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來報復我的嗎?
次日上午。
文知年睜開迷濛的眼,正想轉身,發現自己腰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
文知年握著崔墨巖的手想挑開,惹醒了身後的男人。
男人手一翻,文知年就由側躺變成了平躺,崔墨巖俯身壓過去,狹長眼眸深深地看著他。
文知年蹙眉,抬手推他:“起開。”
崔墨巖順勢握住文知年的手,文知年掙扎,他就握的更緊。
“別動!”因為剛醒,崔墨巖的聲音帶著一股性感的低沉沙啞,蘊含著滿滿的慾望。
兩人身體隔著睡衣緊貼在一起,男人什麼反應,文知年一清二楚。
一想到這人昨晚開車開一半就把自己扔下跑了,雖然是自己故意激怒他所造成的後果,文知年還是沒有給他好臉色。
文知年想提膝懟他小腹,崔墨巖伸腿把文知年雙腿夾的死死的。
文知年雙手雙腳都無法動彈,心中怒氣更甚。
“放開我!”文知年不耐煩地吼。
崔墨巖不應,埋到文知年脖頸間就親,文知年掙脫不了,只能任他為所欲為。
崔墨巖常年健身,身材也比文知年高大很多,文知年經常打不過他,。
掙扎到最後,索性放棄。
崔墨巖的吻從脖頸移到耳下,張嘴咬住他小小的耳垂舔舐,激得文知年渾身一顫,眼眸漸漸迷離。
“叮鈴鈴!”
這時,床頭崔墨巖的手機鈴聲響起。
兩人都頓了一下,崔墨巖沒理,接著親。
鈴聲響了一陣後自動結束通話,接著又響。
就這麼來了三輪,崔墨巖的臉越來越黑。
文知年也被這鈴聲震的清醒過來,剛剛還綺麗的臉色立即恢復到了平常的清冷。
“接電話!”文知年淡漠道。
崔墨巖唇不耐地抿成一條直線,拿過電話點選接通。
文知年眼神兒好,一眼就看到了螢幕上的來電人。
是林嬌!
“喂!”
文知年別開眼,崔墨巖接通的瞬間,他伸手猛推開他,翻身下了床。
林嬌綿軟的聲音從手機聲筒裡傳來,“巖哥!”
“嗯!”崔墨巖煩躁地捏著眉心,沉聲問,“什麼事?”
“9點有個方案研討會,司機等了很久,說你還沒有出來。”
……
後面的話,文知年沒再聽,冷嘲著嘴角走進浴室,關上門,把林嬌的聲音也一併關在了門外。
林嬌是崔墨巖的總秘。
文知年聽唐宇八卦過,一開始,崔墨巖給她安排的職位是市場部經理,她自己跑去跟人事說要做崔墨巖的秘書。
礙於兩人從小長大的情分,崔墨巖答應了,這秘書一做就是三年。
文知年洗乾淨臉,關掉水龍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冷傲地想,從小長大的情分?
分明是從小娃娃親的情分吧?
未來老婆做未來老公的秘書很正常,總不能讓其他女人天天在老公身邊晃盪。
嘲諷完後,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可不就在天天晃盪嗎?
