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愚忠也是忠呀!說起來此人也是可憐人一個,雖位居高位,卻無半點實權。這些年靠一己之力,操持楊家一眾部曲。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早就撒手不顧了。”趙沉嘆息一聲,替楊三郎不值道。

“大人屬下有一事不明,為何大人為右營統領,位高權重!反觀左營,中郎將一職,怎會如此不堪?”明城對中郎將的存在是疑惑不已,說是左營之首,可更像是一擺設。

“哈哈。你小子,可算問道點上了。左右而營,本是同宗同源。燕王登基之時,便一分為二。左營為王宮禁衛,右營為京畿衛戍。兩者雖有事務往來,卻早已分道揚鑣。

右營大帳常年駐守燕山外,燕都若稍有風吹草動,一炷香的時辰輕騎便可進都勤王。反觀左營,如今被拆的四分五裂;各衛所自成一體,雖有往來,終是各司其職。中郎將又怎樣?還不如你一個千戶有實權。”趙沉哈哈一笑,便解釋道左右二營職責所在,大有不同。

“屬下都中郎將一職,略有所聞。中郎將非將門勳貴不可,任職皆為三年。三年任滿縱使再有才能,也會調離職守。城中四衛所,早就各自為政,中郎將也如同虛設一般。屬下不明,為何燕王還不去中郎將一職。”明城點頭稱是,結合這些時日所聞,心中還是不明。

“你小子不會真以為,堂堂近衛左營只剩下京城四衛所吧?那也太天真了吧?東南西北四衛所相加,不過幾千之眾,連右營的零頭都不倒?右營上下足足有五萬將士,不過右營以確保戰力;時常派兵協防邊鎮各處,此為以戰養戰。”趙沉直言明城還是年輕,看事情還是太過天真。

“大人所言極是,論戰力那還得是右營。難道中郎將所轄不止四衛所?還有其他軍力?這可是屬下顧落寡聞了,禁衛除了四部衛所,還有其他兵馬?”明城一陣撓頭,自己便是禁衛千戶,可還有自己不知曉的人馬,真是讓人琢磨不透。

“那是自然。王室宗親,郡主出嫁,駙馬府邸,這些不都是你們左營的職責。單單靠四部衛所,哪會有這般人數!再說了,白馬龍騎軍燕王直屬,這些不都歸屬你們左營。”趙沉一一為明城解惑,所替白馬龍騎軍,更是神色異常。

“是呀。白馬龍騎天下無敵,民間傳聞白馬不出,誰與爭鋒!這可是我們大燕重旅,神秘莫測呀!”明城一聽白馬龍騎,便想到民間所傳,心中頓時一震。

“白馬龍騎確實有其獨到之處,但也沒有民間傳聞那般,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只不過是白馬輕易不出,過於神秘罷了,世人對其過於猜測。呵呵。燕王曾言拳頭只有在,未揮出去之時更讓人害怕。白馬龍騎雖名聲在外,可終不是大燕最後的底蘊。真希望有朝一日能見識一下,燕王所說的底蘊到底在何處?倘若真有那麼一日,恐怕也是燕都劫難之時。”

趙沉此時喝著明城所送酒水,一口飲下大半,似有微醺。竟然道出燕都隱秘,讓明城左右為難。到底裝沒聽見,還是如何搪塞。

“這,,,大人所想似乎過於久遠,大燕正時國富民強,軍民融合,恐怕不會有那一日吧。”

明城真想裝作沒聽見,王宮密事暗部確實有耳聞,那也不是誰都敢隨意揣測的。經過草木堂風波,明城倒是長了心眼。可又怕掃了人家大將軍的興;便說大燕軍力完善,突破中原,開疆拓土指日可待。

“哈哈。你小子!是個聰明人,未來可期呀!白馬龍騎也好,四部衛所也罷!做到頭也不過如楊三郎一般,怎麼小子,不會也來求籤問卜吧!”趙沉手指明城朗朗一語,面色不改全無懼色。矛頭一直,你小子不會也和楊三郎一般都是來求官的吧?

“不敢不敢。小子如今年少資歷尚淺,能在衛所混個一官半職,已實屬不易。怎敢妄想另闢他處,今日來訪只為拜謝趙帥救命之恩。”明城連連搖頭,心裡雖如此想,但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呀。

“救命之恩?何時?何事?我怎麼全然不知!”

明城一語倒讓趙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直言何時救過他。

“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呀。幾日前,屬下還是世子伴讀,與少師楊浦互有爭辯。最後氣走楊浦,令大王震怒,下令處決屬下。正是大人與李尚書仗義執言,這才讓屬下逃過一劫。”明城回憶道。

“哦。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可都是李牧的功勞,你不必謝我。李牧身居兵部對我等武將可是關懷有佳,我不過是隨波逐流武人報團之舉!楊浦!世家門閥道貌岸然之輩,早就看不慣這些宵小之徒,作亂朝堂!大王雖處罰於你,也應了楊浦辭官致仕。

放心吧你!跟世家比我等武將在大王心裡更勝一籌。什麼狗屁清流名士,不過是蠅營狗苟之徒。真不明白,世子學什麼不好,跟誰學不好,非要學這幫蟲鼠之輩。

依我之見,我大燕起身於馬背。如今四海未定,乾坤不明,就該讓世子入軍戰武。男兒當有男兒本色,上兵伐謀攻城陷陣終不會有錯。常與鼠輩為伍,日後能有何出息!

