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還挺大聲。”
突然一道聲音傳來,阿楚被迫從自已的世界剝離。
她驚恐地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不解他是怎麼進來的。
許嘉寶蹲下身安撫道:“我不是黑白無常,別怕。”
他扭過頭,指向地上的屍體問道:“有什麼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嗎?”
阿楚不應聲,只是緊緊的抱住自已警惕盯他。
“我現在有點趕時間,你要是說出來,保證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阿楚並不相信他。
許嘉寶對付這種小姑娘最是沒辦法,又不是個大男人能用強。
“你看上面的大火燒不盡,就算不會被燒死,也會被煙燻死。很痛苦的,小姑娘,煙嗆進肺裡和把人丟在火裡生烤一樣痛苦。”
阿楚有一絲動容,她想過很多種死法,總要找出最輕鬆的一種。
“只要你把東西給我,我就帶你出去。上面有位心善的小姐,你去求求她就能活。”
阿楚立刻想到他說的小姐是賀蘭冀,問道:“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也答不上來,但對我來說她需要守護一生的人。”許嘉寶從不吝嗇在外人炫耀他對賀蘭冀的真摯。
“反正我也不想活,出去了照樣會死,救我又有什麼意義?”
“這要看你,生命的意義只能由你自已賦予,我的出現只是幫你有個選擇。”許嘉寶抬頭看了眼火勢,再不走他也難出去。
“你該走了嗎?”
“是,該走了。”
許嘉寶左腿後撤,正打算上去她突然道:“我把東西給你。”
他看向女孩。
阿楚起身掀開磚床上的席拿起封信,又蹲下身抽出兩塊磚摸出沾滿灰的玉。
“這是全部。”她小跑過去交給許嘉寶。
“你給的有些太晚,上面的大火已經不在控制內。”
阿楚捧起東西的手微落,眼裡的期待墜下。
“不過誰讓上天派來的是我。”許嘉寶一笑,露出顆虎牙。
阿楚的眼睛亮起,被那潔白的牙,自信的笑容徹底吸引去。
許嘉寶現在沒辦法同時帶一個活人和屍體出去,於是把磚床的一面扯出塊大洞,再將他的屍體塞進去擺好磚。
“希望這樣可以保證不會燒壞。”
溫度越來越高,許嘉寶一抹汗珠回身道:“我們出去吧。”
“好。”
阿楚抱住他的脖子,眼睛緊盯著他不放。
許嘉寶手捏拳用臂環住她的腰,不用貼在一起的地方儘量離遠點。
衝上去大火燒的幾乎沒有站立之處,對他來說最要命的是高溫而不是烈火。
阿楚感受到熱氣撲面包裹全身,疼的要死,整個人幾乎要融化。
許嘉寶身上的衣服是特質能抵禦一部分高溫,但阿楚不行。
他確定方向,把人圈進懷裡直接衝出去。
黑乎乎的地面殘留下焦草,一腳下去水花四濺硬泥軟化。
永宇澤在後方命人開出道成功令他逃脫,正心懷感激迎面一盆水飛來。
“不是說是個兒子嗎?怎麼變成個姑娘?”永宇澤端著盆看他從牆內跳出,懷裡抱著因害怕發抖的人。
“這是照顧那人的女孩。人已經死了,我把他埋在磚裡,等大火散去再找。”許嘉寶臉上的水順著脖頸流下,嘴微張有點難呼吸的錯覺。
“你還真是個好人,就不怕大火把他蒸化了。”永宇澤把木盆丟給身後的手下,大仇得報一氣就想笑。
“小姐在也會希望我救她,反正空有一具屍體也不會認。”許嘉寶把人放下來,她卻腿軟的站不住腳。
阿楚倒不是裝的,過度的高溫讓她難受,更何況剛才還撞到了腦袋。
許嘉寶有些為難,他不想和別的女子有太多肢體接觸。
求助的眼神投到永宇澤那,他一笑吩咐侍衛把人帶下去休息。
“不要把你家小姐固化在自已的幻想美好中。”永宇澤遞過去張帕子道。
許嘉寶用帕子一抹臉,聽來眉頭一皺帕甩他的胸口處:“你什麼意思?小姐本來就很好。”
他很不滿永宇澤每次在自已說小姐美好時的笑,好像他知道什麼自已不知道的東西,想要了解小姐的一切,而不是讓一個外人在內心腹誹自已對她的瞭解。
“是很好,我只是不想你把她固化成自已心中的模樣而遭受現實的打擊。人總是不一樣的,為兩個人展示的同一面都可以是不一樣。”
“不需要你教我這些,小姐是什麼樣,在我心中她就是什麼樣。”許嘉寶把東西丟給他轉身就走。
“你想去看她,最好不要現在,正在訓人生氣著呢!”永宇澤笑著揮手。
許嘉寶沒應聲,繼續走。
永宇澤並不介意,令人把砍下的竹丟回去。不能讓人發現他們趁火勢蔓延前,搞出了個隔離帶。
“木盆洗乾淨之後再還回去,偷裝了池裡的水還是要負責到底的。”永宇澤的臉上始終保持著笑,給人一種好親切的感覺。
“是。”
其中領頭的侍衛常依可一點都不會被他表面的功夫所矇蔽,能從外回來當主子的都不簡單。
“關於那位姑娘……”
“先……”不能進宮。
永宇澤身邊不是皇帝和貴妃送來的人,就是二哥哥和大公主的。
現在上個茅房都感覺有幾雙眼睛,要不是他不要臉早崩了。
想起賀蘭冀替自已養得花,養個人也應該不打緊。
“把身上的銀子給我。”
常依雖是不解,也乖乖給他。
“蠱得人心的妖精卻逃不過它的誘惑。”永宇澤一吻錢袋,眼睛笑彎成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