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生距離戰場並不遠,也就兩百步的距離,還是在他們尾隨魏軍而來的方向。他竟然沒有察覺絲毫,這在戰場上,特別對於斥候來說,是極為致命的。

風塵看著對方,對方也看著他,而且對方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揚,好似在笑。

其他幾人見風塵盯著一個方向不動聲色,也紛紛將目光看向儒生方向。

車原抽出利劍,躍上戰馬,就要向那名儒生殺去,風塵大喝:【車原,回來!】

聽到風塵的聲音,車原勒停戰馬,疑惑的看向風塵:【風哥兒……】

風塵搖了搖頭,示意眾人稍安勿躁,踏步向儒生的方向走去,其餘人剛想跟隨,卻被風塵喝止。

見到風塵向他走來的儒生並未挪動腳步,反而揹負雙手,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走近之後,才看清楚對方,年齡也就二十來歲,腰間挎著一柄長劍,揹負一個書簍,手上拿著一根趕山竹杖。面容倒也算清秀,身材微微偏瘦。

風塵率先行禮:【敢問閣下是魏國人?】

儒生行了一禮,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世人都說秦軍是蠻夷番邦,最喜殺人,也最喜軍功。如今看來,倒也符合,倒也不符合。】

風塵面鎧下的眉頭緊皺,聲音中卻已經有些不耐:【儒生不入秦,這是從你們儒家聖人和亞聖定下的規矩,不知先生為何又要踏入我秦國地界?】

儒生悠然而笑,神情淡然:【若是有朝一日,秦國東出,天下歸一,豈不是說我等儒生都得到海里去游泳?】

【規矩是你們定的,與我大秦何干?難不成留著你們恢復井田制、周禮、分封天下,多年後又是一場諸侯亂戰?】

【口口聲聲民為重,君為輕,社稷次之,卻從不行利民之事,只是將希望寄託在人性本善之上,這樣的儒生,留之何用?】

儒生並不惱,臉上的笑容依舊未曾消散:【將軍殺意太重,算不得什麼好事。】

【沙場征戰者,豈能沒有殺意?】

儒生並沒有回答風塵的問題,反而來了一句:【我若說我只是路過,將軍可信?】

風塵呵呵一笑:【先生倒是跳脫,明明說理,卻在問我信不信你。】

儒生哈哈一笑,表情極為坦然:【儒生與武夫論理,到哪裡都說不通,那還論什麼理。】

【哦?看來先生是準備動手了?倒也說得過去,儒生不入秦,而你卻站在秦國的土地上,自然不可能傳揚出去。】

【看來將軍對於儒家的成見很深啊。】

風塵搖了搖頭,手卻已經放在劍柄上,隨時應對儒生的突然出手,聲音卻傳出:【非對儒家有偏見,而是對某些儒生有意見而已。對高談論闊,誤國誤民者有意見而已。對於儒家至聖先師還算推崇,教化萬民,有教無類,多少人能做到?】

【先生覺得呢?】後面這句話,風塵咬字極重,顯然耐心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

儒生嘆息一聲:【將軍還是不要對在下起殺心的好。我本是路過之人,並無摻和你們事情的意思。】

風塵不為所動,卻也無所動作,只是身上的煞氣越來越重。

【你若動,你會死的!】

這道聲音,並非從耳而入,而是直接衝擊他的心湖識海,原本還在站立的風塵,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握劍的手在微微發顫,身上的煞氣瞬間瓦解。

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對方:【你是煉氣士!你用的是道家的道喝,你不是儒生!】

儒生面帶笑容,整個人好似處於空靈狀態下:【我是儒生這點毋庸置疑,會點道家手段而已。】

風塵深吸了一口氣,並未看儒生,而是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猶豫。開玩笑,別說是他,就算加上身後的袍澤,也鐵定打不過對方。

煉氣士啊,這輩子能有幾人見到過?除非自己的武技通神,才能與他們一戰。

所謂的武技通神,其實就是靠武者自身氣血,在體內滋養出炁,由炁來滋養自身。兵家靠的便是戰場上積累的煞氣,儒家靠的是讀書讀出來的浩然之氣,道家與陰陽家略顯特殊,他們修行的方式與兩者皆有不同,他們是練氣。

他曾經聽他的老師說過,練氣士的傳承極為隱蔽,也很少有人行走世間,他們都是遊蕩在密林高山之間,渴飲晨露,餓食紫霞。

儒生見風塵轉身就走,走得那麼決絕,反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連忙開口:【哎哎哎,不多聊幾句?】

風塵腳步不停,頭也不回:【先生要動手,儘管動手便是。】

他手心卻早已佈滿了汗水,就連面鎧下也是如此,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

儒生低笑一聲:【還挺識時務。】

【我叫陳平安,僅是路過此地而已,並無其他意思,我還會來找你的。】

風塵一個踉蹌,這個名字太魔性了,他也認識一個叫陳平安,那傢伙最喜玩弄人心,還喜歡佈局,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那豈不是說,自己有可能是他故意創造出來觀心象的,又或是這方世界只是一個洞天福地?

風塵終於忍不住了:【去你孃的陳平安,有本事你做掉老子,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算我輸。】

他是真的急了,前世看的那本小說太魔性了,魔性到他有時候都在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

儒生陳平安先是一愣,而後滿臉疑惑,他不明白風塵為什麼這麼大反應。即使帶著面鎧,他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怨氣和麵部的扭曲。

斥候營的袍澤聽到風塵的大罵,急忙策馬上前,將風塵護住。

風塵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心中的震驚,緩緩的道:【你到底是誰?】

陳平安哦了一聲,才道:【我生於齊地,遊歷崑崙,路過於此,覺得將軍有些意思,這才想要與將軍閒聊幾句。】

風塵示意袍澤不要動手,滿臉疑惑的問道:【你家沒有落魄山?你沒有去過倒懸山?】

陳平安也是一怔,搖了搖頭:【未曾聽說過。】

風塵聽到這裡,終於鬆了一口氣,這他孃的太嚇人了。

沉聲道:【先生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吧,我秦國的大軍已經距離此地不遠,即使先生是練氣士,也抵擋不住數千大軍的衝殺吧?】

陳平安微微一笑,行了一禮:【將軍倒是有趣,不過在下還是提醒將軍一句,殺伐無需太重,一旦煞氣侵入骨髓,將軍就難能善終了。】

風塵眉頭緊皺,卻也記下了:【多謝先生!】

【我已經為你清除煞氣,還望將軍自重。】

【為何幫我?】

【覺得有趣而已!】

陳平安說完,轉身邊走:【將軍日後若是到了齊國,還望將軍少些殺戮。】

儒生數個跳躍,便消失在山林當中不見了蹤影。

斥候營的兄弟都投來疑惑的目光,他們根本沒有聽懂兩人在說什麼。風塵也只是搖了搖頭,並未解答他們的疑惑,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求學的儒生,與我們並無干係,還是一個劍術高手,動起手來,可能會白白折損我們的力量。】

就在這時,遠方一隊騎兵快速向他們衝來,風塵立即指揮結陣,應對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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