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收留
第二天顧亦寧披麻戴孝地跪在里正家門口，顧亦寧故意挑了一個人來人往人多的時候。村子裡人都喜歡看熱鬧，看見一個披麻戴孝的小丫頭跪在里正家，大家都好奇怎麼回事。
等人聚集差不多的時候，顧亦寧扯著她那孩童的嗓子喊道，“孤兒顧亦寧，無父無母，孤苦一人，求里正老爺收留，賞口飯吃。”
顧亦寧這一嗓子引來了更多的人，里正家的人聽到了，里正家的大孫子李大柱，就是之前之前把顧亦寧推下水的，開啟了家裡的門。
“顧亦寧，你死了娘，跪在我家幹啥，你應該去跪你娘啊。”
李大柱就是被家裡的寵壞的孩子，平時無法無天慣了，他說話才不會顧及旁人的感受。
昨天李二牛來自己家找爺爺說話他都聽見了，顧亦寧這丫頭的娘死了，之前就是沒爹的孩子，現在娘也沒了。
聽了大柱的話，圍觀的人才恍然大悟，原來住村邊上的孫氏昨天死了，怪不得她女兒披麻戴孝呢，只是這個和里正有什麼干係呢，圍觀的人一臉好奇繼續圍觀。
里正家只有李大柱出來了，大人聽到了動靜，但是都不以理會，各自幹自己的事情，里正自己正在喝著小酒，吃著他那喜歡的花生米呢，沒空理外邊。
“孤兒顧亦寧，幼小無依，求里正老爺賞口飯吃。”
顧亦寧看里正家不理會自己，繼續扯著嗓子喊，她就不信了，里正不要名聲了，這種慣會趨炎附勢的最是看中自己的名聲。
之前顧淮安認真備考的時候，里正對孫氏一家很是客氣，因為保不齊顧淮安一朝高中，魚躍龍門，自己也算照拂過他們的。
可是後來南來北往的商人說起今年的新科狀元是顧淮安，並已經迎娶京城的侯門貴女時，里正就知道，孫氏母女是被顧淮安厭棄了的。
自此里正就對孫氏母女不再熱情相待，村裡人也是慣會看人臉色行事的，自此孫氏母女的日子就越發艱難了。
顧亦寧一直在外面扯著嗓子喊，門口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了，里正的婆子看下去了，端著準備給家裡小狗阿黃吃飯的破碗，舀了一口豬食放碗裡，“大柱，把這碗飯端去給她吃吧，吃完叫她走。”
李大柱端著破碗出來擱在顧亦寧跟前，“你吃吧，我奶賞你的，吃了就走吧。”
顧亦寧看了一眼自己眼前放著的破碗，這個破碗之前見過，李大柱拿著它逗家裡的小狗呢，里正一家這是把她當做豬狗了，只配用狗碗吃豬食了嗎？
“顧亦寧從此是孤兒，幼小無依，無親人可以投靠，還請里正大人看在鄰里一場的份上，收留一下，上天有好生之德，里正大人不會願意自己治下的村裡有孩子餓死家中吧，這有礙里正大人的名聲。”
顧亦寧稚嫩的有聲音確實鏗鏘有力，今天一定要里正大人收留自己。
李大柱看顧亦寧油鹽不進的樣子，他覺得好討厭，他不想忍了，直接拿起地上的破碗裝著的豬食，一把扣在顧亦寧的頭上了。
寒冬的天氣，顧亦寧本就穿的單薄，嘴上的顏色冷成了烏紫色的，此時頂著一頭冰冷的豬食，豬食裡的泔水順著顧亦寧的臉上往下掉，顧亦寧狼狽極了。
可是她依然挺直腰背的跪著，因為她只能忍著，這個世道慣會看權勢的臉色，現在里正是這個村裡也是她夠得著的最有權勢的人，自己除了忍，什麼都不能做。
“對啊，這孩子好可憐了，里正是該收留一下。”人群慢慢有人同情起了顧亦寧。他們的話也陸陸續續傳到了里正老婆的耳中。
里正的婆子不想忍了，門口的聚集越來越多了，這傳去不好聽，本來在村裡的婦人中還是有些威望的，這麼一搞倒顯得自己刻薄無情了。
里正的婆子一臉慈愛的樣子走到顧亦寧身邊，拿著一個破抹布抹去顧亦寧臉上的泔水，儘可能的裝出大度的樣子說道，“孩子你先起來，有話我們好好說，”
顧亦寧依然一動不動。里正婆子只能繼續說，“不是我們不想收留你，實在是家裡也困難呢，養不起那麼多人呢。”
“婆婆，寧兒會幹活，吃的也少，寧兒實在沒有去處可以去了，求婆婆收留吧，”
說到一半，顧亦寧又對著里正婆子的耳朵輕聲耳語了幾句，里正婆子瞬間變了臉色，怒不可斥的走進去了，不再理會顧亦寧，去找自己當家的過來。
“你說怎麼辦吧，這丫頭現在賴著不走了，她說她孃的死都怪我的大孫子推她下水，害的她娘為救他染了寒疾才死掉了。你快看看吧，門口的人都在指指點點呢。”
“嘿，這丫頭片子，倒是個厲害的，我去會會她。”
里正放下他心愛的酒杯，揹著手踱步到家門口，走進顧亦寧身邊，繞著顧亦寧走了兩圈，七歲的丫頭片子，沒想到也是個厲害的角色，當初要是淹死了，母女兩一起走了倒是一了百了。
“丫頭，你孃的死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大柱子把你推下水，這個我們承認，但是你娘他是自己身體弱，染了不治之症，怨不得人。”
圍觀的人都是本村的人，平時都要看里正的臉色，不敢對里正的話說什麼，但是在心裡不認同的也是有的，只是現在沒有誰敢站出來。
“里正爺爺 ，不管我娘是不是因此而死的，我現在孤苦無依，求助里正，您是否應該伸出援手？”
顧亦寧稚嫩的聲音清脆悅耳，人群中有人很認同，里正說不出反對的話，如果他說跟他沒關係，以後他在村裡的威望就沒有了。
但是里正是個最會打算的人，他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收留一時可以，可是我總不能管你一輩子，要不這樣吧，你賣身給我們家，是我們家的人，吃住全包，但是一輩子只能依附我，生死隨我，這你可願？”
里正是打算給大孫子買個丫頭以後當暖房的，現在有現成的，省得以後花大價錢買了。但是他算錯了，顧亦寧不是真的七歲的孩童，她有著成人的心智。
“里正爺爺，我只是一時投靠，不賣身，再說我孤苦一人你給我錢我也知道怎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