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破城
“將軍若信，今夜可至北門城下，燃三根火把為回應。”信使繼續說道。
張繡不疑有他，讓人出營點火為信，絕不放過如此機會。
如今長安的兩股勢力，早已各自暗謀後路，皆是同西涼軍合作。
唯有王允尚且矇在鼓裡，仍舊希冀呂布守住城池，然後等到馬騰、韓遂來援。
……
後日午夜。
張濟、張繡叔侄二人，率領全軍近兩萬人，皆是全副武裝，緩緩至北門外藏伏等待。
不多時，城樓之上燃起三根火把，這是趙溫約定的訊號。
叔侄二人立刻揮軍，向著長安北門急攻。
而北門果然由內開啟，叟兵都尉賈龍領著兩千叟兵，迎接張繡軍殺入城中。
頓時，喊殺聲震透深夜，張繡領軍守住北門，張濟則又殺向西門，欲助西面樊稠入城。
此時，北城尚有其他守軍，立刻被這驚變嚇到，大部分都陷入驚亂。
皇甫嵩及麾下數千兵馬，則是屯駐於北城區域。
眼見北門竟然有失，皇甫嵩意識到大事不妙，一面派人去急報王允，一面領軍殺向北門，想要全力奪回北門。
如今，張繡麾下徐晃率領披甲步軍，於各處街道拆除門板等可用物，搭配拒馬、廂車、蒺藜等物，組成一道道嚴密的防線。
同時，大量的弓弩手爬上房屋，居高臨下射擊來攻敵軍。
皇甫嵩雖然指揮有方，奈何雙方實力也相近，且城中巷戰施展不開，很難擊破張繡之軍，而奪回失去的北門。
司徒府邸。
王允得知北門丟失的訊息，整個人也如墜冰窟、手腳發涼，立刻朝左右喊道：“快去傳令呂布！定要助皇甫嵩奪回北門！快！快去！”
呂布軍駐紮於東城，早已發覺北面傳來喊殺，料想北面定然遭遇不測。
而就在這個時候，王允的命令也已經傳來，呂布也頓時感到駭然，立刻領軍向著北門支援。
“龐舒！你速速帶人回本侯宅邸，若長安城中情況不妙，便帶家眷尋機逃出城，全力向武關方向逃撤。”呂布受令馳援北門之前，不忘對親軍都尉囑咐道。
就在呂布揮軍向北之時，同樣位於東城的董承心中，已經是驚駭和疑惑並存，他沒想到北門居然今夜告破，猜測城中必然還有其他的內應。
當即，董承也不按原有計劃，立刻帶著麾下開啟東門，提前引李傕軍殺入城內。
……
呂布麾下幷州軍，七成都是騎兵，很快就抵達北門戰場。
然而，城中街道不利於騎衝，且張繡軍防備嚴實，便是呂布、皇甫嵩合兵，也很難快速破敵。
“高順！速領陷陣營！不及傷亡，也要衝破阻截！”呂布喝令道。
高順只得領命，親自率領陷陣營，沿著主街道推進。
而陷陣營不愧為重灌步兵，且各個都是健壯勇猛之士，很快就推進約三百步。
張繡見此也不禁詫異，立刻讓各部焚燒左右房屋，以此阻攔陷陣營的步伐。
忽然，雙方鏖戰約半個時辰，便聽得東南、西南兩面，皆傳出震天的廝殺聲，並且還有火焰升騰而起。
原來，張濟已經殺至西門，從內開啟西城城門，將西城外的樊稠軍放入；至於東門則是董承出手，也將李傕的大軍放入城中。
眼見如此情形，呂布和皇甫嵩不禁對視，彼此眼中皆為黯然之色。
二人心中很清楚，長安今夜已失陷。
“撤！”
當即，呂布也不顧高順，立刻率領麾下兵馬，向著南門方向賓士而去。
皇甫嵩果斷放棄奪回北門，率領本部兵馬向內廷撤退，他必須返回天子的身旁，決不能讓天子薨於混亂中。
這下子，高順及其陷陣營，則是瞬間傻了眼，陷入進退兩難中。
繼續進攻，也不過是徒勞，八百人的陷陣營，會被慢慢磨完；就此撤退，重甲步軍奔跑緩慢，沒有友軍掩護的話，肯定會被張繡軍追上，同樣也是全軍覆沒。
生死存亡之際，高順想起昔日留守洛陽，曾同張繡抵禦孫堅叛軍，當時張繡表現出親善之意，或許可以……
當即，高順傳令全軍停步，並向張繡軍高呼求降。
雖然雙方適才還在廝殺，但看到陷陣營選擇求降，張繡立刻傳令徐晃納降。
很快，高順麾下數百陷陣營，紛紛放下鐵矛、鐵刀，頭盔甲冑也脫落，暫時退出這片戰場。
隨著呂布、皇甫嵩退走，以及高順選擇投降後，張繡留下徐晃守衛北門，自已則率領典韋及五千軍，向著內城方向繼續挺進。
……
……
當呂布向南門奔逃時，半路卻遇到王允等人，立刻呼道：“城內勢急難敵，請司徒上馬出城，同往關東退撤，別圖良策！”
王允卻不肯離開長安，反而毅然決然地回道：“若蒙社稷之靈，能夠得安國家，此老夫所盼也；若不能安定國家，老夫願奉身以死！”
“臨危而求苟活，老夫深以為恥！”王允朝呂布一拜，懇求道，“望溫侯代替老夫，往關東向諸牧守傳言，望努力以國家為念！”
“司徒……”
呂布再三勸阻，王允固不肯逃。
四周的喊殺聲，已然是越來越近，呂布再也顧不得，引著麾下數千騎，向南門飛奔而去。
王允嘆了口氣，急往內廷皇宮。
不多時，呂布便從南門奔出，正巧就撞上郭汜軍。
郭汜自恃勇力，挺矛向呂布襲來，呂布則反應迅速，一戟刺中郭汜肩膀，郭汜也從馬上摔落。
所幸左右親兵上前救援，呂布也無糾纏拖延之心，趁此領軍向東南而去。
……
……
此時。
西涼諸將兵馬，紛紛進入長安之中，李傕、郭汜縱兵劫掠，城中百姓、官員死傷不計其數。
其中，更有董承暗中帶路，專門掠襲王允一派，太常卿種拂、太僕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皆死於混亂。
當然，李傕、郭汜雖然縱兵劫掠，但終究沒被貪婪所掌控，二人皆知天子最重要。
於是二人領親信兵馬，朝著內廷皇宮殺去。
當二人抵達宮門，卻見張繡兵馬早至，正同宮門守軍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