些零食,就讓周毅送她回飯店。在車上週毅將一大盒天津特產麻花皮糖驢打滾兒崩豆酥遞給宋國霞說:“嘗一嘗我家鄉的特產。”宋國霞推辭著說:“送給我曉靜妹妹吧,”“有她那份兒。”宋國霞接過來,她心頭一熱,同時感到了周毅關切的目光,“我會盡力給你聯絡一下其他工作,你還要先在這裡幹著。”宋國霞感激地說:“周毅,麻煩你了,我真不想在這個飯店幹了。”周毅回答:“你聽我的訊息吧。”

因為是正月,飯店生意並不太忙,宋國霞刷洗碗盤的活兒也比較少了些。宋國霞大概也已經慢慢習慣了,身體逐漸在適應。過了些天,曉靜來電話告訴她,周毅已經在一家公司給宋國霞找了一個保潔員的工作,管吃管住,每月工資1800元。離曉靜住處一個小時的路程。宋國霞高興得在電話這頭哭了。她說一定要請周毅吃飯,好好謝謝他,曉靜告訴她周毅出差了,要四、五天以後才回來。宋國霞這天晚上跟老闆請假去了曉靜那裡。

宋國霞拎著一隻北京烤鴨,非要和曉靜喝幾杯。宋國霞心情非常好,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脫離苦海,再也不用去刷碗盤子了,她對新的工作充滿了期待。曉靜看她高興,也就陪著她喝了起來。宋國霞喝得有點兒多了,她用眼睛直愣愣地瞧著曉靜,單刀直入地問:“你和周毅準備結婚嗎?我看出來了,周毅很在乎你的。”曉靜舉杯過來,她倆又碰了一杯,放下酒杯,曉靜緩緩地說:“是的,周毅對我很好,我們相處也已經五年多了。但是我們不能結婚。”曉靜說到這裡,停下話語,用手去拿桌上的西瓜瓤吃。宋國霞著急的問:“為什麼不能結婚呀?你還猶豫什麼呢?五年了,難道你還沒有看透這個人?”

“ 不,五年時間,瞭解得夠透徹了。我在心底何曾不想過與他組成家庭呢?但我不能那麼做。周毅也割捨不了他的老婆孩子。”“哦,那周毅為什麼對你不離不棄的?難道他想兩頭都吃嗎?”曉靜頗有感慨的說起了她和周毅相識相處的過程。曉靜說:“國霞啊,你相信嗎?真正屬於你的緣分,不用你哀求,對方也留下。不用你配合,相處也舒服。不用你討好,對方也在乎。我和周毅的緣分,來自一場普通的相遇。那年我也是在飯店打工,乾的是前臺服務員的工作。每天迎來送往,點菜,端盤子,收拾碗筷兒,擦洗桌面兒。一天,三個客人走進來,點了幾盤兒菜,要了一瓶酒,吃完飯後是其中一個高挑個子的中年男子結的賬。等曉靜去收拾碗盤時,發現座位上放著一個公文包,開啟一看。裡面有許多檔案和銀行卡,還有1000多元現金。有一張周毅名字的身份證,還有幾張某工廠採購經理的名片。曉靜按照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問對方是否叫周毅?丟沒丟公文包?包裡都裝些什麼?對方回答得到證實後,曉靜讓對方回來取包。周毅從曉靜手中接過包,曉靜堅持讓他查一下包裡的東西。周毅檢查完後抽出1000元錢酬謝曉靜,曉靜說什麼都沒有收。周毅要了曉靜的聯絡電話,然後把名片遞給了曉靜。

