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趙沉老爺子席間對吟,酩酊大醉直至傍晚。席間二人相交甚歡,這老爺子人不壞呀。對明城包容萬加,只可惜明城酒量不濟,應接不暇。幸虧趙文凱傍晚時分從右營歸家,明城才如救命稻草一般,抓緊趙文凱雙手久久不願鬆開。

“送我回衛所,我不行了。快被令尊灌死了,多待一刻就要吐了。”

“哈哈。明兄。小弟不知該如何說你是好!家父少年從軍,這酒量可比軍齡還要長!連一眾老將都不敢和家父暢飲,你可倒好,硬要往刀尖上撞呀。”趙文凱一陣笑意,直言今日明城撞了南牆了。

“嘔,嘔嘔。回衛所!”明城用盡全身之力,生生擠出這一句話。

第二日一睜眼,明城腦子一陣炸裂。渾身難受,如死過一般。搖晃著身軀一步步下床,拿起一壺茶水就往嘴裡送。幾口猛灌立時舒服多了。這才發現自己並不是在衛所,有可能昨夜不省人事,被留宿趙府了。這可丟人丟大了,日後傳出去不得被嘲笑萬年。

“來人。”

“大人醒了!奴婢這就取來衣物,大人稍等。”

明城汗顏無語,自己這得醉成何樣。一點也想不起來呀,只記得昨日見到趙文凱,之後什麼也不記得。來人遞上明城的禁衛服,早已清洗晾乾。

“哈哈。明兄早呀。昨日睡的如何?”趙文凱此時不合時宜般,進入房間嬉笑連連。

“在下不勝酒力叨擾了。真是失禮呀!打擾貴府了,還望趙兄恕罪。”明城連連作揖道歉。

“無妨,無妨。明兄還真有幾分初生牛犢不怕虎呀。我家老爺子的酒量,滿燕都恐怕未逢對手。你這不是羊入虎口嗎,何必較真呢?”趙文凱對明城譏諷一頓,便讓其不要太較真。

“只要趙統領高興,在下豁出性命也願意。”

明城此時豪言壯語,忘卻昨夜告饒模樣。趙文凱一副這可是你說的昂,可別後悔。立時讓明城閉口不言,笑而不語。

“統領大人呢?在下告退,替我相令尊告罪。”明城直言不敢再見趙沉,讓趙文凱替自己告饒。

“放心吧。今日朝會,家父早就進宮了。衛所那邊我也派人替你告假了。不著急,用過早膳再走。”趙文凱直說不用擔心。

“多謝了趙兄。”

“嘿嘿!沒什麼丟人的,不過醉酒一次,無需如此。昨夜可是酩酊大醉,站不立其身,隨風而倒。吐的渾身汙穢,我也沒有法子留你一夜。”

“哈哈。趙兄不會將在下醜態傳出去吧。”

“明兄說笑了。在下豈會乘人之危,放心!兄弟嘴嚴著呢。”

一頓早膳讓兩人吃的是客氣連連,互相恭維。全無昨夜與趙統領吃的痛快,喝的痛快。不過也是,明城對將門虎子有些反感。這恐怕都歸功於世子殿下,與幾人相見也不過是寥寥幾句。昨日李牧尚書未在府,明城也是不願與李兵相交。今日也一樣。早膳一過,明城便告退趙文凱。

明城看的通透:自己終不是勳貴圈子之人,硬要往裡擠難堪的不過是自己罷了。世子也好,勳貴也罷,都是承父蒙陰之輩;與自己終是殊途異路。如今看似相向和氣,眾將有一日背道而馳。

衛所中今日到有些冷清,休沐之人所剩無幾。一打聽才知道,館驛各國使節還未離去。弟兄們,還在堅守崗位。令明城心中一陣自責,說好了要替眾人分憂。自己倒好為奔前程,與人飲酒歡笑,撂下一大攤事。實屬不該呀!

“老大辛苦了。小弟真是不好意思,昨夜與人醉酒。實屬不該!還請老大責罰,小弟絕無二話!”

傍晚時分,王勇一行才堪堪回到衛所。明城一臉羞愧難當,不住自責道。

“哎!你我兄弟何必如此。日後若是有事,打個招呼便是。衛所一應事務有我在,你放心忙你的。怎麼?去找趙統領了?哥哥知道。禁衛所雖是門高戶大,可對於你而言,終不過是龍在淺灘。唉!正有好的去處,哥哥不會阻礙,只願你有一日飛黃騰達。苟富貴,勿相忘。”王勇深明大義,一眼就能道出明城所想。苟富貴,勿相忘。是在提醒明城,他的根在此。

“老大。我,,,我愧對於你呀,愧對於眾兄弟呀。一日為禁衛,終身是禁衛。小弟以後不會再胡思亂想了,請老大放心。”明城語塞,一時不知如何說起。

“言重了弟弟。大哥早就想開,你並非池中之物。與其讓你留在衛所碌碌無聞,不如成人之美放你一羽展翅。他日若能高歌凱旋,可別問了這幫弟兄呀。”王勇連連擺手,直說自己不是要強留明城。

“老大。。。我愧疚呀。真是讓小弟羞愧難當,恨不得鑽入地縫。”

“不必如此兄弟。人生路漫漫,少年多磨難,未必是壞事。不過日後少了這幫弟兄關照,你得改改性子。右營倒是個好去處,趙統領對晚輩後生多有提攜關照,也不失為一名將。去了右營可別給咱禁衛丟臉昂。”良藥苦口,忠言逆耳呀。不是交心過命之人,如何會對自己如此傾心親歷。

