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救我”

泰安城郊外的一處竹屋閣樓裡,李慕正坐在塌上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小胖子。

靖安司的司衛制式袍子穿在那人的身上不僅沒有絲毫莊重威嚴,反而帶著點滑稽之感。

“李慕,你就是這麼對你救命恩人說話的,要知道你虎爺昨晚可是頂著刀光劍雨,才把你從吳泗水的手裡撈出來的,你這個沒良心的”!

床榻前面氣急敗壞的不是那劉虎還能是誰,此刻他正指著李慕,一臉幽怨的看著他。

儘管知道他在有意迴避,但是看著他一臉委屈的樣子不想多說,李慕還是壓抑住了心中的憤怒。

大致感受了下身體的情況,三年裡自己苦苦修煉的氣勁在體內寥寥無幾,這讓人絕望。

“我如今身受重傷,想必對你們沒有了任何價值,為什麼...咳咳咳”

彷彿氣急了,他的嘴角又流出了幾絲猩紅,連帶著胸前簡易包紮的白色紮帶也滲出了絲絲紅色。

“我丟,李慕啊,爺費了這麼大力氣才把你背出來,你別一下背過氣去啊”!

劉虎看到他這副模樣也是急了,只是當他接受不了此時的慘狀。

又想到自家姐夫走時的囑咐,這要是一下子嗝屁了,那可怎麼整。

彷彿已經能看到白練丘氣急敗壞的模樣,胖子立馬打了個寒顫連忙從身後的桌椅上拿出一套青色黑邊的袍子,順帶著一塊玄鐵令牌丟給了李慕。

“你可別死啊,答應你的編制,爺可是給你拿來了,你傷好了以後就能去報道了”。

看著劉虎丟過來的靖安司衛制式服裝,撿起床頭那一塊黑色令牌看著其上的字,他的目光漸漸有了光亮,但是嘴裡依舊是憤怒的問道。

“這就是他白練丘的補償”?

“你·你你”

劉虎見他直呼自家姐夫的大名,骨子裡刻著記憶立馬蘇醒,一個健步上前立馬捂住了李慕的嘴巴,小胖眼還四處打量了一圈,見沒有異樣才鬆了口氣。

“你要知道,你一進靖安司就是小旗官,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啊,這可都是白大人給的,多少人想搏一個出位都沒機會”

看著李慕不甘的目光,李虎訕訕的鬆開自己的手解釋道。

確實,他並沒有撒謊,要知道大乾的統治體系就是軍隊非詔不能回城駐紮,而靖安司則是主抓各地的治安亂黨,上到各地官員,下到黎民百姓,先斬後奏,皇權特許。

這權利大的嚇人,這也是李慕為什麼擠破頭想要加入的原因,沒有背景的人一生只能是民,而一個普通的靖安衛便能正式跨越民和官的階層。

“等到你傷勢恢復,以你的實力有了白千戶的背書壓服那些崽子毫無問題,到時候你搖身一變就是我靖安司的小旗官了”

他自然是知道李慕那一晚的彪悍戰績,要知道面對三個第二境的武夫圍殺,還能活著跑出來,這讓白練丘都詫異萬分,這才...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李慕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武侯府的秘藥豈是這麼好吞的!

“要知道我在司裡幹了兩年嘔心瀝血,這都還沒往上升呢,也就你這種天才才能獲得白千戶的青睞”,劉虎看著他呆住了,還以為不瞭解這個小旗官的含金量,連忙給他灌輸著“信心”。

聽聞這句話,李慕瞳孔微縮,看著渾身極不專業的包紮止血,心中也有了猜測。

是的了,自己原先租住的客棧雖然偏僻,但也是泰安城中直轄,昨夜的慘叫聲恐怕是除了自己沒了活口,這種驚天大案要保住自己,白練丘恐怕都難以一手遮天。

只是將自己安排在這明顯是郊區的竹樓裡,派心腹劉虎看護。想必也不會節外生枝,找專業的醫者給自己檢查身體。

“那便謝過劉虎大哥了,他日必當赴湯蹈火,以報白千戶的栽培和虎哥的提攜之恩”

