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後,

場外的人群也都三三兩兩開始緩緩散去。臉上皆是唏噓之色與周圍人談論著剛才令人血脈噴張的血腥廝殺。

“很好,暗衛中已許久沒有出過像你這般實力之人了,且跟我來吧。”

“我名李蒙,乃家主貼身侍衛。日後便由我與你交接。”

場上原本主持那人閒庭信步走來,拍了拍陳星肩膀隨即向臺下走去。

陳星作揖,

“敢問大人,先前所提到的特殊任務日後可是也與大人交涉。”

陳星將手中長刀上的冷白火焰熄滅隨即一甩收入刀鞘便抬腳跟上。

“不錯,我觀你的實力頗為上佳,絲毫不輸於家族內一眾二流弟子,即便與我也相差不大。日後好好辦事必定前途無量。”

李蒙異常和藹的笑了笑。

陳星聽聞此言心中不禁嗤笑,剛才自己與王良試探交手的餘波都能影響到此人。

要是自己實力差點,此人必定不會與現在這般好相處,日後怕是少不了對自己的壓榨。所幸其實力與自己相差不多,至少明面上不會與自己鬧的不痛快。

“承大人吉言,日後還要請大人多多關照。”

陳星抱了抱拳,不動聲色將一個小袋子交到了李蒙手中,其內發出悅耳的摩擦聲。

李蒙被陳星突如其來的舉動引得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隱晦的掂了掂手中的袋子。

“哈哈哈哈,陳老弟果然大才。你我兄弟二人何必那麼拘謹。若不嫌棄,叫我一聲李老哥就好。”

“那是,李老哥不知你我二人要到何處?”

“家主有令,待比武決出勝負後便由我帶贏者進入外堂。交接統領職位的一系列物品,陳老弟大可放心。”

二人走下了擂臺,陳星看見柳娘還在場外等待便擺了擺手示意其先回去。

沒有理會其他暗衛羨慕的目光,二人便離開了練武場向著李家內部走去。

穿過一道道複雜交錯的巷道,又繞過龐大的膳食房二人才來到一座恢宏的木門前。

這道門之後才算是真正的李家。

李蒙帶陳星進入門後,映入眼簾的場地變得豁然開朗。

一座座獨立的庭院與秀美的花草樹木讓人的眼前應接不暇,與外面狹隘破舊的木廂房形成鮮明的對比。

途中不時遇到李家子弟,身著統一的錦袍。個個身邊還跟著幾位低三下四的下人。即使其身上沒有絲毫的炁體波動是位普通人,也絲毫不妨礙他們神色間的桀驁不馴。

不久,二人便來到了一座寬闊華麗的廳堂。

“這裡便是家主居住之地嗎?”陳星隨口一問。

“不不不,這才哪兒到哪兒?陳老弟,你還是見識太過淺薄啊。剛才你我經過之處便是李家三脈普通弟子居住之所。

此地再往後便是武者弟子們與三位小姐少爺的庭屋,

到最後才是家主居住之地與祠堂,這裡只不過是一座外堂罷了,平常用來接見一些無關緊要的客人。”

“三位小姐少爺?”陳星抓住重點。

“哦,還沒跟你介紹,家主共有三子。大少爺李坤、

二少爺李霸、

三小姐李香。

你以後也注意點兒,切莫衝撞了三位小姐少爺。”

“好了,你且在這兒候著,我去請示家主。”李蒙囑咐了一聲便轉身離開。

陳星便只能在原地等待。

…………

但這一等就是好幾個時辰,午時來到的此地到現在已經接近傍晚,李蒙還沒有回來。

陳星的心情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陰沉。

一個簡單的請示哪兒需要這麼長時間?這分明就是有人在給自己下馬威。

李蒙?自己才剛剛向其示好,還花了近五兩銀子破財消災,他沒理由針對自己。

李家家主李書海?堂堂一個家主也沒理由跟自己一個下人較勁,其身邊的高手沒有八十也有一百,根本瞧不上自己。

自己這才剛剛坐上統領的位子,尋常下人那就更不敢找自己麻煩了。

李家幾位旁系家老?更不用說,也同家主李書海一樣對自己不屑一顧。

既敢對自己動手又不失身份的人,現在就只有李家三脈的那三位了。但具體是哪一位就說不準了。

這算怎麼回事,既想拉攏自己,又怕失了自己主子的身份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就在這時,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李蒙回來了。

李蒙見陳星還在原地,眼神中不免有些歉意還有些其他的東西,有點意味深長的看著陳星。

“實在不好意思啊,陳老弟。家主事務繁忙況且年事已高,還要騰出時間來練功,我去的時候正巧碰見家主正在閉關,這一來一回就耽擱了些時間。見諒,見諒。”

李蒙抱拳有些侷促的解釋道。

陳星原本有些陰沉的面色,在轉過身來的那一刻,瞬間化作一抹和煦的笑容。

“無礙,辛苦李老哥了。這等時間還要為我操勞。不知家主有無安排些什麼?”