一個月以後的一天,曉靜突然接到周毅打來的電話。說他出差又來這裡,熱情邀請曉靜吃個飯。曉靜推辭不過,答應第二天上午請假去。第二天周毅開車將曉靜接到一家酒店,讓曉靜點了她愛吃的菜,又要了一瓶紅酒。席間,周毅再次對曉靜拾金不昧,歸還公文包的行為表示了感謝。曉靜熱情大方的對周毅說:“我雖然是農村人,但從小到大都是靠勞動養活自己,從來沒有想過天上掉餡餅的事兒,還你公文包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不用掛在心上。”周毅很欣賞曉靜的作派。他告訴曉靜,自己也是農村人,因為父母早亡,在大姨家生活。高中畢業後,大姨為他找了一份在工廠菜地揀菜、裝車的活兒,就幹了起來,從揀菜、裝卸工幹起,到擔任廠子推銷員。同時告訴曉靜,長春市郊有他們天津食品加工廠的蔬菜生產基地,如果曉靜願意,可以介紹她去基地當揀菜工,月工資是3500元,給上“五險一金,”每月可休息四天。只是田間作業,機器割倒的各類蔬菜,要揀去壞掉、爛掉的菜,要分揀大棵小棵菜,要協助裝卸蔬菜到貨車上,很辛苦,也很累。問曉靜想不想幹,曉靜聽後真感到自己的人生快要開掛了,她當即表示,自己從小在家中莊稼地裡的活兒樣樣都能幹,不怕苦和累,飯店刷碗盤子的活兒又髒又累,每月不得休息,才掙1800元,她願意去他們廠子基地當揀菜工。

周毅讓她回去聽訊息。不到一個星期,周毅就為曉靜辦妥了工作的事兒。就這樣,曉靜走進了天津食品加工廠的揀菜車間,當了一名揀菜工。蔬菜基地車間為工人提供宿舍,但不管飯。周毅就陪曉靜在蔬菜基地附近找了一家小飯店,每月交450元錢,飯店按工廠上班兒時間包伙食。曉靜感到很知足,揀菜女工乾的都是分揀蔬菜好壞大小的工作,裝卸貨車大部分由男工去做,每天八個小時,如果加班兒工廠要發加班兒費,曉靜非常珍惜這份工作,每月的四天休息時間也大都加班兒。曉靜是個心靈手巧,肯於吃苦的姑娘,所以幹起工作來認真而細緻,領導指到哪裡幹到哪裡,領導對她很滿意。這期間周毅如果不出差,就來到曉靜吃飯的小飯店和她一起吃飯,還帶曉靜去了分廠加工車間,看蔬菜加工的工序,曉靜和周毅成了藍顏知己。

周毅也有好幾次將他老婆兒子帶到長春來玩兒。曉靜才發現周毅的兒子八、九歲了,身體發育很正常,但目光有些呆滯,說話遲鈍,好像是有殘障。那次曉靜約周毅一家吃飯。飯後,周毅領著兒子去樓上兒童遊戲室裡玩兒。周毅妻子很沮喪的告訴曉靜,周毅是他的兩姨哥哥,她和周毅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人順理成章地結婚生子,誰想因為是近親結婚就生下了這個智障兒子。兒子目前已經九歲了,在特殊學校上一年級。兒子長到兩歲多一點兒時,就發現他與同齡孩子異樣,到醫院檢查後才知道他患有先天性智障。這麼多年周毅夫婦帶著兒子,四處求醫,療效不大。周毅妻子也一直沒找工作,在管理著智障兒子的生活和學習。周毅妻子還告訴曉靜,她和周毅的婚姻是違反近親不許結婚的法律規定的,她們當初是隱瞞近親的事實才登記的。按照法律規定,他倆的婚姻是無效的,二人都有選擇再婚的權利。可他們從小就樹立起的感情,是誰也離不開誰了。他們二人不敢再生二胎。把精力都投入到培養這個智障兒子身上。周毅妻子說,他們二人心中都很苦,尤其是周毅家就他這麼一個獨苗,做妻子的不忍心看他周家斷後。周毅妻子眼圈兒有點兒紅,對曉靜說她曾勸周毅離婚,或者找一個代孕機構,都被周毅嚴詞拒絕。

