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嶼洲指腹不著痕跡摩挲。
這是他思考的習慣。
要是在他家寶貝身上作畫,那幅畫一定會極美。
江懷見他失神,提議道,“陸總要看看嗎?”
江懷的話打亂了他的思緒,陸嶼洲回神,眼裡微不可察的情愫褪的乾乾淨淨,一副清冷自持的模樣,看不出任何的痕跡,“可以。”
現在得了老闆的指示,江懷火速去辦。
沒了江懷,辦公室內只剩他一個人思緒浮動。
陸嶼洲垂下眸,輕輕拂著茶盞。
他從未和女人如此親密過,放在之前他也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個人兒能讓他欲罷不能,他對許枝意的慾望來勢洶洶,但他家的寶貝是個只會口嗨的小白兔,骨子裡怕得很。
昨晚,他強忍著沒動她,將從書裡學到的知識付諸實際,效果似乎是好的,畢竟她的表現可以說是非常舒服。
一隻鳥啪嗒一聲撞在辦公室的窗上,被撞得生疼,它用翅膀揉了揉腦袋,調頭繼續飛著。
陸嶼洲眉眼帶笑。
他有耐心慢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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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枝意到醫院時許弛已經在門口等著她。
這一路上那輛火紅色的跑車動靜真不是一般大,也不知道向陸嶼洲看起來這麼矜持的人怎麼會買這輛車,但她轉念一想,一切有跡可循,畢竟陸嶼洲內裡騷。
許弛領著她往內走便將事情的原委告知。
“陳昆一見到小樂就撲過來,嚷嚷的話很是難聽,小樂因此受了刺激,我將她送到最近的醫院,還好沒出什麼問題。”
嚷嚷的話很是難聽?
許枝意腳步頓住,美眸輕掀,“有多難聽?”才能讓現在如此陽光的女孩受刺激。
許弛想到此氣不打一處來。
陳昆真不是個東西。
“他說小樂是掃把星,先是克得陳家沒有兒子,又克得他散盡家財,還……”許弛頓住,拳頭猛得襲向一旁白牆,發出抨擊聲。
剩下的話太過毒辣,他說不出口。哪裡有親生父親會盼著自已的女兒死,這個人簡直無可救藥。
還好人流不多,只有零星幾人聞著聲探來視線。
許枝意連忙上前檢視他的情況,手搭在他用力弓起的背,拉回他快喪失的理智,“弛叔?”
許弛洩了氣,眼底猩紅幾分,大口大口喘著。
許弛的話沒說完,許枝意就已經猜到一二,她柔美精緻的小臉上盡是冷意。
陳昆就和狗皮膏藥一樣不斷粘著許樂。
是錢給的不夠到位?
不是,陳昆好賭,她給的錢財都已經被他敗光,如今不過是想再從許樂身上討到好處罷了。
許樂的情況還算好,躺在床上安穩睡著。
她懸著的心放下。
病房外,許弛佝僂著背靠在牆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垂著頭,眼神空洞。
許枝意心裡一緊,指尖撫上他的肩膀,安慰著:“弛叔放心,這樣的事不會再出現了。”
她親自去解決這個狗皮膏藥。
今日‘墨韻’早早清空了場子,許枝意坐在會議間的主位上,慢條斯理一顆一顆捻著佛珠,身後立著六名黑衣保鏢,這是她頭一次將許父許母為她準備的人帶上。
手機叮叮咚咚,她隨意掀開眸子,入眼的是陸嶼洲的訊息。
qgg:「寶貝在做什麼?」
陸嶼洲是知道的,她這個時間段基本都在‘墨韻’,許枝意要回復的指節停滯在空中。
她總不能說準備教訓人吧?
不行,陸嶼洲會直接殺過來的。
她慢哄著人,「在想哥哥呢。」
只是這句話的影響力顯然更大,男人下一秒就是一句,「等著,馬上來。」
許枝意:……
她立馬把那句話撤回。
qgg:「?」
「什麼意思?不想的意思?」
「阿意得到了我就不珍惜了?」
噼裡啪啦就是密密麻麻的位元組,讓許枝意臊紅了臉。
什麼叫得到他,她哪裡有?
他們兩人都是打直球的性格,她立馬駁回,「哥哥給我了嗎?」
會議室響起有序的敲門聲,她抬了抬下巴,在示意下,兩名保鏢領著一個男人進來,但男人死死扒拉著門框,不肯再前進一步。
許枝意收起手機,臉上的笑意褪去,一雙清冽的眸子審視著中年男人。
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是樸素老實的長相,可那雙眸卻很是渾濁,他警惕瞧著她和一眾保鏢,眉頭擰巴。
“你是誰?”
他才走出家門就被兩名穿著黑色制服的魁梧男人帶來了這,起先以為是討債的,他撒腿就跑,但沒逃過。
許枝意打量著他,實話說她和陳昆只見過一次,是在她救下許樂的那晚,後續的事都是許弛和手下的人在辦,陳昆不認得也很正常。
她神情淡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著:“你不是一直想進‘墨韻’,怎麼?現在不進來,是需要我再請你嗎?”說到最後,她話音加重,陳昆身旁的保鏢一副要將他架起的架勢。
陳昆是欺軟怕硬的性子,面前的一個個黑大高個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他縮了縮脖子,快步走近幾步,但從面前這個年輕女人的話音中,他聽懂了她是這個地盤的主人。
主人……
他眸色一亮。
把他那個便宜女兒買走的似乎就是個年輕又漂亮的女人。面前這位大概就是正主,他冷哼,大大咧咧拉開一張椅子,椅腳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他坐上去,翹起二郎腿。
“你就是買那個賠錢貨的大頭。”
“不管怎麼樣那賠錢貨都是我陳家的人,身上留著我的血,和你這個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我們家的事,你憑什麼管!憑什麼不讓我見她!”
“我是她爹,她的命歸我,就算我現在讓她去死也是她該受的!”
“呸,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今天找我來想讓我離開我女兒?我告訴你休想!”
陳昆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飛出。
許枝意眼皮輕折,逐漸沒了耐心。
真夠聒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