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弟不安心養傷,為何到此?”項羽問項莊。

項莊先是有點窘迫的笑著,隨後卻表情一收,變得比之前豁達多了。

“一條手臂罷了,沒有它我也能照樣揮劍,何須靜養?只是聽聞王兄將去鄣城,不得不為王兄送行。”

項羽也笑著拍著他的右肩膀,覺得自已能感化項莊,真是辦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於是兩個人一邊在庭院裡漫無目的的閒走,一邊很自然的攀談起來。那會兒,兩個人可真像有點兄弟的樣子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我要走了?”

“大王難道忘了我還是這裡的縣公嗎?”

他笑了笑。

項羽也笑了笑。

“王兄要去鄣城,這等大事怎能不妥善安排呢……臣弟已經派人到鄣城遞去公函了,也方便他們到時提前迎駕……”

項羽笑意未泯,像有點欣慰。

“這件事,你何須再操心呢?你也有傷在身呢。”

雖然他這樣說,但項莊能聽得出他對他的肯定。於是堂堂男子漢,竟露出了些靦腆。

“臣弟從昨日起就開始辦公了,一些小傷,不礙事的……另外……宛陵縣一個小小的縣城,拿不出什麼護送大王的牌面,只能派遣正卒百人為大王送行,料想一路不會再有差池……”

項羽突然覺得項莊如果認真起來,好像還是挺靠得住的。而從他最開始的迎駕也能看得出:這個人雖然是個糙漢子,但是算不得莽夫,也有他心細如髮的地方。

他想想這一趟來宛陵雖然凶多吉少。不過先得一位薛恭先生,又得一位堂弟項莊,也可謂是不虛此行了……

兩人閒庭信步,又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縣署的廳堂附近。

兩個人看看那已經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不著痕跡的戰場,難免都有些感觸。不過他們隨之而來的就是相視而笑。那噩夢似的經歷,彷彿都如夢般消散了。

但項莊卻突如其來的問了項羽這麼一句。

“我聽說大王之前向薛恭先生打聽過桓興的事情……”

項羽自然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隨口回應一句。

“是啊,不過我逢人無數,早記不得他為人如何了。”

可項莊卻突然浮出一副諱莫如深的笑容,讓項羽看來難以琢磨。

“敢問大王,薛恭先生如何評價他呢?”

“他說他是項氏忠臣,或許沒有做郡守的本領,不過忠心可鑑或許能在沙場上建功立業……”

項羽說完後,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他知道他一定是有話要說才這麼問的。

但項莊又只是那一副笑容,像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季弟難道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嗎?”項羽問他。

項莊想了一會兒,卻言不盡意的這樣說:

“桓興郡守……是個古怪的人吶……”

“……”項羽沉默了,不知他是何用意。

“此言何意?”

但項莊卻彷彿不太方便明說,反而像和他打起了啞謎。

“這個人呢……會做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治理地方嘛……他確實不是很擅長。雖然有一顆忠心,不過他為人卻很偏執!”

“……”

“百姓們也不知對他是愛是恨。前些年……百姓視他如父母,近些年卻都稱呼他為瘋子……”

項羽聽得簡直是一團迷霧,他想:

“那得是怎樣一個人……才能有如此兩極化的評價呢?”

他簡直開始懷疑項莊說的是不是一個人。

“這些話,為什麼薛恭沒有對他我講呢?”項羽又產生了一團疑問。

“那他到底做了些什麼事,竟能落得這般風評?”他問他。

但項莊沉默了,有點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樣子

“這些,還是請大王自已去看吧。我想大王也許會重用他……也許會殺了他吧……”

“……”

項羽都不敢相信自已聽到了什麼。

鄣郡郡守究竟又是何許人也?搞得項莊像是在和他猜謎似的。項羽難免有些不耐煩。

“你有什麼話,大可明言,幹嘛說起話來像在打啞謎?難道你和他有什麼交情?還是想著維護他呢?”

項莊又笑了,不過笑得很認真。隨後他對項羽擺擺手說:

“臣弟這樣做都是為了大王……這種人是殺是留,當全由大王自已做主,臣弟如果先說了,難免先入為主……”

“……”

“如果是該留的人才,卻因為臣弟的一番話被大王當做蠢材殺掉,那麼就是臣弟的過失……”

“……”

“可反過來,如果是該殺的蠢材,卻因為臣弟的一番話被大王當做人才留下,那麼也是臣弟的過失。”

聽他說的這麼稀奇古怪,項羽也真是按捺不住心頭的焦慮。

“那我就讓你來說一說,他到底是人才還是蠢才?”

不料項莊卻直接拜倒在地上,語氣顯得更嚴肅了。

“桓興是一郡之長,也是臣弟的長官……賢與不賢,該由大王定奪,不是臣下敢於議論的……”

項羽見他說的那麼認真,也漸漸放平了心態。

看來,他是該會一會這褒貶不一的桓興了。

“你起來吧,無需如此……”

他這次倒把項莊攙扶了起來。可隨後又有點愁眉不展。

“那為什麼我當初問薛恭,他卻沒有對我說這些話呢?”

“或許……薛恭先生也是臣弟這份想法吧……”他在思考片刻後,鄭重其事的這樣說。

項羽想了想,也再沒有過分深究此事。

畢竟去鄣城早已是既定日程,現在糾結太多也是毫無用處。還不如就像項莊說的那樣,到鄣城去親自看個究竟。

於是項羽也不再想那些糟心事。又拍拍項莊的肩膀,對他說:

“好吧,既然你們都覺得無法開口,那麼就由我親自去看吧。”

項莊點點頭,但顯得拘謹起來。像是剛剛那番對話讓他有些放不開了。

項羽看到這些卻拉起他的手腕,表情釋然的像之前的對話沒有發生過一樣。

“兄弟離別,近在眼前!還空想那些瑣事做什麼?”

他說著拉起項莊,又繼續在縣署閒庭信步了起來。

其實項羽未必不在乎那些事,但他需要表現出一副全域性在握的豁達感!

而他的心頭卻忍不住的在想:

“桓興,你到底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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