文知年洗漱完畢,轉身,正要開啟門,門被從外開啟。
崔墨巖站在門口,看著文知年清冷的臉,“我馬上要去公司,中飯讓梁叔給你做。”
文知年冷淡地嗯了聲,轉身下了樓。
管家梁叔看到文知年,趕緊把早餐端出來。
文知年喜歡吃西式餐點,崔墨巖喜歡吃中式,梁叔一般都會做兩份。
“文先生,快過來趁熱吃,都要涼了。”
文知年再怎麼跟崔墨巖鬧彆扭,對管家還是很和顏悅色的,他淡笑道:“謝了,梁叔。”
梁叔笑著給文知年擺好餐盤,語重心長:“你胃不好,早飯還是要好好吃。”
文知年喝了一口牛奶,笑著嗯了一聲。
文知年喜歡藝術,靈感來了經常廢寢忘食的畫畫、拉琴,三餐沒有規律,胃就落下了病根。
讀大學後,文家的生意開始慢慢走下坡路,投資什麼都血本無歸。
大三那年,病急亂投醫的文爸和大哥想翻身打勝仗,壓下文家所有身家在國外投資建廠。
結果後來被證實是一個資深跨國詐騙集團的騙局。
專門坑國內的投資商,搞的文家血本無歸。
國內接的單子沒有原材料,交不出貨,文家就去高額貸款。
好不容易做好可以交出去了,不知什麼原因,晚上倉庫又突然發生火災,燒得一無所有。
其中有個工人還被中度燒傷,他家人鬧上了媒體,文家徹底跌落谷底。
鉅額貸款利滾利越拉越高,商家付了定金拿不到貨,耽誤生意開始找文家麻煩。
文家過上了東躲西藏,拆東牆補西牆的日子。
而這些,文知年什麼都不知道,他大四一整年都在國外交換,沉迷於藝術的殿堂。
對國內家裡的情況一無所知,等發現端倪時,文家已經徹底翻不了身。
文知年把國外的工作辭掉回來,幫著爸爸和大哥拉投資,企圖東山再起。
誇張的時候,文知年一天要陪著投資方喝五場,胃就這麼被徹底搞壞了。
商場如戰場。
一朝落敗,周圍的敵人,甚至是以前交好的朋友,都會趁機伸出頭咬你一口,把你啃食殆盡,屍骨無存。
一年的努力,文家毫無生機,貸款反而越欠越多。
到最後,甚至把祖宅都賣掉,一家人搬進了套三的出租屋內。
一個覬覦文知年很久的劉總對文知年使出鹹豬手,說只要跟了他,可以幫文家還清所有債務,被文知年打了一巴掌。
對方懷恨在心,暗地裡對文家使更多絆子,文家的日子更加難過了。
債主三天兩頭來家裡鬧,打砸威脅,一家人都不得安生。
有一天,文知年半路返家,看到父親文遊昌醉醺醺地爬上24層的樓頂,站在寒風中痛哭。
說他對不起文知年的爺爺,沒有守住他打下的家業,對不起老婆孩子,沒有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在文爸準備跳下去的剎那,文知年輕喊住他,面不改色道:“爸,你在這裡吹風嗎?”
文爸詫異回頭。
文知年強裝鎮定,淺淺笑著:“爸,我想吃你做的桂花糕了!”
把文爸救回來後,文知年掙扎了一夜,第二天瞞著家人,去劉總公司敲開了他辦公室的門。
文知年要求很簡單,想包養他,可以,但他必須替文家還清六億債務,並給文家一筆啟動資金。
儘管知道這筆買賣不是很划算,劉總看著文知年清冷絕色的臉,終是沒有抵住色心,點頭答應了。
可就在簽署協議的前幾天,劉總突然反悔,然後ZN集團的人找到了文爸。
ZN集團,文知年如雷貫耳。
在他大四那年,這家公司在國外創立,專門做高新技術,背靠泰倫這棵參天大樹,在這幾年裡發展突飛猛進,勢如破竹。
可文知年從來沒有接觸過這個集團的人。
對方說可以幫文家還債,給文家一筆啟動資金,條件是,對方要文知年。
文知年站在客廳,眼角劃過一抹嘲諷,他知道自己長的好,畢竟文媽當年也是名動江南的美人兒。
可他竟不知,自己有一天也會像個古代花魁,被人作為籌碼,明碼標價。
文爸在家裡氣憤填膺的罵,說他再怎麼落魄也不會賣子求榮,同時把那張名片撕成幾半丟進了垃圾桶。
半夜,文知年開啟手電筒,悄悄把那幾張碎片挑出來,拼好,電話打過去。
是一個年輕男人接的,嗓音低沉微啞,帶著被吵醒的睡意。
文知年第二天對著男人給的地址打車過去,推開門,看到了四年多未見的大學同學。
崔墨巖。
文知年驚訝過後就是憤怒,以及被曾經清貧的同學看到自己從高處跌落泥潭的屈辱。
現在的他們,位置調換,他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俯視仰望。
“你是來報復我的嗎?”文知年咬著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