李慕此刻嘴角也慢慢有了笑容,彷彿真的被這“厚恩”所打動,瞬間改變了表情,誠懇的說道。

說著就故作姿態,就要強行起身。

“那能呢,哪能呢,賢弟的事就是我的事,雖然過程略有坎坷,但是潛龍在淵哪能一帆風順”,劉虎見他如此上道,立馬止住了他的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吹捧著。

一個一口一個大哥,一個一口一個賢弟,倒是頗有一番風趣。

“賢弟就在這裡安心養傷,這裡很安全,來日我們定當把酒言歡,另外今日天色不早了,為兄...”

虛偽的客套了一番,劉虎看了看窗外正在融化的積雪,見他已經清醒沒有大礙了,便告辭就想走。

李慕哪能不知道他的小九九,又象徵性著挽留了一下便放他離開了,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談那一晚的事情...

如今寄人籬下,昨晚的襲殺來勢洶洶,翻臉的話恐怕這容身之所也將不復存在,三年來的顛沛流離早已磨平了他侯府公子的性子。

看著窗外漸行漸遠的劉虎,他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拉下窗簾便盤腿坐在榻上,這才仔細的梳理起身上的經絡氣勁。

“噗嗤~”

一大口黑色的汙血便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落在竹製的地板上冒出細細的黑煙,惡臭無比。

“幸好這劉虎沒什麼見識走得早,再拖一會兒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怕是瞞不住了”。

李慕十分慶幸他們沒有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

以一境的實力抗衡第二境的武夫,還是三個,哪有這麼容易。自己服下的秘藥乃是從北梁武侯府帶出來的,後勁極大。

此時已經走出很遠的劉虎可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已經完全忘記了白練丘的囑咐,可能是在李慕一聲聲“哥哥”中迷失了自己,也可能是凍的...

“阿啾~”打了個噴嚏。

“誰又在想念虎爺,肯定是那該死的李慕”,疑惑的看了看身後早已不見的竹樓,隨後又趕緊搓了搓手。

“凍死了,凍死了,這荒郊野嶺的哪有小桃紅家裡暖和,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暖好被窩,嘿嘿嘿!”

劉虎擦了一把鼻涕露出一個機智的表情,又將雙手放進了袍子裡,慢慢的跑了起來。

一邊跑還一邊發出淫蕩的笑聲...

與此同時,竹林閣樓中。

“武侯府秘藥果然厲害,不僅讓我經脈俱斷,氣勁全無,還深中劇毒”

是的,早先他吞下的紅色藥丸便是武侯府為死士準備的,瞬間獲得第二境的力量才讓他逃脫。

以猛毒刺激全身經脈,氣勁瞬間沸騰以此獲得強大的力量。

副作用也很明顯,洶湧的第二境氣勁狂暴的充斥全身,最終因為經脈不堪重負寸寸碎裂,氣勁在肉體中亂竄,生不如死。而那些未消耗的藥力便會化為毒,一併堆積在身體裡,難以排出。

“咳咳咳,噗~”

又吐出一口汙血,李慕坐在床榻上調息,只是嘴唇此刻已經完全成了黑色,看起來甚是駭人。

緊鎖著眉頭,猙獰的咬緊牙關,面容早已因為痛苦扭曲,露出一片沾滿了血絲的牙齒。

“不能喊出來,這點痛苦又算的了些什麼,不能,啊~嗚嗚~~”!!

他終於忍不住到極限了,渾身如毒蠍蝕心,萬蟻啃食一般,但是橫倒在床榻上的李慕卻死死咬住衣襬,不讓自己大聲的喊出來。

喉嚨發出嗚咽的聲響,驚落了竹枝上的碎雪,在這竹樓附近飄蕩蕩宛如野獸。

他不敢在劉虎面前表現出任何不滿,有的只是恰如其分的少年人憤怒,憤怒自己被當做誘餌,他不敢恨。

他不能將自己身體的真實情況告訴別人,因為他知道,一個廢人沒有任何的價值,有價值的狗才是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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