李蒙急促的面色稍稍放鬆,

“沒有沒有,陳老弟平民出身,且還有這身實力家主可是滿意的很,”

說著向陳星遞過來一個包裹。另一隻手上拿著一柄玄色長刀。

“陳老弟,你現在貴為暗衛統領,這是配備的一些東西。還有這柄上好的玄鐵鋼刀也是其一。咱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手中的傢伙事兒可不能落了面子。”

陳星接過長刀再將包裹拆開,其中一套黑色玄袍整齊摺疊,關鍵部位上還有些許甲冑防具熠熠生輝。

還有一塊鐵製令牌,上面大大印著一款‘李’字。想來這便是證明自己身份的憑證。

這便是包裹內的全部東西了。

拔出這柄新的長刀,烏黑的刀身與雪白的刀刃並列,刀刃處閃過一絲寒光。

正好自己身上這把長刀已經鈍的不成樣子,與王良的一戰使刀身上盡是缺口。

“對了,這是你這個月俸祿,都快趕上為兄了,真是羨煞我也。”李蒙搖了搖頭,又遞過來一個小袋子,語氣中有些酸意。

“哪裡哪裡,日後不都還是為老哥你與李家辦事?”

說著又從袋子裡摸出幾兩銀子交到李蒙手裡。

“原先的幾兩是辛苦老哥為我帶路,這幾兩是我的一點心意。日後還要靠老哥多多提攜。”

李蒙頓時喜上眉梢,

“唉~~陳老弟,你這是幹什麼?老哥我難道是那種貪財負義之人?你呀,什麼都好,就是太謙虛。”

李蒙嘴上這麼說著手卻很誠實,又將手中的銀子划進了自己的腰袋。

“哈哈哈哈……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老哥,能幫的我一定不推辭。陳老弟雖說性子看著冷了些,但將來必是人中龍鳳。”

“以後有你的直屬任務我直接轉告於你,省的你跑來跑去麻煩。”

陳星點頭,“那就多謝老哥了,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就告辭了。”

“好好好。”

陳星隨即轉身離開,面色恢復冷冽。

此人真是好大的胃口,見到好處與自己都懶得虛與委蛇一番。

不過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那種油鹽不進,一心為李家盡忠的人才真正讓人頭痛。

夜風的冷瑟慢慢讓陳星的內心冷靜下來。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慢慢暗了下來,陳星再次穿過跟迷宮似的庭院巷道。

快步回到家裡,陳星推門便見柳娘跟一箇中年男人坐在桌前交談著。

陳星記得這個男人,是個普通暗衛,暗衛裡那寥寥數幾的武者裡沒他。

而自己床邊牆角處已經堆滿了大包小包的禮品盒子。

“星兒你回來啦,快進來吧門外夜寒,小心染了風寒”

“忘了給你介紹,這位是劉叔,是來恭喜你的。”柳娘面露喜色起身介紹道。

“唉~~可不敢當不敢當。柳姑娘言重了,我怎敢在陳統領面前擺輩分。”那漢子連忙起身擺了擺手。

陳星手中的包裹遞給柳娘,搬了個凳子坐在桌前。

“多謝劉兄好意,陳某在此心領了。”

“哪裡,劉某日後還要多多仰仗陳統領。陳統領有所不知劉某家中還有一妻子,倆孩子要養活,囊中實在羞澀。”

“今日只能略備薄禮,還望陳統領海涵。”

說著男人從身後腰間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盒子放在桌上,推了過來。

“那是自然,我能坐上這個位置也多靠兄弟們給面子。我不會做那種下三濫之事劉兄大可放心。”

陳星自然清楚今日來人之意,無非是怕不送禮,自己日後給其使絆子罷了。都只不過是窮苦人家,自己雖然不會難為他們。

“多謝陳統領,日後有何吩咐我老劉必定在所不辭。

“今日天色已然不早,我就不再打擾了。”男人鄭重的抱了抱拳便起身離開。

男人離開後,柳娘便湊上來東摸摸西摸摸。

“你說說你,總是這樣冒失,白天我在場外看的不真切,沒有受傷吧?”

“不用擔心,吃的就是這碗飯,我自然會小心。坐上這個位子,我們以後的日子也就好過點了。”陳星面色微微放鬆。

“嗯,我相信你。”柳娘莞爾一笑。

“牆角那堆東西都是他們拿來的?”

“對,田大哥帶著那些人都來道賀,只不過你不在,他們盛情難卻我就替你收下了。

“我前陣數了數近二十兩銀子呢,可得好好藏好了”柳娘心情很是不錯。

陳星隨手抽出煙槍點燃,吐了口煙道:“他們這幫人還算聰明,那些刺頭兒省的我一個一個挑。”

“對呀,以前跟著王良的那幾個人也來了。我不要他們的東西,他們硬塞給我就跑了。你看………”

柳娘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

“他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那麼好糊弄,讓他們蹦躂了這麼久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明天就連根拔了他們!”

