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找茬來了
院子門被踹開時，秦亦雙正完成八段錦的收勢。
封氏面帶惱怒疾步衝過來，抬手就朝著秦亦雙臉上打。她眼疾手快，立即揮手捉住封氏的手腕，輕輕往後一帶，封氏踉蹌的止住步子。
有小鬼母子報信，她其實早有準備，收拾好屋子大清早就等著封氏過來。
秦亦雙側眼看去，對上封氏惱羞成怒的目光，不溫不火：“祖母年老力衰，仔細著身子，小心別傷著自已。”
“你還敢攔我？！”封氏怒形於色。“你這屋子，都藏了些什麼？！怪不得把府裡的下人都趕出去，盡做些下賤害人的勾當！”
秦亦雙也不惱，坦然又可笑的說道：“祖母大清早說的什麼胡話，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你們兩個把這賤丫頭綁了，再去屋裡給我搜，”封氏咄咄逼人，毫不避諱眼中的憎惡：“我倒要看看你那些詛咒人的齷齪東西都藏在哪，今日非把你一頓亂棒打死！”
說完就讓人動手。
“住手！”秦亦安正合時宜的站在院門口。
他準備陪妹妹一起用早膳，臨近院子就聽到祖母的怒罵聲，走近一看護院正準備動手綁人。
“祖母這是何故，妹妹才剛回來，祖母就想把人綁了扔出去嗎？”秦亦安神情收斂，冷冷的道。
他慶幸自已一早就過來，再晚一些到，妹妹指不定被祖母綁去哪裡。
“你放肆，誰教你這麼和我說話的？你跟著你外祖父就學到這目無尊長的言語！？”封氏簡直氣極。
自已這個孫兒，打小就被他母親送去孃家教養，從來不與自已親近，但還算乖順。可賤丫頭才回府兩日，孫兒就與自已頂撞起來，果真是個攪得家無寧日的禍害。
“你們是聾了嗎，還不快把她給我綁咯！”封氏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自已動手。
秦亦雙只覺得好笑，她已經耐著性子很久了。
好想打人！
秦亦雙此時眼中已沒了笑意，淡漠的開了口：“你有什麼資格綁我？秦老夫人。你我並無生養之恩，那可憐的祖母情，早在你棄我時就不作數了，說起來，倒是有仇！”
“十一年前，你派人將我綁去古墳潭，親口說過只當沒了我這個孫女，如今卻在這充大做嬌。你可知那古墳潭，兩步一枯骨，夜裡鬼泣森森。”她轉身坐在石凳上：“要綁我也行，今日你陪我一起去古墳潭，我們待上兩夜，回來我隨你處置。”
她說的毫無波瀾，封氏臉上卻掛不住，一片慘白。
“信口雌黃，胡言亂語！”封氏目光閃爍，言語間已沒了戾氣。
“我是不是胡言亂語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信不信，府裡這些下人信不信，我的母親聽到後信不信。祖母這些年過得平安順遂，想必父親回來也是不信的。”秦亦雙兩根手指不緊不慢敲著石桌，淡定從容。
秦亦安卻無法淡定。
當年妹妹丟失，全家瘋狂尋找，唯有祖母每天燒香拜佛，都以為祖母求的是妹妹平安。
妹妹，是被祖母丟掉的，還丟進了古墳潭，祖母是打定主意要妹妹死。
她求的，是自已心安！
他怔怔的看著秦亦雙，腦子裡嗡嗡的，滿臉的震撼和心疼。
此時，祖母在他眼裡猶如惡魔。
“祖母，妹妹所言！可是真！？你為何這般做！？”他驚駭的看著封氏，咬牙切齒的問道。
封氏愣在原地，目光閃躲的看著孫兒。
打秦亦雙進門起，封氏就知道紙包不住火，這事兒遲早要被捅出來，可沒想到這賤丫頭如此毫無顧忌。
見到封氏的反應，秦亦安已然知曉這是事實。
“老太太癔症了，送老太太回院子，派人好生伺候著，無事就不要讓她出門。”
“此事，是祖母做的不對，相信等父親回來自會有所交代！”秦亦安只覺得對不住妹妹，只是這是他的祖母，他尚未掌家，只能修書一封等父親回來處理。
秦亦雙察覺到大哥的為難，平靜的說道：“我只是說出真相，不需要大哥和父親為我出頭，反正她也沒幾天活頭。”
秦亦安只以為妹妹說的氣話，祖母年事已高，自然活不了幾年。可封氏聽到耳裡，卻剋制不住情緒。
“這賤丫頭咒我，我就知道她回來沒安好心，她定是在夜裡行那巫蠱妖術咒我不得好死！”
秦亦雙已經非常不耐煩。
老太婆你有完沒完，鬧了一早上我要餓死了！
她怒目瞪著攙扶著封氏的侯管家：“就是你昨晚偷窺我一晚上？是你告訴祖母我在咒她？你睜大眼睛好好瞧瞧，昨晚我手上拿著的到底是什麼？！”手中有一物，已扔在石桌上。
秦亦安回過神，才想起祖母闖進院子的目的。待看清桌上的東西，頓時鬆了口氣。
那是一支珠釵，是妹妹從母親房裡帶出來的，怎麼會是咒人的贓物。
妹妹如此瘦弱，性子雖冷了些但善解人意，在外不被別人欺負就謝天謝地，在家居然被攀咬咒人！
侯管家早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少爺饒命，小人聽老太太吩咐辦事，是小人老眼昏花錯怪了大小姐，小人給大小姐賠罪，求大少爺饒過小人一次……”腦袋撞擊在地板上哐哐作響。
下人把封氏帶回了春暉堂，侯管家被關進了府獄，事情終究告一段落。
秦亦安已沒了用早膳的心情，妹妹越是平靜祥和，他越覺得妹妹可憐，滿腹詩書又說不出話來安慰。
秦亦雙見大哥手足無措，反而安慰道：“多謝大哥撐腰，大哥無需如此介懷，事情已過去許久，若是祖母今日不來煩我，我都不願說出口。”
她重新拾起珠釵，莞爾一笑：“妹妹還有一事想請大哥幫忙呢。”
見妹妹這麼懂事，秦亦安越是愧疚。“你只管說，除了水中月、鏡中花，其他事情大哥一定幫你辦到。”
“李嬤嬤說，這支珠釵是卓家二小姐的，我想去趟卓家，親手將珠釵還給她。或者……”秦亦雙話未說完，有意逗弄大哥一番：“或者交給她姐姐也不是不可以。”
她滿懷期待的看著秦亦安。
秦亦安默然不語，眼神中的落寞一閃即逝，淡淡的開口：“你要去卓府我可以幫你遞拜帖，只是卓府近來不待客，怕是要過些日子。”
“至於卓家大小姐……”秦亦安頓了頓，語氣變得柔和：“濟善堂是皇家救濟孤女的地方，每逢月末那日，她會去那教些女紅刺繡。”
秦亦安左手重重握著拳，明日就是月末，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