“小弟謹記在心。可現在還未有眉目,不過是小弟悶頭亂撞罷了。老大放心,禁衛一日,一日就是吾家。”明城感動十分,向其保證連連。

“嗯。早走晚走,遲早的事。禁衛一職,做到頭不過是中郎將一職。看看如今的中郎將楊三郎,終日恍恍惚惚無所事事;閒散一隅之地,倘若你成了他那般,終是我不願看到的。不過既有此心,便無愧眾兄弟對你的關照了。”

中郎將呀!成也是他,敗也是他。三年一任,混吃等死。三年一過,兔死狐悲,再無人憐。

說起中郎將一職,昔日也曾輝煌無限。可隨著歲月流轉,近衛左營被拆的七零八落,各部又精細分工。禁衛四所之上有禁衛府所理,白馬龍騎成了燕王直屬步旅。其他各部或併入它營,或入了宗室府邸,成了宗室直屬親衛。

最後東南西北四衛所,權利越來越大;竟能染指民間事務,連禁衛府也裁撤之。四衛所各成一體,自成一衛一府。中郎將一職也愈顯愈無名,之後被燕王所裁撤,也慢慢被人所淡忘。

楊三郎為保全楊氏一門,甘願為閒棋冷子,輾轉於燕都各部均是碌碌無聞,守護楊氏門戶多年。只有中郎將一職,是其職位最高的官職。京都傳聞,楊三郎鍾情於文月郡主。楊鎮虎失蹤後,不止留下一眾部曲,還有郡主文月獨對燭光淚灑千行。

這些年。楊三郎能夠忍辱負重,堪於一隅;多有文月郡主關照之。不然燕王也不會封其,一個塵封已久的中郎將一職。民間傳聞多為謠傳,但無風不起浪。楊三郎對其家主忠心耿耿,至於對文月郡主是何種情愫,世人只能揣摩無從得知。

“中郎將?呵呵!恐怕楊三郎卸任,此職也終了矣。燕王不會再開恩,賞誰閒職吧。”明城一聲冷笑,一聲嘆息。這一嘆,不知是為誰嘆之。

“對也不對。中郎將一職,看似雞肋一般。實則位高權重,一令可調燕都禁衛盡出。只不過是楊三郎不願如此為之,也不敢為之。不代表下一任接替者,不為之。大王既能重提中郎將,其意深遠。不是你我能夠揣測的。”王勇一語道破明城所想,令明城直言還是自己目光短淺呀。

“盡人事,聽天命。朝堂上風雲斷起,世家門閥如今攪的昏天地暗。各部大員都無能為力,我等不過是車前小卒,又能何為!”

“好。兄弟說話直爽。盡人事,聽天命。世家門閥如今也不過是,在朝堂掙得一席之地,跳樑小醜一般。可若是真隨了其願,接下來才是可怕之處:黨爭朝爭禍起蕭牆,到了人人自危之地。那才是我大燕真正的禍端。”

王勇此刻心思陰沉,與趙沉一語成讖。竟然都直言世家之害,重於泰山。到底是武人報團,還是黨同伐異?明城自認為自己只是局外人,亦可助局前行,亦可攪局混亂,但他也有觀局的權利。豈不知自己早已入局難自拔。

“是呀。山雨欲來風滿樓,大廈將傾,人人難避呀。”

“兄弟。聽哥哥一句忠告!不要與世家走的近。我知道。陽明城一役,你與世家達成某種共識。他們這些人生來便凌駕於人之上,恨不能世間萬物都攔於懷。兄弟自是聰慧過人,可你要與一眾世家為伍,終是分心乏術雙手難敵呀!萬不能玩火自焚,自毀前程。”

自從認識王勇,此人便無不提點自己。有的時候自己都感覺,這大哥也太能叨叨了吧。可今日之交,句句於心,字字如刀,深入明城心間。難道已到了是非存亡之時?不應該呀。

朝堂之事,明城也是略有耳聞。燕王不過是封了世家門閥幾名末流官職,別看如今蹦躂的歡,能蹦躂多久誰也無從知曉。怎會讓王勇如此沈重?難道是自己逾越之舉,傷了王勇的心?也不應該呀!聽著怎麼如此悲切,到底有何事發生。

“老大一番肺腑之言,小弟銘記於心!”

“嗯。該說的都說了,大哥也就不再嘮叨了。早點休息吧,明日還需入館驛值守。”王勇一臉疲倦,剛要起身回房,又坐了下。

“老大還有何事相告?”

“差點忘了正事交代了,館驛各國使節均已離去,只剩上寒一國獨留。你猜猜帶隊之長是誰?”王勇一拍大腿,差點忘了告訴你了。

“拓拔宇!”明城回道。

“你,,你知道?”王勇一臉不可思議。

“知道。大王華誕那一夜,在太和殿外相遇,我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如此。既然兄弟你見過拓拔宇了,我也就不廢話了。上寒一行人頗多,以拓拔宇為首,不過還有一人,估計也是位公子王孫。此刻停留館驛,遲遲不願離去。其心不明,不知要做些什麼?”王勇一臉擔憂,與拓拔宇交鋒還是謹慎點好。

“還有一人?不會是上寒三公子拓拔晨吧?聽說上寒世子大位未定,上下均以三公子為首。寒王何意,將兩位公子出使我大燕?”明城發問連連,令王勇搖頭不止。

“不知道呀。若正是兩位公子來使,定有所圖。依我看,不過是考校兩位公子才能。畢竟上寒三位公子皆為龍鳳,手心手背都是肉,寒王也難以抉擇。”王勇猜測兩位公子來使,不過是寒王考校二人,明城卻是一臉不信。

“沒那麼簡單。上寒世子之爭,可比我燕國要複雜的多。只是如今不知道,他們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

“奧。對了!拓拔宇託我告訴你,說要見你一面,就在館驛。”王勇這才想起拓拔宇所邀約。

“拓拔宇要見我?”明城不可置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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