曉靜聽到這些像被針刺了一下,心中有點兒痛。她沒想到表面兒看上去風風光光的周毅,還有這麼多苦痛。她覺得這對夫妻是可憐和不幸的。為了真誠的愛,組成了家庭,夫唱婦隨,恩愛有加,愛得甜美如蜜,愛情的結晶卻不盡人意。哪位哲人說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曉靜同時又被這夫妻倆不離不棄的愛戀所感動,他們的婚姻既然不合法,那一個人離去都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可是他倆相親相愛,忠貞不移,這與有些人把婚姻當兒戲,動不動就背叛婚姻的行為相比真是難得。曉靜對這對夫妻產生了敬重之感。

後來在周毅幫助下,曉靜進入了天津食品加工廠分工廠加工車間,工作強度減輕了,工資待遇又提了1000元錢,曉靜在廠外租了宿舍,自己做飯吃。工作生活步入了正軌。

就在曉靜工作生活都開始步入正軌時,家裡又出事兒了。父親突然患了腦淤血去世了。曉靜回家奔喪,一切安葬費用都是曉靜支付的。安葬完父親的那天晚上,後媽找到曉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曉靜哭訴:她這麼多年不容易,現在她和曉靜父親生的兒子還未成年,懇求曉靜放棄繼承他父親的遺產,即在村上承包的五十年不變的一片沙沼地1000餘畝。還沒等曉靜表態,後媽忽地從懷裡掏出一把菜刀威脅曉靜說:如果曉靜和她爭遺產,她就死在曉靜面前。曉靜氣的說不出話來,弟弟進屋奪走了後媽手中的菜刀。曉靜對父親留下的這1000多畝沙沼地,本就沒有想要與後媽和弟弟分割的想法。現在看後媽用自殺方式來逼迫她,當即找到村幹部寫下了放棄繼承沙沼地承包經營使用權的宣告,後媽這才罷休。曉靜在父親死後七天就返回了工廠。周毅去車站接她,送她回宿舍,看到她心情非常壞。就留下陪曉靜一起吃飯。

曉靜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給周毅倒了一杯,一股腦喝乾後,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向周毅訴說著自己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她說自己已經沒有親人,沒有家了。她敘述著自己這麼多年是如何隱忍後媽的欺辱和父親的軟弱,以及自己漂泊在外的遭遇。說到痛處,她靠在周毅肩膀上,抽泣不止。她感到這個肩膀像一座大山那樣,高聳地矗立在那裡,給她一股戰勝屈辱的力量。周毅身上熱騰騰的氣浪捲走了她這麼多年遭遇的苦難。她在向他傾訴之時,也把一顆心捧給了他。她對痛苦咀嚼之後,彷彿陷入一種夢境,此時此刻的她非常渴望周毅的緊緊擁抱,溫情地安撫。周毅沒有挪動肩膀,而是把整個胸膛給了她,他輕輕地擁抱著曉靜,並用臉頰撫慰曉靜的頭髮,讓曉靜平復下來。曉靜融化在周毅溫暖的臂彎中。她傾吐過後,完全清醒過來,但她不好意思,也不願意抬頭挪動身體,是周毅輕輕地扶起了她。曉靜羞澀地說:我去趟洗手間。周毅點起了一支菸,煙的氣息沖淡了室內翻騰的情感熱浪。

周毅為曉靜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舉杯對曉靜說:“今後我來做你哥哥吧,我們的境遇很相似,我也是無父無母了,讓我替你分擔一些憂愁吧。”曉靜舉起杯:“毅哥,我感到很幸運,父親離我而去,可我又有了一個哥哥。”周毅安慰小靜說:“今晚好好休息,什麼也不要想,明天上班兒工作。”說完,走了。

曉靜洗完澡後也睡下了,夢中她和周毅在一片遼闊的大草原裡策馬揚鞭。她緊緊的摟著周毅的腰,周圍有許多人在觀看。突然周毅抱著她從馬身上翻落下來,他們二人在草地上翻滾著,周毅一個勁兒地親吻著她,她對周毅說:周圍有那麼多人看著我們呢。周毅說:我不怕,我不怕。說著抱起曉靜向草原深處走去。可是走著走著周毅不見了,四周黑漆漆的。曉靜喊了起來,醒來後看錶已經5點多鐘。曉靜躺在床上思慕剛才美好而苦澀的夢境,問自己,這是怎麼了?這是自己心底的想法啊!

