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日頭高高掛起。
小夭駕著一輛馬車趕往回趕。
臨近樹林,小夭遠遠看到白髮少年清瘦孤獨的身影,他在晨光中從樹林裡慢慢走出,像是已經等了她很久,又像是專門過來迎接他。
小夭心裡湧起一陣歡喜,她停下馬車,快步奔向相柳,“相柳,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說著探查相柳的脈。
相柳迎著小夭毫不掩飾的關切目光,心內一陣恍惚。
眼前女子的臉在他眼前越來越清晰,可為何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完全忘記她的長相。
此時,全是憑著她身上的藥香味和氣息,來確認她就是小夭。
相柳實在看不透小夭,明明小夭就在他眼前,卻覺得小夭離自己十分遙遠。
昨晚小夭提議讓他去極北之地,說那裡雖然條件艱苦,但對逃亡的他來說很安全。
相柳原是打算回到海里,但心裡竟隱隱有些捨不得面前女子的相伴。身為神族的小夭不可能去海里生活,她便不可能再陪著自己。
相柳不曾問過小夭是什麼人,來自哪裡,要將去往何處,若是分別,不知以後還能否再相見。
相柳心裡猶豫時,小夭繼續解釋說,極北之地更適合他的靈力修煉和突破,假以時日,他定能名震大荒。
小夭說這話時,眼睛亮晶晶的,滿眼崇拜地看向他,彷彿他真的會成為一個那般厲害的人物,可以護得住眼前這個望著他,滿眼星星的小女子。
相柳便不願再去費心多想,眼前這個女子為何要一直幫助他,也不敢去問去想,她會陪在他身邊多久……
“嗯。好多了。”相柳收起混亂的思緒,淡淡回道。
小夭探完相柳的脈,伸出手腕示意相柳再吸些她的血。
相柳詫異地看著她,並沒有動作。
小夭想了想,扒開衣領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面色微紅,“你也可以咬這裡。”
相柳整個人愣住了,他看著送到眼前嫩滑細膩的脖頸,眸子慢慢變紅。他情不自禁地把頭湊過去,露出尖尖的牙齒,咬了上去。
小夭的臉色更紅,身體不覺微微顫抖。
少年相柳的體內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周身血液也變得熱氣騰騰,似要燃燒起來。
他被這種陌生的感覺驚嚇到,驀地從小夭的脖頸上離開,身體向後退去。
小夭抬手為自己脖頸上的傷口止了血,有些不自在地攏了攏領口。
她抬起頭看向相柳,見相柳唇上還沾染著自己的鮮血,表情十分錯愕。他眸子裡的紅色還未褪去,似看獵物般盯著小夭的脖頸,整個人顯得十分妖孽。
小夭不自覺走到相柳近前,伸出手指輕輕拂過相柳唇上的血跡。
相柳微怔,他垂眸望向小夭沾著血跡的手指,長長的睫毛有些顫抖。
小夭將指尖的血放在鼻端聞了聞,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心道:是有那麼一丁點甜,但卻不是自己想象中味美,更想象不出這血液在相柳口中會是什麼味道。
小夭清楚少年相柳的反應代表著什麼,上一世的相柳在山洞的藥池裡咬還是玟小六的自己時,就是類似的反應。
只是那時的她並沒有往那方面想。
一方面,她從未想過相柳會對著邋遢的中年男子身體產生興致。
雖然那時相柳已經懷疑她是個女子,但她覺得無論是神還是妖,都該看重皮相。
另一方面,那時的她確實懵懂無知。
所以,小夭此時心裡有些開心,她猜想這時候的相柳,該是有些喜歡自己的,便更不枉她辛苦來找他這一遭。
小夭更忍不住設想,待她安全將相柳送往極北之地,相柳便可以徹底擺脫上一世的命運,只為他自己而活。
相柳看到小夭的一系列動作,眼眸的紅色更盛。他盯著小夭的指尖,有種想立即撲上去咬住的衝動。
小夭忽閃著大眼睛盯著相柳染血的唇,她真想嘗一嘗,在相柳嘴裡,她的血到底是什麼樣的味道。
這麼想著,她的唇就不自覺地向著相柳的唇靠近,在其上輕輕一啄便離開。
小夭見少年的眸子睜得大大的,身體呆愣在原地。
小夭只有驚詫,並無拒絕的意味,便又將唇印了上去。
少年的唇很柔軟,泛著青草的清新味道,誘著她去採擷和品嚐。
小夭伸出舌頭向內試探,只覺清冽的甜香裡泛著些許鮮鹹的血腥氣,卻更加刺激味蕾,勾起心底的狂野蠢蠢欲動。
相柳仿若石化一般,緊張得一動不動。他閉上雙眼,由著小夭的巧舌在他口中游走,吸吮。
小夭伸出雙手扶上相柳的腰背,她覺察到少年的身體顫動了一下。
小夭突然清醒,停止吮吸的動作,慢慢離開相柳的唇,面色潮紅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表情呆呆的,似是沉醉其中,又像是神遊天外,眸子溼漉漉的,顯得有些許可憐。
小夭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調戲良家少男的色女,而且對方還貌似未成年。哦,是未成年男妖。
反正是覺得自己欺負了人家少年,雖然那個人是相柳!
想想竟然有些激動,她玟小六欺負了相柳大人怎麼有點自豪呢。
雖然相柳大人的殼子下是個懵懂無知、打不過她、又好欺負的少年郎,小夭心裡還是覺得爽快。
相柳打她那四十鞭子她還記著呢,這次就當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