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走在祁長勳的前面,身形高大,披著一襲黑色皮毛大氅,頭上束著一副暗色玉冠,目光睿智中透露著一絲凌厲。

嘴上雖說著致歉的話,但腳下依舊從容,只是他走的每一步都給眾人帶來一種無形的壓力。

眾人紛紛起身,正在認真品茶的祁元禾也被周圍突然緊張的氛圍引起了好奇之心,回首之時,看到的便是那人從容不迫的氣度和深邃銳利的眼神。

原主沒見過這人,但是從眾人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忽然自已被春琴從凳子上拉了起來,細碎的聲音引起了一旁人的不滿。

那人被祁長勳引著,信步向前走著。

下面突然有人高聲喊道:“見過路大人!”

其餘之人紛紛跟著彎腰見禮,女賓席也隔著屏風見禮。

被稱作路大人那位依舊被祁長勳引著走到了客首,這才停下。

“大家怎麼都站著,今日是祁府的家宴,本官也是來湊個熱鬧,大家快坐吧。”

此話一出,眾人才各懷心思的各自落座。

女賓席對此並不如男賓席震驚,只是覺得此人應是比祁長勳官位要高的貴人,男賓席卻已經有人開始誠惶誠恐。

不怪他們害怕,此人正是如今聖上眼前的紅人少師路正卿。

先帝在時唯一一個連中三元的狀元,也是先帝留給現在皇帝的肱骨之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人手段非凡,兼管大理寺,陰狠毒辣善用酷刑,不少官員都栽在他的手上,在朝中無一人敢與之為伍。

今日他出現在祁府家宴上,難道祁府要出事了嗎!

一時間眾人臉上神色各異,之前還熱熱鬧鬧的大廳,現在鴉雀無聲。

路正卿絲毫不在意自已的到來帶給眾人什麼訊號,他的目光此時落在不遠處喝茶的徐凌身上。

“徐公子,多年不見,不知令尊可好!”

徐凌抬眼看了一眼路正卿,慢慢悠悠的說:“勞路大人關心,家父身體尚可。”

兩人話音一交鋒,祁長勳馬上便覺察出二人之間另有隱情,他正在困擾,路正卿為何明知自已才歸京,便來府上做客,原來關卡在這裡。

“路大人,徐賢侄與我是在回京路上遇見的,祁某常年在外,竟不知您二人還是舊識,真是唐突了。”

祁長勳此時已經在心中腹誹了半天,回京路上碰見徐凌本就是意外,如今路正卿貿然來府,更是奇怪,看來這一次祁府是要為別人搭臺子了。

女賓席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但是祁老太太多年混跡世家大族,自然耳聰目明,下人悄悄說了男賓的情況之後,這邊便悄聲交代了幾句。

祁元禾雖不在乎這些俗禮,選擇入鄉隨俗,但還是渾身有些不舒坦,看來今晚的接風宴要更加熱鬧了,徐凌的打算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正在思索著男賓席傳來開席的聲音,陸續有丫鬟僕從上菜,祁元禾看著面前的菜色,感覺肚子確實餓了。

不過沒有人動筷,自已還是乖一些為好,不過她偷偷摸肚子的舉動還是被祁元櫻發現了。

“哼,鄉下來的就是鄉下來的,沒教養!”

祁元禾用眼角睥睨了她一眼,心中暗忖祁元櫻怎麼見著自已跟吃了槍藥一般,自已好像沒有搶她什麼吧。

“路大人,徐公子,各位耆老,還有大家,感謝今日大家光臨寒舍,蒙聖恩祁某今日得以平安歸來,感慨萬千,兩江之地,富庶迷人,卻不敵故土一磚一瓦…”祁長勳的聲音從隔壁傳來。

