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將者,先謀近,後謀遠。

自打風塵進入夏梁城開始,他每天做的不是刺探軍中情報,而是在城中最大的酒樓中,從午時初一直坐到戌時。

他看的就是這城中的名聲和城中百姓在聽說秦軍要來時的反應。

這一坐便是數日,準確的說合陽城破後幾日他們就已經來到夏梁,那時候元裡還沒有開啟真正的大戰。

山腹中,風塵鬱悶至極,甘禾等人卻有些莫名其妙,不知竹簡上寫了些什麼,就讓風塵甘願被坑,這可不是他們認識的風塵。

甘禾急走幾步,追上風塵,低聲問道:【風哥兒,啥情況,這麼大反應?】

風塵一臉的不忿,指了指甘禾手中的劍,鬱悶的說道:【你手中那玩意,三千金,其他兄弟手中的也大差不差。還有,兄弟們身上的長矛,五百金。】

【咱們現在欠人家兩萬七千金。】

甘禾聽完,激動得大叫起來:【啥玩意?這不是坐地起價嘛,啥破玩意值三千金。】

他們兩人距離大部隊約莫十來步,甘禾的這聲大吼,頓時引來不少的目光,他們自已則是一臉的疑惑。至於羅生堂的人跟沒聽到一樣,顯然是知道一些的。若不是他們蒙著面,風塵覺得他們一定在咧嘴笑。

風塵連忙出口:【淡定,淡定,這麼大聲幹嘛?】

甘禾向後面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回頭低聲道:【我淡定個雞毛,兩萬七千金啊,他孃的,老子這輩子都掙不到那麼多錢。我一個月的軍餉不到半金,這得多少年才能還完。】

風塵也愁啊,不然他怎麼可能說他們開的是黑店,卻只能故作淡定的低聲道:【又不要你們還,怕什麼?】

甘禾回頭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壓低聲音道:【風哥兒,要不咱們……】

說到這裡,比了一個殺人的手勢,接著道:【那樣咱們就可以不認賬了。】

風塵這會兒更愁了,這都什麼人啊,要是這樣就能搞定,還需要他說?

低聲道:【想什麼呢,夏梁城中不是有府庫嘛,到時候想辦法弄點。】

甘禾也愁啊,這賬太大了,雖然風塵說得輕巧,可是哪有那麼容易,要是被上面知道了,輕則抄沒家財,重則處斬。

風塵嘆息了一聲,喃喃自語起來:【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難怪他去羅生堂偷…應該是拿劍的時候這麼順利,感情是在這裡等著他呢。關鍵是那幾柄名劍根本不在裡面,這下全明白了,他被一幫老狐狸算計了。

竹簡上讓他不得不籤的還有一行小字,若是不認賬,他們就去找白起要,甚至還要給他的老師去信說道說道。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當初下山之時,老師就跟他說過,要是敢用一些屁事煩他,這輩子就別想回去。

這事肯定算是屁事,為了這點錢,不值當。

兩人誰也不說話,就這麼愁眉苦臉的走在前面。

羅生堂的人則是故意與他們拉開了一些距離,主要是為首之人看到甘禾回頭看他們的眼神時,感受到了一股殺意,他們對這玩意可是極為敏感的。

怕風塵會【狗急跳牆】,給他們來上一下。

這幫人的實力他們已經見識過了,看似人多,還真打不過。

為首之人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風塵,長老說了,這錢可以慢慢的還,不著急。】

風塵詫異的回頭:【你怎麼不早說,愁死我了。】

為首之人看到風塵那雙真誠的眼睛,這才放下心來。他自然知道風塵的身份,可以不買賬,但是對於他而言,很棘手。

那人並未繼續說話,而是與他們拉近了幾步距離。

風塵回頭看了一眼甘禾:【甘大哥,咱們出門在外,要以和為貴!】

甘禾頓時語塞,【我】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你真行,在這地兒說以和為貴,你咋不上天呢!】

說完還不忘給他豎起大拇指。

風塵臉不紅心不跳:【我欲沖天去,清風不借羽。】

甘禾直接與他拉開了距離,回到身後的佇列中,那表情,就差將【羞與你為伍】掛在臉上了。

風塵嘀咕了一句:【果然是粗糙漢子,不解風情。】

他們回到廣場上時,晨光已經順著頭頂的漏斗照射了下來,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處理的,洞中的光線並不昏暗,與外面無異。

風塵面色嚴肅的開口:【一夜勞累,大家各自找地方休息。甘大哥,派人去各個出入口警戒,順帶尋找一些吃的。】

【羅生堂的兄弟,此間暫時無事。當然,既然是買賣,也得有買賣的說法,我的人手不夠,還得你們分出一些人手幫忙警戒出口。】

為首之人沉聲道:【這個自然!】

風塵安排好這些後,徑直找了一個地方打造。大家也都各自忙碌起來,有生火做飯的,也有搜刮魏武侯屍體的。

螞蚱再小也是肉,得勤儉過日子!

