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又死人了
孩子在女屍身上蹭了蹭，閉上了雙眼分外平靜。看著完全不像是七八歲孩子該有的樣子。
徐達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白。而我明顯感覺到本來就充滿詭異的房間瞬間也變得更加陰森可怖。
與此同時，一雙冰冷的手耷拉在我的脖子上。而左邊脖子隱隱作痛，明顯就是那個手印的位置。
一陣乾嘔襲來。
我扒開他們，衝進廁所吐得昏天暗地。
半晌我抬頭，只見眼前的鏡子變得模糊，像是被人哈上了水霧一樣。
伸手去擦掉，我清晰看到左邊脖子上纏著一隻手！那隻手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緊緊纏著我的脖子，卻沒有窒息的感覺。
心裡一驚之餘我伸手去拍打，可是再如何拍打都無濟於事。只聽見心跳的聲音。“噗通，噗通，噗通......”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我現在對於這個鈴聲已經到了討厭的地步，只是沒有明確的向奶奶說而已。
你能想象到，我在死人面前為他們化妝。避免不了家屬會在旁邊看。可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竟然是這麼喜慶的音樂。
這樣的社死現場，你們能懂嗎？
看了一下，徐達打來的。
我擦擦嘴，又洗了手。再一看，脖子上那隻手臂竟不見了！光滑的脖頸露著，那個手印分外明顯。
我顧不得想這些了，只想著趕緊去處理好那件事情。可是現在才想起，外面空無一人，旁邊就是運送屍體的電梯。
心裡突然有點害怕。我探出頭去看，那走廊裡安靜的一批，燈光也是忽明忽暗。雖然已經是早上了，可我在兩天的時間裡連續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還是害怕的。
硬著頭皮，我也就貼著牆壁朝停屍間走去。
身後，總感覺有著不輕不重的腳步聲。猛地回頭，卻沒有人。反覆幾次之後，我乾脆撒開丫子跑回了停屍房去。
徐達見我跑的呼哧呼哧的，特意還朝著我身後看了一眼。
我拉過那孩子，小聲安慰了一陣，房間外面走來了一個身穿西褲的漂亮女人。我把孩子交給她，自己則和徐達一起將那女屍運送進了焚燒爐。
男人和婦人眼巴巴的站在焚燒爐前，似乎在關上焚燒爐的那瞬間他們才終於放鬆了。
我和徐達互視一眼，隨後沒有說話，只是在心裡為這具女屍默哀了三秒鐘。
隨著火光四起，焚燒爐裡燃起了熊熊大火。
所有的一切都終結了。
我推開門走到外面，那個漂亮的女警察站在我面前，懷裡抱著那個孩子。見我過來，她眯著眼看了我一陣，等著我開口。
我左右看了看，剛才徐達和我一起出來的，怎麼現在不見人影了呢？
直到那婦人過來帶走了孩子，我才開口。
“那孩子......”
話未說完，女警察的手機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一臉趾高氣揚的走了。
走了兩步又停下，從兜裡掏出一個小本子，唰唰唰的寫了一串號碼丟給我，然後踩著高跟鞋走了。
我的手揚了揚，剛將那張紙揣進兜裡就看到徐達過來了。
我們很默契，沒有問什麼。一起朝外面走去。
外面的天空很藍，九月的天空總是給人一種心情不錯的感覺。我們在早餐店各吃了三個包子也就各回各家了。
我倒頭就睡，直到下午。
電話又響起，我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徐達打來的。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快起來，又該上工了！這次是一個意外死的。服毒自殺，哎喲，這個慘啊！”我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月開始，我們所接到的死者全是夜晚。
我明明記得，之前很多都是在白天啊！晚上也就罷了，可是這幾天遇到的事情都很詭異，是之前從來沒有遇到的詭異啊！這真是令人頭痛！
無奈的起身，靠在臥室門上我發現奶奶今天竟然在家！
要知道，平日裡她可是很少出現的，每次我問她，得到的回答都是小孩子問那麼多做什麼，趕緊換工作之類的......
她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那個黑色的小本子，不停的翻著。乾癟的唇角似乎小聲念著什麼，眼中佈滿陰鬱。
一抬眼看見了我，神色一緊。
我知道她馬上要說出來的話“小孩子偷看什麼？小崽子想氣死我嗎？走，快走！”
我轉身想朝衛生間去，奶奶卻叫住了我。
她乾癟的嘴巴努了努，示意我坐下。渾濁的雙眼直視著我，沒有一絲笑容，我竟感到一陣壓力。
硬著頭皮我坐了下來。看樣子奶奶今天是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
行吧！說出來也好，畢竟父母和爺爺的事情壓得我一度喘不過去來，這下剛好，我可以知道真相也是好的。不管結果如何，最起碼我有權力知道。
“王元。你的父親是個背屍工，你知道的吧？”奶奶直視著我，目不轉睛。
“我知道！”
“你的爺爺是個撈屍工，你也知道吧？”我點點頭。這些事情我是從小時候就知道的，沒什麼奇怪啊！
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感覺到外面起風了。
呼呼作響，看樣子還不小呢！“哧溜”，一股冷風吹入了我的衣襟，我感覺自己左邊的脖子上一陣冰冷。
奶奶見我不自覺的抖動了身體，篤然聲音提高了幾度。“元子，怎麼了？你不舒服？”
我拉緊了自己的牛仔外套，搖搖頭。
奶奶看著我的樣子臉一沉，直接站起身來，拿著那個黑色的本子朝我的肩膀打了過來。
肩頭一輕，瞬間輕鬆了不少。同時，那種冰冷也沒有了。
奶奶冷笑幾聲，在屋裡走著奇怪的步子，嘴裡唸唸有詞，直到外面的風聲小了。
“王元，你爺爺是意外而死。你父母也是意外而死。這個手機鈴聲，不能換，你聽清楚了嗎？”
她嚴肅極了。說話的時候面無表情，以至於我看著她覺得心裡發慌。我從來不知道，奶奶什麼時候還有這麼嚇人的時候。
可還是一臉懵懂，茫然的點點頭。
“好了，他走了。我們繼續說吧！”奶奶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