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從空中被扔了下來,聖場處的獸人們紛紛閃躲。

“砰”的一聲巨響,黑蛇砸落在地,口中流出了血。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蛇王竟真的被打敗了?

這種安靜的氣氛維持不過幾秒,又重新恢復了鬧哄哄了。

獸人們激動地歡呼。

“圖爾塔好樣的!”

“鷹獸好勇猛!”

“……”

都在歡呼著月城新王的誕生。

螭鬽心口一陣悶痛。

其實他昨晚就恢復了些體力,以現在的實力,要對付一個五紋鷹獸,根本不成問題。

只是……

他的視線一下就落在了安琪的身上。

以那樣的方式結侶,她內心不會真的接納自已吧?

安琪捂著嘴看向聖壇處。

螭鬽……

四目相對時,螭鬽看到了她眼裡流露出的擔憂。

白虎王搖搖頭,無奈地對眾獸宣佈:“圖爾塔即將成為月城新的王,如果還有獸人不服,直接上來挑戰。”

黑蛇狼狽地翻了個身,作為失敗者,在眾獸的歡呼聲中慘淡退場。

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就游下了聖壇,游出了聖場範圍,正要往遠處游去。

一直注視著他的安琪接下來的決鬥也不看了。

“巴勒快放我下來,螭鬽要走了,我要去追他。”

巴勒扭頭見到狼狽逃離聖場的蛇獸,二話不說將安琪放了下來,改為抱著她追。

安琪愕然,感動地說了聲“謝謝”。

眼看要追上螭鬽了,安琪大喊:“螭鬽,你要去哪裡?”

黑蛇聽到她的聲音,遊走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化作人形,卻背對著安琪,好像不願意面對她,其實更多的是沒有勇氣面對。

他嘶啞著聲音說:“我要離開月城。”

“為什麼?你的傷都沒好。”

螭鬽沉吟片刻,回答她:“我的身體已經好很多了,我要去找神之木。”

安琪突然萌生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不會在逃避吧?

“我們可以一起找的。”她勸說。

“不,我自已去。”

“你一定要離開嗎?”安琪問他。

“嗯,”他冷淡地說,“我還會回來的。”

他抬腳快速地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有些不捨地補了句:“等我。”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安琪木立在原地。

等,到底需要等多久?

他的傷不要緊嗎?

難道他執意要離開,是因為介意和她結侶這件事嗎?

蘭斯特和採柏這個時候才慢了半拍趕上他們。

“他走了?”採柏問。

“嗯。”安琪點頭。

看著螭鬽離開的背影,她的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隨著他的離開,也一併消失不見了。

空落落的。

“蛇獸是故意輸掉決鬥的。”回去石屋的路上,巴勒是這麼說的。

“我也看出來了,他沒有盡力。”蘭斯特答。

採柏傻傻地問:“為什麼?我還以為他是生病了才打輸了。”

蘭斯特隨手摸了摸他的頭,“這都沒看出來?依你的實力……”

像是在思考,頓了頓蘭斯特才繼續說,“嗯,還有待提高。”

採柏一臉不爽地拍開他的手,“別小看我,我只是好奇他為什麼會甘願輸給那樣的獸人。”

“哦哦,看來是有提升了一些,但不多。”蘭斯特說。

採柏不服氣地又反駁了幾句。

原因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以後他就不是月城裡的王了。

安琪嘆了口氣,他果然是在逃避吧。

心裡突然就變得酸酸的,難道和自已結侶不是件高興的事嗎?

她不是也說了嗎?

她沒有不願意他成為自已的伴侶。

螭鬽一路狂奔,直到出了月城,他才停了下來。

經過庫諾爾湖時,他蹲下來洗了把臉。

水碰到傷口時,有些疼痛。

他低頭注視著手腕處的花印,心裡既甜蜜又苦澀。

那是和安琪結侶後的花印。

真是好笑啊,明明自已一直都想佔有她,可一旦和她結侶又開始害怕了。

是啊,以這種方式結侶……

哪怕、哪怕安琪真的認可了他的伴侶身份,心裡還是會厭惡他的吧?

他,不希望被她厭惡。

月城的四王現在不再有螭鬽的位置了。

四王由普林翊的白虎王、擊敗自已阿父的五紋獸獅王、以及本身實力就為五紋獸的豹王,還有剛擊敗蛇王螭鬽的“鷹王”,也是五紋獸。

安琪在石屋裡等了螭鬽三天,但仍未等到他回來的身影。

安琪這三天基本都待在石屋不出去,每天來找她的雄性實在太多,她懶得出去應付了。

她決定再等螭鬽一段時間,要是他還不出現,她就去找他。

到了第四天,石屋外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安琪。”外面的獸人在喊。

採柏去捕食了,巴勒正好去河裡打水了,只剩蘭斯特正忙著烤肉。

蘭斯特起身,說:“我去看看。”

“阿兄,我去看吧,你認真烤肉,別烤焦了。”安琪興奮地跑出去。

屋裡屋外距離很近,要是有什麼動靜,他也能第一時間飛奔出去。

蘭斯特也就沒堅持要跟著出去了,繼續認真烤肉。

看到來的卻是兩名蠍獸,安琪臉上的失落很明顯。

葛姆喬和哲比厄同時來找她。

“喂,雌性,看到是我就這麼失望嗎?”

葛姆喬有些生氣,他那天也看到了蛇獸的狼狽逃離。

怎麼他都那樣了,安琪還喜歡他?

而自已特意來找她,她一臉的不高興?

安琪小手擺了擺,“哦,那倒沒有,只是我更希望螭鬽出現而已。”

“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問。

葛姆喬聳聳肩膀,“哲比厄說想來看你,你怎麼樣了?”

哲比厄瞪了他一眼。

明明是他拉著自已過來找安琪,問他什麼事也不說。

到了這會兒,他說什麼呢?

安琪衝哲比厄笑了笑,“我現在沒什麼事呢,謝謝你關心我。”

她甜美的笑意明明沒有攻擊性,但哲比厄感覺自已的心臟中了一箭。

他微微笑說:“你沒事就好,這個,給你的。”

安琪接過,“花?”是一朵小小的雛菊。

哲比厄點頭。

“謝謝。”安琪笑容燦爛。

哲比厄別開視線,耳根微紅,“不是什麼特別稀有的東西,你喜歡就好。”

葛姆喬朝他拋了記眼刀,好啊,竟然揹著自已偷偷準備了花,真夠狡猾的。

“那沒什麼事我先進去了。”

安琪說完不等他們說什麼就進去了。

阿兄在石屋裡,他要是見到他們,臉又要黑了。

“……唉,”葛姆喬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怎麼這麼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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