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招搖撞騙
葉真一口水差點嗆出來！
小黑自幼和她在一起，不知道哪裡聽來的這麼多罵人的話！
句句不重樣，句句戳人心！
就比如現在，黑貓喋喋不休的罵著：
“你個女人，年紀輕輕就爬上了主子的床，要是老子娘知道，怕是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撕了你！”
“黑心肝的東西，爬床還不算，還算計主人，遲早爛心爛肺，閻王家的小鬼手段多的是，有你哭的時候！”
“以爬床為榮，你老子娘真是將你賣錯了地方，我看怡紅院挺好，快去上崗！”
“還將淫魂招進門，我這就去跟閻王說，你死了都想當老鴇，讓他看在葉真的份上，成全你！”
“底下的都是重口味，你最好淹死在茅坑裡，說不定閻王都能多看你兩眼！”
葉真扶額：“小黑，你罵人就罵人，別老是帶上他呀！”
小黑一瞪眼：“喵嗚——”
這一嗓子，都差點劈叉了！
它的尾巴，它的寶貝尾巴，差點被夾了，這是多麼嚴重的事故！
要不是閻王沒把門戶看好，能讓淫魂害人？
若不是他們要見義勇為，為民除害，能進到這個院子裡來？
不進這個院子，它的尾巴能差點被夾？
“是是是，咱不怕他，但咱也別惹事啊！”葉真端了勺水：“你不是渴麼，先喝口水？”
黑貓伸了伸脖子，這才感覺喉嚨火燒火燎的，
“喵～”
黑貓跳上葉真的肩膀，就著葉真的手，喝的“咚咚咚”！
青衣丫頭一指葉真：“原來是你養的貓！都給我出去，不許喝我家的水！”
葉真討好的賠笑：“貓渴了，喝完我們就走！”
“不行！”青衣丫頭衝過來奪勺子：“沒教養的東西，說不許喝就不許喝！”
葉真下意識的避讓，勺子裡的水翻湧，一半都扣在了黑貓的頭上！
“嗚——嗚——”
黑貓怒極，弓起背，炸了毛！
它討厭水！
葉真趕緊安撫：“不怕不怕，回頭我生火替你烤乾！”
“嗚——”
黑貓叫的更加淒厲，
上次淋了雨，葉真把它的毛都烤焦了！
“人都死了？”青衣丫頭叉腰怒罵：“還不快將人給我打出去！”
“小翠，何事吵鬧？”一道虛弱的聲音傳來，
葉真轉頭，只見一個打扮素淨的婦人，扶著丫鬟的手走來。
婦人生得很好看，哪怕未戴珠釵，未施粉黛，依舊自帶風流，氣韻出眾。
“夫人，您怎麼起來了？”喚做小翠的青衣丫頭眼底閃過一絲蔑視：
“老爺出門前再三叮囑，讓您在屋裡歇著，不讓你出二門的！”
婦人微微一笑：“日頭西斜了，我出來走動走動，等老爺回來，你千萬別跟他說。”
小翠嘴巴一撇：“老爺的話您都不聽了，我還怎麼敢多嘴？”
“小翠，你越加放肆了！”婦人旁邊的丫鬟滿臉怒容，
婦人拍了拍丫鬟的手：“別讓客人看笑話！”
葉真嘻嘻笑道：“夫人，無妨的，小翠姐姐快人快語，還賞我水喝呢。”
婦人點點頭：“若有需要，再拿些吃食去，看你年紀還小，餓不得肚子。”
“夫人！”小翠抬頭，一臉不贊同：“老爺的俸祿本就不多，你今日施捨這個，明日救濟那個，體諒過老爺的不易嗎？”
婦人一愣，臉上神情尷尬：“只拿些乾糧，從我的晚飯裡省下就是了。”
葉真搖頭，做主子做成這樣，難怪被下人欺負到頭上！
“小女子略懂岐黃，看夫人臉色，怕是許久未曾好好入眠，經常噩夢纏身，茶飯不香。”葉真抬起手：
“不如讓我替您把個脈？”
婦人死氣沉沉的眼裡泛出驚異，葉真這些話說得不錯，她已經有兩個月沒睡過好覺了！
“原來你討水是假的，騙錢是真的！”小翠手指頭戳向葉真：“左鄰右舍都知道我家夫人病了，全城的大夫都請了個遍，夫人的症狀誰人不知？你卻上門來騙錢！”
“瞎了你的眼睛，也不看看這是哪裡！”小翠傲然一抬下巴：“我家老爺乃是戶部郎中沈大人！”
“老爺深受皇上厚愛，這些日子日日都離不開我家老爺，常常留我家老爺在宮內用膳，事事要徵詢我家老爺的意見！”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自找死路！”
小翠說得激動，手指搖搖晃晃，就要戳到葉真的腦門上，
“啊！”
黑貓縮回爪子，杏眼裡全是嘲諷，
說呀，怎麼不說了？
手指頭都給你拍飛！
小翠捂著手，眼淚直流，
她兩三個月不幹活了，手指頭才養的白嫩些，這下被貓抓破了，
不曉得會不會留疤？
老爺會不會不喜歡？
“夫人，昨晚上，您的噩夢更加劇烈了吧？”葉真斟酌了一下言詞：“怕是能聞見不好聞的味道，還能摸到嚇人的東西！”
沈夫人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
一雙美目裡，淚光盈盈，哀慼加惶恐，將一個昔日美人折磨得沒了生氣。
葉真說得委婉，但沈夫人卻像被人剝了衣裳，羞憤難當，
想起昨夜的夢境，和那人說的話，沈夫人鼓起勇氣問道：“姑娘有辦法？”
葉真一拍胸口：“這是我的專業，藥到病除！”
“姑娘請跟我來！”
說是病急亂投醫也好，沈夫人現在只拿葉真當救命稻草，
只有她自己知道，再這樣下去，不過兩三天，自己就要命歸黃泉，
死倒是不怕，怕的是死後還要落得個蕩婦的名聲！
這讓年邁的雙親可怎麼活？
孃家的女眷都要被唾棄，未出嫁的姑娘再也找不到好人家！
小翠還想攔，沈夫人難得的強硬起來：“你去街上買些乾果待客，不得我允許，不許進我院子！”
剛踏進沈夫人的院子，一股糜爛的味道撲面而來。
葉真捂了捂鼻子：“小黑，你在門外守著，那個孽障怕是離這不遠！”
黑貓豎了豎尾巴，在院中一塊石頭旁，蹲下撒了泡尿，一臉恩賜的表情！
還好沈夫人和丫鬟走在前面，沒見到這一幕，
要不然葉真真怕被人趕出去！
“不瞞姑娘，我做噩夢有兩個月了，剛開始，夢中人還收斂，但這兩天，日頭剛落，我就昏昏沉沉，那人……那人越加放肆！”
沈夫人雙眼通紅，說得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