一連幾天都沒有見周毅的影子。只是微信告知他要出差,一個星期後才回單位,曉靜悵然若失。回來那天,周毅在電話中告知他這次任務完成的很順利,他從基地賣給工廠的蔬菜差價中,賺了一大筆錢,曉靜讓他請客,周毅答應買些菜到曉靜的宿舍去慶祝一番。

周毅帶給曉靜一個膝上型電腦,說為了曉靜今後工作便利,曉靜高興地收下了。 周毅因為賺了一筆30餘萬元的錢。談興比平日濃了些。食品加工廠建設的生產基地從選址、僱傭管理人員到蔬菜收購價格,都是由廠裡採購人員說了算。給工廠報價與和蔬菜基地的收購價之間是不一致的,採購員可以和管理人員私下協議,低於工廠報價收購,然後高價出售給工廠。採購人員和管理人員從中賺差價。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掙到了錢,這是業內公開的秘密了。周毅從當上採購員後就深諳此道,因此賺得盆滿缽滿。再給廠領導送幾次禮,也就做牢固了這份差事兒。

周毅和曉靜談自己的掙錢之道,也談了自己的家庭。他和妻子同歲,兩小無猜,一起長大,一起手拉手上學。高中畢業後他進了工廠,妻子考上了幼師。他掙錢開始供妻子讀書,三年後他倆結婚生子,兒子的出生給帶給他倆無限的遺憾。面對兒子的疾病,他們倆跑遍全國各地治療智障兒童疾病的醫院,最後被告知,這種病只能慢慢地訓練培養,無藥可治。妻子曾不止一次的勸他離開她們娘倆,另尋幸福。他也多次勸妻子離去,孩子由他撫養。可他倆誰也離不開誰。為了這個智障的兒子,他拼命攢錢,妻子辭掉工作,一心陪讀。他們要給兒子積攢家業,讓他有一天獨立活在這人世間時,生活的幸福些。他和妻子多麼想要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可天不遂人願,這個痛苦在夫妻百般恩愛中被化解著,是周毅的心底最深處的憂傷。曉靜聽著周毅的敘述,她理解了,每每接觸到周毅心靈深處時,總感到他有很深的傷痛,眼眸中放射著一絲淡淡的憂愁。原來他在為智障兒子感到痛楚。曉靜深深為這個痴情的男子的品行所折服,他是那麼重情重義,那麼勇於擔當,她為自己結識這樣的朋友而感到慶幸。他是那麼值得信賴,那麼心胸坦蕩,她在心底裡湧起一股對周毅命運的哀憐。

我可以為他做點兒什麼的?我可以撫慰他心靈的憂傷。為周毅做點兒什麼呢?曉靜這個想法湧出來的時候似乎又不那麼清晰,又很茫然。夜裡送走周毅,她在紛亂的思緒中入睡,夢見自己抱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兒遞給周毅,對周毅說,你給孩子起一個名字吧。周毅滿臉笑容,抱起孩子邊走邊說,去讓他親媽給起名吧。曉靜很詫異地說,我不就是孩子的親媽媽嗎?周毅忽然變了臉,大聲斥責,這是我老婆生的兒子。曉靜上前奪孩子,孩子和周毅都忽然不見了。夢醒了,曉靜清楚了自己的念頭。我能為周毅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可是這僅僅是曉靜一個人的心思。周毅怎麼想?他老婆那裡怎麼辦?曉靜一直在床上翻來覆去到天亮。