陳星冷哼,自己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大方的人。

“好好好~~,那些以前欺辱我們的人自然不能放過。”

“你還沒吃飯吧?我回來便去聚香閣給你提了點飯食,已經熱好了,快吃點吧。”柳娘起身又從櫃子裡取出了幾碟吃食。

聚香閣就是他們二人前段時間去的那座酒樓。

柳娘曉得陳星樂意吃那裡的東西,況且現在家裡富裕了不少。從上次之後便一直從那兒提飯回來。

這時柳孃的肚子也發出了抗議的聲音。

“好,你也還沒吃吧,坐吧一起吃。”陳星一語點破。

柳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二人相對坐在桌上相視一笑。昏黃的燭光照映在臉上。

“對了,明日我隨你去膳食房一趟。給你重新安排個活計。”陳星夾了口菜,不經意道。

“啊!?沒……沒事,我現在的活計就感覺挺好的,用不著那麼麻煩。”柳娘不知為何面色有些抗拒。

陳星心思敏捷的捕捉到了這一細節,沒有開口。但心中已然確定了過去走一趟的想法,如果真沒什麼的話,柳娘不會像現在這樣異常。

不久,二人便結束了這頓簡單的飯食。

“送的那些東西里面,你看有沒有你喜歡的,有的話就拿去。我們現在不用這麼拮据。”陳星指了指牆角的賀禮。

“我看過了,大多數人都直接送的銀子,還有一些飾品對咱們沒什麼用,我就另分出來了。打算日後去當鋪當掉。”

“飾品你也可以用,當掉作甚?”陳星細看了看柳娘身上連像樣點的飾品都沒有,唯有頭上戴著那隻前段時間自己在桃花林裡送給她的髮簪。

“哎呀,我用那些幹嘛?都還沒有你送我的髮簪好看呢,還不如當掉換點銀子,這樣你便能早點贖身了。”

“你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李家。我倒沒什麼,但你還年輕。”柳娘搖了搖頭道。

“我們籤的不是終身契嗎,咱倆總共多少兩?”

陳星聽聞此言心裡略微一喜。自己之前還沒注意到這件事,若是如此,自己與柳娘二人還有從這李家逃出去的機會。

畢竟誰甘心做一輩子的下人呢?只要湊夠銀子贖身。到時候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嗯,簽了五十年。咱倆一人一百兩。但那時候咱成老頭子老太婆了,幹不動事兒了,李家也就不會再留著咱們了。”柳娘提到這裡神色不由得有些哀傷,連那雙明亮的眼眸都變得黯淡。

陳星略微思索,二百兩若是對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確實是一筆不菲的鉅款,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

但若是能像這段時間般進賬,倒也不是沒有可能贖身,只是需要多費些時間罷了。

“給我些時間,我會讓我們全都走出李家,這種苦日子不會持續太久的。”

“那當然,今天一天你就賺了這麼多銀子,你都不知道我在人面前有多神氣呢。”柳娘寬慰的笑了笑。

陳星嘴角也不由的微微勾起,心裡不禁憧憬起將來,日子會越來越好的吧。

“到時候我們出去就買一座小院子,我出去努力賺錢,將來以後給你找個好婆家。”陳星開口。

“好啊~~~臭小子敢開我的玩笑了是吧?。”

“那我可就等著你給我收拾一筆重重的嫁妝,不然我可就不嫁人了。”柳娘有些窘迫的打趣道。

隨後低著頭輕聲呢喃道:“然後一直照顧你。”

“你說什麼?”可惜陳星並沒有聽清。

“沒什麼,沒什麼,好啦。時間不早了,你也休息吧。天天與人打打殺殺的你也很累吧。”

柳娘輕輕抱了抱陳星。

“好,你先睡吧,我還有點東西要整理。”陳星怔了怔,不過很快便被很好的隱藏起來。

隨後便拉上中間那道簾子,柳娘也回到自己床邊。

陳星拿起桌上那杆煙槍吧唧了一口,呼了口氣吐出嫋嫋白煙,又猛的灌了一大口腰間的酒。無人看到他此刻的神色,莫名的呆滯隨即沉默了許久。

自己突然不想死了。

房間裡本就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隨後便是白煙與酒氣緩緩昇平。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直到煤油燈裡本就不多的煤油都有些乾涸,使燈光更加昏暗。

直到簾子那邊響起柳娘輕微的鼾聲。

陳星這才回過神來,給煤油燈裡添了些燈油。

隨後將腰間的舊刀放在床底,輕聲拔出那把新的佩刀,跟上次一樣把炁石焊築在刀鞘口。又將白天已經被微微折彎的袖劍劍刃取下,重新打磨鋒利戴回左臂上。

心裡那股莫名的感覺才緩緩退去。

陳星深呼了口氣疲憊的躺在床上,這才翻過身襯著夜色,緩緩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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