我看你小子就能言善道,世子伴讀與侍讀不過一字之差?為何不能教習世子?你也曾是步旅小卒。一步步升上來。你說仗都打不勝,談何治國之道。治國安邦?治他孃的腿!”趙沉聞言直說不是自己功勞,可這些武人一聽世家子弟,便如同踩了牛糞一般,頓時惡語相加出口成髒。

“不管如何,兩位大人終是救過屬下。如此大恩,明城謹記在心。至於世家門閥嘛?終不是我等可操控逾越。嘿嘿。屬下雖有些小聰慧,那也是放不上臺面的手段;世子若是真跟屬下學習,那不得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不過今日聽大人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令明城茅塞大開。在戰鬥學習戰鬥,學習治國之道,真是讓屬下大開眼界。以戰養戰,以戰止戰,以戰成戰。這可不是單靠書籍就能學到的呀,還得感謝大人指教點撥呀!”明城一一回道。趙沉有些話雖有些無理取鬧,但細細一品令人回味無窮。

“哈哈。指教談不上,不過是馬背上呆久了,總喜歡長槍策馬,對舞文弄墨毫無興趣。老夫是個粗人,不想這般聯想浮篇。老夫觀人無數,你小子前途無量。禁衛千戶所終不是長久之計,來老夫帳下做個參將如何?不會辱沒你這一身本事!右營協防各邊鎮,戰事頻繁,你來正合適!”

趙沉此事也不知是酒盡醉意,還是對明城有所期待。丟擲參將一職誘惑明城,剛才楊三郎可是甘願當一小卒前往邊鎮。好傢伙,自己隨口幾句便是參將一職,令明城有些腦回路不夠用。

“大人對屬下之惜,令屬下惶恐。屬下不過居身副千戶一職,何敢受此重任。大人高看屬下了,屬下能力尚淺,不敢獨居厚望。”

明城雖心中狂喜,但也不能表於心呀。王家禁衛是那般容易調任的?不然楊三郎能空座其職長達三年?再說了,這老頭看似嘻嘻哈哈;人畜無害的樣子,誰知道憋著什麼壞事。這這時日的教訓可是歷歷在目,都是和這些大員有關。自己還年輕,扶搖直上誰都想;可就怕爬的越高爬的越快,摔的越狠越慘。

“好。不驕不躁,進退有度。又讓老夫刮目相看呀。倘若你毫不猶疑便應之,老夫就要關門謝客了。可恰恰你沒有如此做,倒讓老夫有些期待了。我還得繼續考考你,你身起陽明城邊旅。說說對邊鎮有何看法?”果然這糟老頭是在誤導自己,差一點就被下逐客令。

“一個字苦。百姓苦,將士更苦。上寒與我燕國並無接壤,可硬生生的打成一片。至是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城破人亡,所到之處無不是人間煉獄。

陽明城一戰,鐵甲軍竟翻越橫山千里越境,直指我大燕城池。意欲何為?不過是要打通陽明城後,順江由北到南直流而下,瓜分中原。可他們為何就沒想過,如若此計可行,燕軍鐵騎早已踏破中原。”明城直言民苦,兩國相戰莫名其妙。

“你呀!看的通透呀!一個苦道盡千言萬語。何止民苦,國家更苦矣!大燕疆土太過狹長了,四面楚歌。邊軍各鎮更是數不勝數,遼東有備倭防止各遊牧民族的軍屯;兗州自冀州黃河流域,邊鎮不下數十座,更有西邊三鎮以防上寒來犯。

你說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日日防賊的道理。這些軍備一日開銷,便是白銀無數。我燕國早已虛耗殆盡,只剩一副軀殼搖搖欲墜罷了。倘若是連這幅軀殼也保護不當,你我還能在此相談甚歡?”趙沉一言難盡,所說的道理不過毛之不存,皮將焉附,覆巢之下無完卵。

“是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之前聽說漠北草原,去年遭了天災。到現在尚未緩過神,這也正是為何不能與鐵甲軍一戰。恐怕燕王早已看清一切,這才默許世家門閥紛紛出仕。一來這些人家世頗豐,可取之用之。二來便是要靠這些人來整頓吏治,提升國力。至於三嘛,無非就是制衡我等武將。”明城一聲嘆息,直言天災人禍不可避之。如今燕王所想破局者,竟是世家門閥。

“你說的對也不全對。治國安邦提升國力民力,這些人還有些道道。可若是不安心於一隅,染指各旅軍事,那可真成燕國的心腹大患。倘若真有那麼一日,老夫拼掉一身性命,也要再做一次馬踏世家門閥。”趙沉越說越激動,恨不能宰幾人來止癢。

“文官為將?呵呵。大人過於高看他們了,也低估大王才智了。此事自古便無之,自古便是將軍守沙場,文官座朝堂。大王不會如此昏庸無道。倘若真有那一日,也是燕國的磨難之日。”明城一臉黑線,不可思議道。

“最近大王總掛在嘴邊一句話: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不知道你聽說過嘛?倒是讓我等武將戰意燃燃,夢迴沙場。”明城一臉尷尬,這不正是自己當日回覆燕王的話嘛。何止聽過呀,都是出自自己這張嘴呀。

“嘿嘿。是呀。聽起來就讓人提氣,戰意凜冽,殺氣騰騰。若燕王真有此心,我等武將皆該與君同行,為君分憂。我等武將官員無論身在何處皆要做到:若有戰,召必回,若有戰,召必往。”明城信誓旦旦,拍著胸脯以表決心。

“好!好一個,有戰召必回,有戰召必往!就衝這句話,老夫定要與你一醉方休。來人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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