曉靜雖然覺得自己的想法不可思議,又無法打消這個念頭。她知道自己對周毅有了一種特殊的情感。她知道這個想法是多麼可怕,她一直在用理智與這種情感搏鬥著。在靜靜的夜晚,這種情感是佔上風的。有時她想,能纏綿在一個優秀的男人的胸襟中,和這個男子生一個智商、相貌都優秀的孩子,即使身敗名裂,那又何妨?有時她又想,周毅的妻子也是一個不幸的人,自己的做法不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嗎?曉靜心緒不寧。一會兒全面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會兒又堅定了信心,她有時渴望和周毅單獨在一起,有時又非常害怕單獨與周毅相處,周毅也發現曉靜情緒有些不正常,幾次詢問都不得而知。

元旦單位舉行了一個酒會,曉靜和周毅皆因為工作成績突出,受到廠子嘉獎。酒會上曉靜喝的有點兒多。散會後周毅送她回宿舍,將曉靜攙扶到床上時,曉靜突然用雙手緊緊的摟住了周毅的脖子,周毅幾次試圖掰開都無濟於事,曉靜幾乎是用哀求的語調說:“毅哥,親親我吧,親親我。我想你,我迷戀你。”說著把周毅抱的更緊。周毅輕輕地親吻了曉靜的額頭。曉靜把嘴唇貼在了周毅的嘴唇上,猛勁地親吻起來。邊親吻邊問:“毅哥,你不喜歡我嗎?”周毅回答:“我喜歡你,正因為我喜歡你,我才不忍傷害你。”曉靜:“我甘心情願被你傷害。不,不會放開你的,毅哥,我想睡在你溫柔的懷裡。毅哥,成全我。”周毅被這個痴情的女子感動著,他眼裡噙滿了淚水。用力的地親吻了曉靜湊上來的唇……。

半夜周毅醒來,他將熟睡在臂彎上的曉靜,輕輕的挪開。下床,用手機的微光,給曉靜寫了一封信,“曉靜,對不起,我還是傷害了你。如果真的懷孕就打掉吧。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忘掉我,戰勝自己。”

周毅迴天津食品加工總廠了。曉靜對周毅的迴避並不惱怒,她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著那晚的情形,咀嚼著那甘美濃香的夜帶給她的幸福和甜蜜。二十多天以後,曉靜覺得胃口異常,嘔吐了幾次,她到藥店購買了試孕紙,按照使用說明進行了檢測,結果證明她真的懷孕了。為了得到進一步證實,曉靜又在星期日去了醫院,檢查結論是懷孕了。

