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安琪睜開沉重的眼皮,渾身的痠痛感異常熟悉。

安琪還沒從夢中緩過來,身邊傳來句“對不起。”

她矇住了,“什麼?”扭頭看見螭鬽跪在她身旁。

他低著頭,臉上帶著沉重。

“我沒想到自已會做出這種事情,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安琪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昨晚。

她扯過獸皮蓋住了身體,偷偷地檢查自已的身體。

“你做了什麼?”

手腕處多了條纏繞上來的黑蛇獸印。

“我、我們昨晚結侶了。”

“……”

“要是你不認可我……做你的伴侶,”螭鬽神情猶豫,他抿了抿唇,“我不會糾纏的。”

說這話時,他的心像是被骨刀狠狠地刺了下。

“我……沒有說不……”安琪嚥了口口水,“……願意,只能這樣。”

她別開頭去,不再看他。

事情已經發生了,她要是不承認他的伴侶身份,那他只能被拋棄。

螭鬽抬頭,神色複雜地看著她。

她是出於報恩嗎?

“安琪,你起了嗎?”

安琪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門被推開了。

巴勒、蘭斯特和採柏被眼前一幕震驚了:安琪光著身子,坐在獸皮上,而螭鬽正對著她跪著,他模樣愧疚。

這一看還不明白嗎?

加上安琪一身顯眼的青青紫紫,三人的火氣一下上來了。

“你對安琪幹了什麼?”

拳頭落在螭鬽臉上時,所有人都沒想到巴勒是第一個動手的。

“嘭”的一聲,螭鬽稍稍恢復了些血色的臉紅腫了半邊,嘴角也滲出了血。

巴勒不解氣,又次一拳掄過去。

打得安琪都呆住了。

等她回過神來,安琪擋在螭鬽面前。“巴勒,別打了!他會死掉的。”

握緊的拳頭頓在了半空,巴勒不解地看著安琪,“為什麼?”

他都這樣欺負你了。

“巴勒,你聽我說,他也不是故意的。”安琪嚇得淚眼朦朧。

巴勒這是來真的,真的要把螭鬽打死啊。

一雙明眸含淚,任何雄性見了都會為之動容,恨不得為她披荊斬棘。

握緊的拳頭最終還是鬆開了。

“……算了。”巴勒恨恨地收了手。

採柏大步流星走進石屋,坐到安琪旁邊。

“阿姊,就算他不是故意的,他也不能這麼粗魯啊?你都受傷了。”

他給安琪拉過獸皮遮擋,面色通紅。

“確實,有些疼。”

安琪見採柏動作不自然,才發現自已走光了,扯過獸皮小聲說了聲“謝謝”。

蘭斯特的心口劇烈起伏著,他握緊了拳頭,最終還是因為安琪的心軟而放棄了。

身後揮著翅膀的毒蜂悄然隱了身影。

“先把衣服穿好。”蘭斯特彎腰,將地上散亂的獸皮衣服一一拾起。

安琪臉紅了,“好。”

她心裡也有些忐忑,不敢回頭看螭鬽的表情。

現在她遇到的怎麼都是這種事啊?

“蛇王,你出來。”門外有人大喊,五人齊齊看向石屋門外。

門外來了一幫獸人,氣勢洶洶。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領頭的那名獸人高聲說:“蛇王,‘王’的位置該讓出來了。”

周圍的獸人紛紛議論。

“他要和蛇王決鬥嗎?”

“應該是吧,聽說蛇王最近狀況很不好,一下就老了許多。”

“我也看到了,不清楚蛇王還是不是王麒的實力。”

“嗯,真要打起來,估計蛇王會輸。”

領頭的那名獸人冷臉掃了眼議論的獸人,輕慢地說:“嘁,打過不就知道了?”

議論的獸人噤了聲,圍觀的獸人們也不敢再隨意討論了。

那是五紋獸啊,他們沒有覬覦王的位置,沒必要摻和進來。

等安琪他們出來後,看見這幫人,皆是一愣。

他們幹嘛來的?

“安琪。”圍觀的獸人裡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安琪抬眼望去,是俄裡翁。

俄裡翁見她看過來了,興奮地走向她。

好在她沒有假裝不認識自已。

安琪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有些驚訝。

巴勒三人可就不樂意見到他了。

尤其是蘭斯特和採柏的臉,黑得厲害。

“怎麼回事?”安琪問他。

“昨晚你們給蛇王治療啦?”俄裡翁壓低聲音問。

安琪搖頭否定。

俄裡翁說:“別否認了,你的伴侶都住到隔壁去了,隔壁那戶獸人說了出去,說蛇王身體不行。”

“月城裡的獸人早就想挑戰蛇王了,這下正好有機會,趁他病……”

蘭斯特故作咳嗽,斜睨了俄裡翁一眼。

採柏推開俄裡翁,“別靠我阿姊那麼近。”

俄裡翁“嘖嘖”兩下,聳聳肩,“行,不靠近就不靠近。”

一條巨大的黑蛇從石屋裡遊了出來,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螭鬽。

安琪納悶,怎麼他以獸形出現?

但一想到他的臉紅腫得厲害,也就能理解了。

以被揍後的臉示人,恐怕很難震懾挑戰他的獸人。

但更讓安琪在意的是,螭鬽的獸形,怎麼又成了蛇呢?

曾經長出的爪彷彿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蛇身直立,巨蛇吐著信子,螭鬽用獸語說【去聖場】。

說完快速地遊走了。

領頭的獸人說:“好。”瞬間化作巨鷹,扇動翅膀飛往聖壇,眾獸人忙跟上。

安琪不放心螭鬽,跟著眾獸往聖壇處去。

他身體還沒好呢!

怎麼就這樣答應了?

等她去到時,蛇獸和鷹獸已經鬥在了一起。

“圖爾塔上啊!”

“打啊,打它的七寸!”

“蛇王快反擊,給這小崽子個教訓!”

“……”

每每遇到爭奪月城“王”位這種決鬥時,獸人們都異常熱情高漲。

連豹王、獅王和白虎王都來了。

哲比厄和葛姆喬同時也到了聖場。

終於都能見到安琪了!

她坐在虎獸的肩膀上,很是顯眼,他一眼就看到她了。

葛姆喬推開身旁的獸人,氣喘吁吁地擠到她身旁。

他正了正腰板,擦了擦滿頭大汗,清了把嗓子才開口:“安琪。”

安琪滿臉焦急,她正為螭鬽的決鬥揪著心呢,這時誰會喊她?

她側首垂眸看去,咦,“葛姆喬?你怎麼在這?”

巴勒和蘭斯特立刻警惕扭頭看向蠍獸。

這蠍獸可不是什麼好獸。

“安琪,你和他很熟?”蘭斯特語氣很冷。

“認識,在獄城他幫過我。”

安琪沒有太多心思搭理葛姆喬,說完她又看向聖壇。

聖壇上,螭鬽被鷹獸抓住了蛇身飛至半空,眼看著就要被扔了下來。

“螭鬽!”安琪一顆心懸在了嗓子裡。

巴勒和蘭斯特聽到安琪的喊聲,趕忙轉移視線看向聖壇。

黑蛇處於下風啊。

葛姆喬看安琪根本沒空搭理他的樣子,心裡有點小失落。

無意間他瞧見了安琪手腕處的黑蛇獸印。

她和蛇獸結侶了?

什麼時候?

葛姆喬的心更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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