主要是現在欠的債有點大,還不起,根本還不起。

夏梁城外五十里。

一支大軍正在拔營前行,王陵,蒙驁,方洛,早已經完成會合。

此時三人看著緩緩開進的大軍,各有所思。

蒙驁率先開口:【黑冰臺那邊可有準確的訊息傳來?】

方洛昨夜才到,是一位俊美的青年將軍,或是年輕的緣故,他一路上很少開口說話。

王陵看著行軍的大軍:【沒有黑冰臺的訊息,咱們這場仗依舊要打,除了黑冰臺,我也已經派人進城了,想來不日就會有訊息。】

蒙驁呵呵一笑:【我聽說你能三日就攻下合陽,是因為你軍中有一個斥候小子會用一種類似於瘟疫的毒?】

王陵嗯了一聲:【這次也是他進的城,彭衙之戰時,也是這小子帶著五十名銳士就將對方的主將給砍了。聽楊端和說,龍臻就是死在這小子手裡的。】

不單單是蒙驁,就連方洛也來了興致:【王陵將軍,這小子真這麼厲害?能否見上一見,想看看他是不是有三頭六臂。】

蒙驁哈哈笑了起來:【感情這幾仗都是靠這小子打的唄?】

王陵一臉的傲然:【主要還是我指揮得當,知人善用。】

蒙驁與方洛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並沒有拆穿王陵。

元裡城中。

白起看著眼前的河西地形沙盤,最終目光定格在夏梁。

【連山,按照你的估算,夏梁需要幾日?】

已經回到元裡的連山思索片刻:【不會比合陽難上多少。】

白起哦了一聲,疑惑的看著連山:【此話怎講?】

連山笑了笑:【夏梁城可是你的老師建的,而羅生堂在合陽,他們手中可是有夏梁城一些圖紙的,趙賜已經去了夏梁。】

白起呵呵一笑:【我倒是把這個給忘了,對了,風塵那小子選了什麼?】

連山笑了笑:【如你所願,他選了你想給他選的。不過嘛,我訛了他四萬多金,估計這小子現在愁得睡不著覺了吧?】

白起一愣,隨即無奈的道:【這樣豈不是要讓他犯錯?】

連山輕嘆道:【這小子現在是軍功大得嚇人,總得砍掉一些,不然他容易飄。】

【那就給他留一個升到校尉的軍功吧!】

連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說法。白起繼續說道:【楊端和現在應該到哪了?王城中有沒有動靜?】

連山來到河西堪輿圖面前:【楊端和距離蒲坂應該不到三十里,公孫喜已經出城,魏軍向風陵渡開去,約莫十萬,魏武卒全數都在。】

白起皺起眉頭:【公孫喜是打算放棄河西了?】

連山笑道:【今日丞相傳信,魏王有心求和。】

【國尉那邊怎麼樣?】

【安邑城危在旦夕,不然魏王也不會這個時候求和,那裡可是他們的宗廟,肯定不願意丟的。楚國和齊國則是屯兵邊境,大梁的魏軍不敢西來。】

白起笑了起來:【這麼說來,這一仗只要拿下夏梁,基本上就可以收回整個河西了。】

連山笑著點了點頭:【大體應該如此,不過還是謹慎為好。】

【這個自然!】

白起隨後繼續道:【讓王齕率領兩萬大軍向王城方向而去,無需攻城,對峙即可,夏梁一戰反而成了關鍵。】

【連山,我今日便趕往夏梁,這裡就交給你了。】

連山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

白起確實該去一趟了,不管是羅生堂還是他心中的的計劃,都可以動一動了。

山腹中。

風塵正在仔細的檢視著一份竹簡,這是傍晚時趙賜命人送來的,上面是一個個人名和職務,還有他們的住所。

這些都是夏梁城中魏軍校尉和裨將級別的人,還有一些其他的官員。

風塵喚來羅生堂在此地的首領,將竹簡遞給他:【他們將是你們的物件,可有把握?】

此人看了片刻,忍不住皺起眉頭:【有難度,一百金。】

風塵那個膩歪:【咱能不能不談錢?】

對方搖了搖頭:【規矩就是規矩,除非長老下令或是羅生主親自下令。】

【好!】

風塵心想:【這錢肯定不能我出!】

此人又補充道:【我們不能確保一定能成,所以事成之後再算。】

風塵求之不得,不過還是提醒道:【我希望你們最好能夠保住命,他們死不過是暫時打亂魏軍的結構,製造恐慌。】

此人眼神出現一絲變化,不過卻說道:【多謝,我們會按你說的去辦!】

風塵看著離去的羅生堂殺手,喃喃自語:【至少我們現在是自已人,所以怎麼可能讓你們真的去送死?】

前方的好似聽到他的喃喃聲一般,腳步忍不住一滯。

夏梁城外十里的秦軍大營中,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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