曉靜這一夜失眠了,她又激動又惆悵,她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訊息告訴周毅,又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告訴周毅。或用什麼方法方式來告訴周毅。周毅的老婆知道後會怎麼樣?五花八門的想法湧上心頭,曉靜最後下了決心,去單位請了兩天假去天津周毅家裡。宋國霞聽到這裡大聲插話,“曉靜,你瘋了,你膽子真不小。”曉靜接著說:“是啊,我真有點兒發瘋了。”第二天,曉靜坐上了開往天津的高鐵列車,她是先給周毅的妻子打了電話。周毅到車站去接她。幾天不見,她發現周毅的臉有些消瘦,眼神躲閃著她。曉靜撲上前去擁抱了周毅,周毅也輕輕地回抱了她。周毅小心地試探著說:“你來串門兒,你嫂子非常高興。我也和她說了,你是我的義妹這層關係。”曉靜笑而不答。到周毅家後,曉靜拿出給男孩兒的零食,他們四人到附近一家飯店吃的飯,回來後又聊到很晚,休息時周毅領著兒子在一個房間,曉靜和周毅的妻子在一個房間。周毅的妻子和曉靜幾乎是一夜未睡,她倆嘮得非常投機,她們聊了許多各自的生活經歷和感觸。周毅妻子講到她和周毅為智障兒子憂愁之事,也詢問了曉靜目前婚姻狀況。曉靜也訴說了自己心酸的家事和漂泊的苦楚。她告訴周毅妻子自己已進入大齡青年的行列,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人,現在她遇到了一個有家室的優秀男子,他們在工作和交往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她傾心於這個男子,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這個男子,但是男子是一位品行高尚的人。雖然也喜歡她,但不願意傷害妻子和這個女人,選擇疏遠、放棄這個她。她也不想破壞這個男子幸福的家。只是想為這個男子生一個健康的孩子,然後從此各奔江湖,互不相認。周毅妻子是一個有著師專學歷,聰透伶俐的女子。曉靜的話,她如何聽不透呢?她開啟了燈,坐了起來,雙手將曉靜扶起來。渾身顫抖不已,眼裡噙著淚水,對曉靜說:靜妹,你掏心窩的話說給我聽,叫我好感動。我能理解你對周毅的感情,我也能體會到你的心境。周毅我自己的人,我知道我和孩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和分量。但妹子我也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等你生下這個孩子,出了滿月,孩子要由我來撫養。孩子長大後你不能相認,如果你能做到這一點,我和周毅會對你的後半生負責。如果做不到,這孩子是不能生的,我們之間也就從此兩相忘。不會再相處下去了。我知道我這樣做太自私,但我不得不為我和智障的兒子的將來生存考慮呀。你還年輕,以你的條件,你可以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我和兒子就不一樣了,如果離開了周毅我們不知如何生活。"曉靜也非常激動,她也流著眼淚對周毅妻子說:“謝謝你的信任,謝謝你的支援,謝謝你答應了我。我想好了,等孩子生下來滿月後,我就給你送過來,我絕不會和你爭周毅的。我會把對他的愛深深地埋在心底。”曉靜和周毅妻子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直談到天亮。

“曉靜,你真能做到嗎?你為愛情付出的值得嗎?你生的孩子由周毅妻子撫養嗎?”宋國霞追問。“第二天,我就從天津回到了長春,我的心境非常愉悅,周毅不幾天也來了。那天他送來許多營養品,非常羞澀的對我說:“我們夫妻二人不知如何感謝你。好好地照顧自己,廠子工作上的事兒,我會替你打點,讓你從事一些輕鬆的工作。”說完就走了。曉靜說這些話時眼裡閃著幸福的光澤。“可是老天對我不公,老天好像故意懲罰我,就在懷孕三個多月的一天,我突然感到肚子疼就匆忙請假回了宿舍,並且給周毅打了一個電話。等周毅趕過來時,肚子疼的更厲害了,周毅用車將曉靜送進醫院。到醫院醫生檢查時,下身就見紅了。補救措施無效,孩子流產了。住院期間,醫生給我做了全面檢查。告訴我和周毅,我身體存在染色體結構異常現象,懷孕後容易出現習慣性流產,建議堅持治療,以觀後效。醫生還說我的病因是遺傳因素所導致,治療起來很艱難。周毅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安慰我,周毅的妻子也來了。服侍了我好幾天才回去。我在廠裡請了假,休息了一個禮拜。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自己,那一陣子我精神有些迷惘。有些沮喪,我想也許自己的決定是錯誤的,也許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應該來,也許一切都是命裡註定。

