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跟了這些天,姜溯有什麼動靜嗎?”呼延祉正斜倚在榻上,擦著他那寶貝得不行的匕首。

夏侯尚回道:“沒什麼特別的舉動,平常就幫著那小皇帝批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奏摺,商議聯姻的利益協議,偶爾去宮外打打獵,在景陽殿裡看看書寫寫字。不過今日,她去了裴國公府。我聽說裴家剩下來的老弱婦舒已不住在那了,皇帝給他們安排了新住處,也不算虧待於他們,不過怪就怪在,也無人住那,這公主倒是在府中呆了很久,府內每隔半月就有人來打掃。她那個女官倒是一直跟著她。”

呼延祉點了點頭,笑了笑“這世人都在說公主不喜這位裴將軍,自小不和,這裴行舟在宮裡養大,定是讓公主看不順眼,看來這留言當真是謠言,真是有趣,該不是什麼青梅竹馬的戲份吧,不過與我們而言倒是又有了個權柄,有這層關係,倒也是不怕他們倒戈。”

刀身入鞘,“走,去見見我們六公主去。”

其實,姜溯排行老六,一共有五個哥哥,一個弟弟,當然,這是活下來的,大哥姜焱,即太子,本該是天定皇命,確實身子自小就不好。二哥姜樞,不是皇后親生,死於戰爭之中。三兄姜淳,也並非嫡子,五歲那年早夭了。四哥嘛,姜鎧,一個聽名字就知道屬於馬背上的男人,卻也喪命於戰爭

。唯有五哥姜祁仍生於世,鎮守邊關,是個性格溫和之人,武功卻是極好。最小的便是姜衡了,他是嫡幼子,大秦自古便以嫡長子為尊,太子亡故,嫡幼子姜衡便是帝位唯一人選。

故而她是大秦朔陽長公主,亦是宮內備受寵愛的,先帝唯一一個女兒的六公主。

呼延祉生母是大秦的一位郡主,這倒不是兩國聯姻,單純是他的母親看上了長得好看的呼延勒,就是現在的漠北王。不過人們常說,長得好看的通常都非善類,其母十五歲時隨其父駐守邊城,遇見了那時風華正茂的漠北王。呼延祉長得極像其母,父母都是美人,自是呼延祉本人也十分好看。其母不顧家人勸阻執意嫁給當時還是部落首領的呼延勒,後來的結局自是心灰意冷,人也日漸消瘦,終究是丟下八歲的呼延祉離開了這個世界。

呼延祉自小就是個要強的,在居延部也算是個小霸王,不過隨著其生母漸漸不受寵,且背後沒有漠北家族勢力的靠山,受到了來自大王妃的打壓,部落裡的兄長也在欺負他,呼延祉就漸漸變得沉默寡言起來。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善茬,明著幹不了了的,背地裡全都給他幹了一遍,從低階別士兵做起,到他十五歲時已是狼牙令主了,他那個受盡寵愛的大哥,什麼也未做,便是漠北最為厲害的窮鷹令主了,可想而知,這幾年窮鷹營日漸衰微的原因。

漠北很多部族明著支援大王子,實際上背地裡已全是呼延祉的人了。漠北王當然也不是吃素的,他就是這麼競爭上來的,難道看不清楚局勢?他早知道,這大兒子是個不頂事的,要謀略沒謀略,要武功沒武功,確實不如他這三兒子,其餘幾個兒子嘛,就沒這個爭權奪位的心思,都想著榮華富貴一生就好。呼延礽母族勢力實在太大,有利有弊,呼延祉母族勢力甚微,且非漠北人,不過他這個兒子悶聲幹大事,他也在默許沒管,與大秦聯姻,一來是漠北糧食收成問題實在貧瘠,農業資源匱乏,需要支撐,二來是因西戎蠢蠢欲動,他也不想再打仗,這時候聯盟就能發揮出些許制衡作用了,且在此時聯姻,它秦國還得還它漠北一個人情。至於為什麼是這個公主,輿論確實是他散出去的,但這可不是杜撰,有這樣的輿論支撐,將來漠北統一十六州倒是有個不鹹不淡的由頭。

他大兒贏了,這公主就是對付賀史部的利刃,即是大王妃的母族,他三兒贏了,便是平衡各部的盾。講白了,這公主也就是個名頭,用來嚇唬人的。不過這一點漠北王想少了,姜溯的身後有姜衡,有整個大秦為盾,他們之間的血親之情,是在殺戮骨肉中拿到王位的漠北王難以想象的。

“三王子,您是沒事嗎,總跟著我做什麼?”

