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看起來依舊是那副瘋瘋癲癲的模樣。

他傻笑著,像是有什麼十分高興的事一樣,笑個不停。

他一過來,周圍的人就都避開了,唯獨荊九娘和黃仙兒兩人沒有躲著他。

如意應當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待遇,難得今日有兩個沒有動的。

於是如意盯著她們倆,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你們兩個是好人,爹爹是壞人!”

他分明是個瘋子,竟還這樣堂而皇之地斷定誰好誰壞,旁邊有人聽了,不由得嘲笑出聲來。

黃仙兒一聽這話,不禁也十分好奇。

“陳長老真的是你爹爹嗎?他不是隻有一個兒子嗎?”

旁人聽了如意的話,大抵只會一笑置之,畢竟沒有誰會把一個瘋子的話當真。

可黃仙兒年歲尚小,便當真將如意的瘋言瘋語聽進去了。

先前他便管陳有清叫爹,如今口中的“爹爹”,想來指的就是陳有清了。

前面半句尚能理解,如意被孤立慣了,難得有兩個不躲著他的,他覺得她們是好人也不難理解。可若他話中的“爹爹”指的真的是陳有清,又為何要說他是壞人呢?

按照明兒所說,陳有清待人接物十分寬容和藹,如意卻這樣說他,真是令人難以理解。

誰料,如意聽過黃仙兒說的話後,卻突然低下頭來,數著自已的手指頭,表情十分猙獰痛苦。

他像是在自言自語:“我是爹爹的兒子,可八歲時娘去世了,爹爹帶了平生回來,說他才是自已的兒子……那我說爹爹有兩個兒子,可是爹爹卻說他只有一個兒子。”

聽見了如意自言自語的話,荊九娘便將事情在心裡自已捋了一遍。

陳有清說自已有一個已經故去的兒子。

大師兄說陳有清弄混了兒子。

再結合如意所說的話,荊九娘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想來這如意,多半就是陳有清的兒子。

對方不願意承認,多半是嫌棄他痴傻,或是有了養子、私生子之類的。

但畢竟是自已的兒子,陳有清也不忍將事情做得太絕,於是只好把他留在蒼雲峰裡,照顧著他,也算是盡了自已為人父親的本分。

得知了這些訊息之後,荊九娘帶著黃仙兒吃完早飯離開了。

黃仙兒心裡頭還惦記著膳房裡的那樁事,於是同荊九娘說。

“姐姐,我感覺那個弟子的死,有點奇怪。”

荊九娘心裡頭也覺得那魏濤之死頗有蹊蹺。

既然黃仙兒這麼說了,荊九娘便道:“那我們就再去尋他的孃親問上一問。”

二人再次回到了蒼雲峰大殿的萬丈臺階前。

荊九娘和黃仙兒遠遠抵達那處,卻突然發現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正是那死去魏濤的孃親,她站在懸崖邊緣,似乎正打算跳崖自盡。

荊九娘心頭一驚,立刻衝上前去,拼命將人攔住後,把她拉了回來。

魏老婦一心求死,沒想到卻被人攔了下來,頓時崩潰不已。

她沒有功夫去管荊九娘是何人、又為何出現在此,只痛哭流涕地說:“我不想活了,我真的不想活了,你們就行行好,讓我去死吧!我要去找我兒子、去見我夫君!夫君啊,兒啊,你們把我帶走吧!”

見她情緒過激,荊九娘強行將她拉到了遠離懸崖的地方,想讓她先冷靜下來。

魏老婦已經徹底崩潰,不顧荊九孃的阻攔,立刻就還要往懸崖邊衝去。

“放開我!你不要攔我,讓我去死!”

雖說她只是個凡人,可一旦心志堅定,便拼了命掙扎著往那邊去,想要隨自已苦命的兒子去了,荊九娘頗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人拉了回來。

見她還想自盡,荊九娘連忙出言寬慰道:“我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是何等悲痛,可日子還長,逝者已矣,我們都應該向前看。你也不必絕望,倘若遭受了什麼不公之事,也大可以告訴我,我必會拼盡全力助你解決。”

魏老婦哭泣不止,見荊九娘如此好言勸慰,她這才沒有再尋死覓活的,只依舊崩潰大哭著。

“你一個小姑娘,能幫我什麼啊!我家濤兒死在玄門裡,若是在凡間,還能上衙門告他一狀,可這裡是蒼雲峰,誰會管我們。我連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不知道,連我兒為何想不開、要自盡都不知道,我想幫他報仇都沒有辦法啊!我還有何顏面活在這世上!”

荊九娘對魏老婦說:“我便是專為冤死的苦主報仇的。你如今已是走投無路,何妨試著信我一回,反正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倘若我幫不了你,你再尋死覓活也不遲啊。”

魏老婦對荊九孃的話依舊存有懷疑。

畢竟在她眼裡,荊九娘也不過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身邊還帶著個更小的女娃娃,這樣的兩個人,如何能幫他們娘倆查清真相、報仇雪恨?

可荊九娘說的也沒錯,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倒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於她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於是魏老婦將自已那些痛苦的往事娓娓道來。

“我是個寡婦,一直以來便和我兒魏濤相依為命。濤兒打小便天資聰穎,尤其擅長彈琴吹簫,人人都說他根骨絕佳,濤兒也幸不辱命,被選入了蒼雲峰,學習琴派功法。有一日,他興高采烈地告訴我,他被長老選中,成了關門弟子,我心裡十分替他高興。”

說到這裡,魏老婦又不禁流下了眼淚,大約是想起了自已英年早逝的孩兒,頓時泣不成聲。

荊九娘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是可憐她,伸手輕輕搭在了這位可憐母親的肩上。

魏老婦哭過一會兒後,繼續說。

“後來,我就發覺濤兒休沐回家時,變得越來越沉默,逐漸寡言少語,還不敢看別人的眼睛。而且他睡覺的時候,也還會迷迷糊糊地喊爹。出現了這般奇怪之事,我自然心中疑惑,屢次向他問起,可不管我怎麼問他,他都不肯說。再後來,就是那日,我得知了濤兒自殺身亡的訊息……唉,濤兒就是我的命啊,他就這樣死了,撇下我這個年邁的老母親,我可怎麼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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