周毅這陣子也來的很勤。然後幫助我做飯和收拾房間。我們之間只聊一些工廠裡的事情。我拼命的地遮蔽著心中的落寞和消極。我知道周毅心中也不好受。我們誰也不去捅破那層窗戶紙。兩個多月以後的一天,周毅妻子來了。我們三人一起吃飯時,周毅妻子拿出一本房產證遞給我,我一看房屋所有權人寫著我的名字。我吃驚地將房產證又推回到周毅妻子旁邊問到:“這是咋回事兒?”周毅妻子拉著我的手說:“曉靜,你聽我說,這是我和你哥我倆的一點兒心意。我不是曾經承諾要對你的後半生負責嗎?我們沒有其他任何想法,只是想讓你今後的生活舒適一些,這是一個60平米的小樓,離你工作的廠子也不遠。工作生活都方便,如果將來你結婚了,可以將樓房處理掉或做你的婚房。你為我們著想,我們也要為你打算,我們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至親。希望你坦然接受,更希望你今後不再流浪。”曉靜哭著說:“這個禮物太大了,我接受也不會心安理得的。我愧對哥嫂的厚愛,沒有達到為你們做點兒事的目標啊。”周毅說:“曉靜,真心是無價的,如果你不接受我們也會於心不安的。就算借給你用吧,以後你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可以再償還我們。”周毅妻子也說:“曉靜,房子已經登記在你名下,再變更所有人手續麻煩。而且要支付一筆產權變更費用和契稅等費用。你就領著我們這份兒情吧。不要有任何壓力,就像你哥說的那樣,就當這房子是借給你住的,你今後有條件了可以還給我們。”曉靜還能說什麼呢?

“曉靜,這樓房是周毅他們給你買的,你的付出應該有回報的。”宋國霞說。“國霞,你不會理解我的,我不是貪圖物質財富的人。老天不助我,我空留遺憾。”曉靜啊,我非常欽佩你對周毅的感情那麼純潔那麼濃烈,可你都沒有陷進去,沒有欲罷不休,沒有拆散他的家庭。你的自制力和人品一般人是做不到這一點的。這方面我可要向你學習,當初馬明幾句好話,就將我俘虜了。馬明的品行,人格魅力,長相真還不如我們程東強,更不能和周毅相比,我那時真是鬼迷心竅了。”宋國霞很懊悔地說。

“ 來,我們喝酒。二人因為長談,把一斤白酒已經喝乾了。她倆都有點兒微醉,曉靜說:“現在我也不祈求什麼了,我的工作已經步入正軌。我已經成為一名熟練的老工人了。廠子效益很好,工資加各項福利待遇,我能有存款了。周毅始終以大哥的身份呵護著我,我和周毅一家如親戚般往來著。我已將對周毅的愛戀轉變成了親情。我有了親人,而且在親人身邊工作生活,我何樂而不為呢?"“是啊,曉靜,你的幸福滿滿的,何不分給我一點點兒?我和程東強離婚時一分財產都沒要。現在只能靠打苦工過日子,我真受不起這個累了。我幾十年在老程家生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起早貪黑地幹苦力活,都是衣來張手,飯來張口的。要我去幹清潔工的工作是比刷盤刷碗清閒,但要看人家臉色,要低頭,貓腰為人家清洗廁所、廚房,要和其他保潔員住在一個宿舍。這活兒雖然還沒幹,我就害怕了,就頭疼了,我知道這個保潔員工作還是周毅託關係給我找到的,我不是嫌棄這份工作,我內心就是覺得來城市打工,每一份工作都是那麼苦,那麼累,才深深體會到掙錢的不容易。我後悔與程東強離婚時置氣沒有分割財產,否則要一部分錢,現在也不至於這麼辛苦打工。”宋國霞發著牢騷。“國霞,你這才說心裡話,你是怕苦又怕累,想坐享其成呀。”“曉靜如果有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兒,碰到我一定會撿起來的。可我上哪去撿一個大餡兒餅呢?我忽然有一種想法。不知說出來曉靜你惱不惱,生不生氣?″“國霞,今天咱倆說的是酒話,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吧,從你到長春打工以來,我對你啥樣你心中不清楚啊?你我已經是最要好的姐妹。還有什麼話不能說,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惱怒的,說吧。”“曉靜,我突然有個想法,我想和周毅生個孩子,我的生育能力強,會給他生出兒子的。但我有條件,那就是周毅要在離我們老家不遠的縣城給我買一個60平米以上的樓房,再給我20萬元的補償費。我不用打工了,可以回縣城生活,在那裡可以管理兩個兒子,將來上初中高中的學習。當然這是我一廂情願。我和你要給周毅家生一個孩子的目的絕不相同。你也看出來了,我還是想最終回到程東強身邊去。我的朋友們也告訴我,程東強沒有再婚,有等待我的意思。"曉靜聽了宋國霞的一番話。頭立馬變大了。