“作為合作物件,戰友之間不是就該互通訊息?”

姜溯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他“我們的合作僅限於那協議奏疏上的白紙黑字,你妨礙我的自由活動了,這裡是雍城,不是你漠北居延部。”

“聽說大秦的上元節很是熱鬧,有花燈,有遊船,我倒是從未見過。”

姜溯看著他好像很真誠的表情,拜託,這話題轉變的是不是太快了,江蘇實在是搞不懂眼前這個人,當然她也不想搞懂,只要不威脅大秦利益就行。

“現在都四月了,上元節早過了,再過兩天清明節都該來了。”

“我知道,在漠北,我們也會祭奠先人,不過可沒你們秦人這麼繁瑣。”

“我看你今日去的是裴國公府,怎麼,你與那個裴將軍難道有些什麼?”呼延祉似笑非笑的看著看著她。

“你跟蹤我?”是啊,早該想到,這人應該本就是個生性多疑的人,姜溯已經在想和他合作到底是不是個正確的事了。

“行了,我倒是也不關心你們到底是有什麼關係,這上元節過了沒事,不如陪我去放個花燈吧。”

“走。”呼延祉看姜溯沒一點想動的樣子,推著她的肩膀就往東市走去。

“誒,公主。”遠處被攔著的棠萱就這麼看著她家公主被人帶走,她自已的身邊還圍著五個漠北人。

“我家主上有分寸,別擔心那些沒用的。”夏侯尚瞥了眼棠萱,不耐煩得說道。

“節都過了,哪來的花燈啊?”被推著走的姜溯不免覺得這人莫名其妙得很,做事情十分不合規矩,想法跳躍得很,且自已身處皇城之中都能被他的人監視,這人表面上日日嬉笑,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狀態,實際城府之深深不可測,誰知道他要幹什麼。

看著他在一家鋪子前停了下來,姜溯看看鋪子,又轉頭看向呼延祉。

“上元節已過,市面上已經沒有燈籠賣了,就算有,這個時間點,百姓也早已收拾鋪子準備關店了,你看。”她指著眼前的鋪子,店裡的老闆正在盤賬。“你看看我們走過來的街市,基本都是如此。”

呼延祉沒理姜溯的話,徑直走了進去。

“老闆,有兔子燈籠賣嗎?”

那老闆停下了正在算賬的手,抬起頭看著從黑夜裡走來的倆人,看著身上衣著,左邊的男人一身玄色錦袍,眉目俊朗,右手邊的女子黃色衣裙加身,白皙的面龐,黑而亮的一雙葡萄眼,小巧玲瓏的一隻嘴唇,像極了小貓,那鼻子,微挺而精緻,僅僅是略施粉黛就已經極好看了,周身還有一種清冷淡雅的貴氣,頭上珠釵簡單但做工極為精緻,一看就是有錢人。

“還真是不巧兩位客官,這節過了之後,燈就賣不出去了,前兩天才將餘量都清了,甭說兔子花燈,可能連個支架都找不到了。”

“那有沒有做燈的材料?蠟燭,紙,竹枝之類的?我全要了。”

店老闆一拍腦袋,“這倒真還有。”說著就去了庫房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了些材料,零零散散的,“也就這些了,再多,小店也沒有了。”

“客官慢走啊,小店還做些其他生意,有空常來啊。”有人幫自已解決了庫存,還是給錢的那種,這換誰誰不高興阿。

姜溯挺摸不著頭腦的,難道他要自已做一個?果然,下一句就是

“公主殿下,你會做燈籠嗎?”

額,“先宣告阿,我只會做簡單的,就那種圓的,兔子燈我可不會。而且現在時辰已經這麼晚了,等我們做完了,該過了宵禁時間了,我可還得回宮呢。”

“能做就行,時間無大礙,我到時候帶你翻進去。”

呼延祉又把姜溯拉到了一處寺廟裡,尋了處角落,材料癱在地上就開始摸索。這裡是雍城唯一一個全天無休開放的寺廟,也是有時候供遊人,或是叫花停腳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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