祁長勳為官多年,又一步一步做到如今的位置,雖受了前人的蔭庇,但自身見識見地也是十分不凡,一份開場詞說的情真意切,又不落窠臼。

不過因為還有路正卿和徐凌,祁長勳也沒有說太多就結束了,男賓席觥籌交錯,女賓席老太太也高興,讓大家放開了吃。

一時間廳堂內又恢復了其樂融融的祥和,只是總讓人覺得有些刻意。

隔著屏風的間隙,祁元禾看到祁長勳先是畢恭畢敬的跟路正卿客套了一番,又對徐凌一番寒暄,接著又跟各宗族耆老共飲和小輩的恭賀後,便領著幾位兄弟來了女賓席。

對著老太太自是又是一陣寒暄,說的淚眼汪汪,若不是齊長斌勸著,加上顧及有外人,兩人怕是要抱頭痛哭。

待到祁元禾這些女眷見禮時,祁長勳多看了祁元禾一眼,默默地與老太太點了點頭。

祁元禾自是注意到了這一幕,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算盤。

一場宴席吃的賓主盡歡,本以為要出的么蛾子什麼都沒有,祁元禾吃了個肚兒圓。

女眷比男賓散的早,祁元禾回去的路上有些遺憾,應該打包一些的,雖說她如今有了份例,但是吃飯還是要去大廚房領,晚上想吃夜宵什麼的太不方便了。

祁元禾出神的想著,突然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四妹妹,見著哥哥怎麼也不打個招呼!你的禮儀都學哪去了?”

祁元禾回過身去,是祁元櫻的親哥哥,祁府的三少爺祁元楨。

“三,三哥哥,你是在叫我?”祁元禾的舌頭打了個結,叫比自已小的人哥哥真的是太需要心理建設了。

祁元禾的結巴,在祁元楨看來卻像是害怕,這就是妹妹說的伶牙俐齒,分明還是個小土丫頭。

“還是跟以前一樣痴傻,怪不得一直惹阿櫻生氣!”

祁元楨走近了一點,直直的看著祁元禾:“祁元禾,你給我記住了,不要惦記祁府的一絲一毫,乖乖聽話,不要再給我惹阿櫻生氣了,否則,這祁府你進得來可未必出得去!”

祁元禾不自在的往後退了一步,抬眼看著這個比自已高出不少的隔房兄弟,慢慢說道:“三哥哥,這是在威脅我?”

祁元禾停頓了了一下,向前走了兩步,直視祁元楨:“怎麼誰都要警告我,不能惦記祁府的東西,祁府究竟有什麼是我需要惦記的呢,不如三哥哥來告訴我,是大好的婚事,還是祁府的富貴?”

祁元禾的聲音不大,但是聽到祁元楨耳朵裡卻有些瘮得慌。

“若你懂事,祁府會給你找一門好親事,若你繼續欺負阿櫻,那祁府可容不下你!”

“哦,是祁府容不下我,還是你們容不下我,至少眼前你們是需要我的吧,否則不會千里百遠的把我接回來,所以說呢,想讓我安生,就要給我安生的條件,否則,我發起瘋來可是連我自已都害怕呢!”

“你,你,你簡直是個瘋婆子!”

“怎麼,三哥哥是想打我嗎,你可得好好想一下後果呢!”

原本氣勢洶洶的祁元楨此時有些呆愣了,他怎麼都想不到,幾天沒見那個鄉下來的祁府汙點,竟然能把他說的啞口無言,有些話明明是母親才交代過,她怎麼就像事先知道一樣。

祁元禾可沒有時間跟人瞎扯,留下風中凌亂的祁元楨,趕緊回自已溫暖的小窩去。

這一世,祁元禾可不想再動不動顧及別人的想法,而且想要改變原主悲慘的命運,自已需要了解的更多,而祁元楨這種只知道替妹妹出頭的傻小子,沒有在乎的必要。

看著曾經看見自已恨不得黏上自已的土包子,現在奚落了自已一頓後,瀟灑的走了,祁元楨確實有些懷疑人生。

“難怪二小姐說四小姐刁鑽了許多,她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呢,少爺我們還是別理她了。”祁元楨的小廝祁圖小聲的說著。

“哼,就她,蹦躂不了幾天,走,看看阿櫻怎麼樣了?”

祁元楨甩了甩衣袖,甩掉了祁元禾給他的壓迫感,轉身朝著祁元櫻的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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