宋國霞竟有這樣的想法,而她圖的是錢,是自己清閒富足的生活。以宋國霞的身體條件,正如她自己所說,她真的完全能為周毅家生個健康的孩子出來。她的要求也並不高,縣城買70平米樓房也就40多萬元錢,加補償費還不到100萬,周毅也能付得起。但周毅能不能同意這麼做?肯不肯這麼做是關鍵。曉靜沉默了一會兒說:“國霞,你說的話是酒話,還是真心話?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兒。如果周毅願意的話,那你是要割捨的,要在孩子滿月後扔給周家,從此不相見不相認,你想過後果嗎,曉靜?"“我心中有所想,也就說了出來,孩子我已經有了兩個,我也不在乎第三個。當然我的想法有點兒怪,你不要笑我,我想撿一個便宜。你也知道,像我這樣的人運氣不太好,等待便宜撞上我不容易。就主動出擊賺便宜吧。正像你所說我們是最親密的朋友,我給你說了這事兒也是讓你幫忙。也只有你能促成這件事兒。事情成與不成,我是把你當最親的人和你商量的。以你的性情不會糟蹋我。我常常想,人怎麼不都是生活嗎?用哪種方式實現生活最好的狀態?達到自己追求的幸福目標,不一定非得艱苦奮鬥,辛勤勞動。我為周家付出一些得到回報,會滿足我今後清閒無憂的生活,難道不是一條生活的捷徑嗎?"曉靜聽了宋國霞這些觀點,禁不住想:是啊,生活的道路有千萬條,選擇哪一條路走?用什麼樣的生活方式去度過一生?有些人清醒,有一些人糊塗,有人主動的選擇,有人被動的去適應。當下在一些人中,特別在年輕人行列裡,貪圖享受,追求奢靡,傾慕不勞而獲,崇金拜銀,不去奮鬥,不去拼搏,不去勞動,企圖向宋國霞這樣另闢生活途徑,登電梯,走捷徑,攀上闊綽富裕生活的峰巒。這部分人在社會上大有人在。曉靜聽說和看到的是:某某女孩兒被一個老闆養起來,不工作,有錢花,有車開。某某女孩兒替人生孩子得到一筆錢後,在城裡享清福,只管帶孩子。還有一回,曉靜在旅館裡碰見一個女子嘮起嗑來,問她在哪裡上班兒。誰知女子竟說她是被人養的閒人,每年季節性隨養她的男人出差、同居,逢年遇節各回各的家中。男人平日裡管吃管住,每月給他3000元不等的零花錢。她挺自豪的說:我離婚後出來打工,每月在工地累死累活才2000元錢。後來遇到了這個男人,我就跟了他,每年隨他到各地做買賣,每月供我零花,我不用幹什麼就能得到3000元,多合適啊。曉靜聽她對這種生活有一種炫耀感,就回擊了兩句:對你這種觀念不敢苟同,那這個男人將來有一天養不起你了。你那時候咋辦?

你的所作所為被兒女知道了,他們怎麼看你?這個男人如果再另掛上一個女人,把你甩了怎麼辦?那女的說:此一時彼一時吧,走自己的路,讓人說去吧。曉靜想,過這種寄生蟲的日子是不可能長遠的。這些人也沒有長長久久的打算,他們是過一天算一天。渾渾噩噩。追求的是享樂,什麼家庭,婚姻,子女,道德都是模糊不清了,等到人老珠黃,無人可依靠時,他們會因為自己庸庸碌碌,在破壞和欺騙中度過半生而感到懊悔。但是宋國霞想給周毅生一個健康的孩子,得到物質回饋,這對周毅的家庭也是一件好事兒,但不知道倔強而正直的周毅同意不同意這麼做?周毅的妻子又怎麼想?自己想要成全這事應該如何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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