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意隨著清風慢慢染遍北城,‘墨韻’窗外的樹木被微風縈繞著沙沙作響,蔚藍的天空時不時飛過幾只鳥兒鳴聲點綴。

畫室內,只見女子身著淡色旗袍,緊裹手臂的衣袖過肘,裙身至腳踝,袖口和裙襬上是精緻的白邊,領口的盤扣遮住了白皙的肌膚,襯得天鵝頸柔美,盤扣一側是一道小小的雛菊圖案,三千青絲被一支雅緻的木簪挽著,淡雅而又知性。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她的嘴角不自覺翹起,在溢滿春意的時節裡猶如含苞待放的花蕊,綿綿的,手中的畫筆也隨之停下。

畫室的大門被敲響,許枝意纖細的睫毛微抬,回過神來,道了聲進,她將畫筆小心放在一旁,轉過身子,見到來人時眼底閃過一絲驚訝。

“紀先生?”

她還以為是陸嶼洲呢,這幾日來陸嶼洲時不時就往‘墨韻’跑,她沒有刻意隱瞞自已已婚的事實,但沒事也不會特意提起,陸嶼洲來的頻繁,現在工作室上上下下二十幾號人都知道她已婚且有一個黏人的老公。

許樂沒少因為陸嶼洲吃味,她是兩頭哄。

但不過這種感覺還不錯,陸嶼洲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她臉紅心跳的次數日益見長。

紀丞清晰地捕捉到她眼裡一閃而過的失望,她以為來人是誰?陸嶼洲嗎?

是啊,陸嶼洲是她的合法老公,偏偏這個事實讓他的心一陣一陣抽痛。

他掩住眸底的暗淡的光,恢復一如既往溫文爾雅的模樣,慢慢走近她,紳士地和她保持兩臂距離,“阿意妹妹,我是來和你道歉的。”

那日的宴會分外熱鬧,豪門權貴好不熱鬧,可對於他來說卻如同在鬧市一般,心裡得不到片刻寧靜,他的心恍若被打翻的小船,隨著時間推移,小船越來越沉。

小時候見到她時,她小小軟軟的一隻,後來因為一系列的事,他隨父親離開北城,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在惦記這個妹妹,起初他是將她當妹妹看待的,紀家只有他一個孩子,他沒有母親便覺孤獨,許母給了他許多關愛,許枝意更是一個小太陽,是他失去母親的那段昏暗日子裡的光。

他父親是打定了主意要完全摒棄北城的人與事,許家將她保護的很好,他遠在國外,竟一點她的音訊都沒有,直到回了北城,沸沸揚揚許陸聯姻的訊息廣為人知,北城津津樂道,他才發現自已的心酸得要命。

他的媃媃妹妹嫁人了?

這個認知讓他當天喝的酩酊大醉,可酒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他越喝只越清醒。

那一刻他才想明白,他根本不是將許枝意當妹妹看,他喜歡許枝意,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對她的感情變了質。

本以為他沒有任何機會,但父親無意透露二人結婚的真實原因,他第一時間想的是她可能不是自已願意的,她只是迫於荒謬的言論罷了。但那日她看陸嶼洲的眼神卻給了他當頭一棒,那種眼神他再熟悉不過,是喜歡,是愛慕,是佔有,是獨特的。

他清醒的意識到,他的媃媃妹妹再也回不來了。

那晚他去了酒吧買醉,時子沐找上他,竟陪他一同喝酒。

時子沐嘟嘟嚷嚷道他剛喜歡上一個姑娘,下一秒就告訴他人家姑娘結婚了。

紀丞持著酒杯的指節頓住,雙眸不著痕跡瞥了他一眼。

沒想到他也會有和時子沐面臨同樣的境地的一天。

他輕嗤了聲,自嘲笑了笑:“誰不是呢。”

時子沐顯然沒料到他會說這話,腦袋宕機,當即愣住,恍若呆若木雞的雕塑。

他聽錯了?

他應該是聽錯了。紀丞這樣的也會情場失意?O國不知有多少女人喜歡他這一掛的,就連他妹妹也喜歡紀丞,每天都追著紀丞,偏偏紀丞不為所動,他都看不下去了勸了好幾次他妹,可人就是不聽。

要他說啊,他妹妹就是個倔脾氣的,牛都沒她倔,她認定了紀丞就必須是紀丞,追了紀丞整整兩年都不肯放棄。

這次紀丞回北城,她本是要一起跟來,不料被母親扣在家裡。

過了半晌,時子沐終於把他的話消化了,紀丞一杯一杯酒下肚,儼然喝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勢,不由令人心驚。

他攔了,但沒攔住,紀丞喝多的結果就是嚴重傷胃,在醫院裡待了好些日子。

許枝意靜靜看著面前的男人,比起在宴會見到他那日,今日的他顯然是有些憔悴,臉色泛微微白。

她沉默了幾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於紀丞,她的存留的記憶不多,只隱隱約約記得他從前住過許家,她聽母親說過,兒時她與紀丞關係頗深,她還稱他為丞哥哥,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早已不再是當初懵懵懂懂的許枝意,二十年的可以改變很多,尤其對於一個四歲的小孩來說,記不得很正常,所以那聲丞哥哥她是喊不出口的,紀丞於她而言是一個近乎陌生的人。

“紀先生也是無心之失,我先生並無大礙。”

只是事實,陸嶼洲那晚還可以生龍活虎一會說“只當妹妹”,一會去酒吧逮她,他好的很。

傷口她看了,確實再晚一點醫治就要癒合了。

紀丞搖搖頭,“不只是為了這件事,還有畫的事。”他冒失了,許枝意明擺著不會接受,他卻還一再嘗試。

他想明白了,他現在對她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她怎麼會隨隨便便接受一個陌生人的饋贈。

“是我太過唐突,但妹妹你相信我我沒有惡意。”他眼角柔和,很是真誠。

“我可以重新當哥哥這個角色嗎?”語調中帶著些期待與忐忑。

兩家的長輩是好友,他隱秘的心思父親並不知情,許枝意已經結了婚,他沒有必要去破壞她的幸福的婚姻,他的喜歡對於她來說只會是負擔。

他可以繼續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兄妹之間的,沒有任何負擔的喜歡,只是單純的保護。

若是有一天陸嶼洲對她不好,他一定會替她出頭,以兄長的名義。

畫室玻璃窗外,兩個腦袋擠在一處,是吳柏和許樂為首,兩人的臉都快貼到玻璃上。

畫室內兩人背對著窗,讓人看不清情況。

許樂眉峰輕蹙:“怎麼走了一個又來一個?”

這幾天有個號稱枝意姐姐老公的男人天天和她搶枝意姐姐,她已經酸死了,現在又來了一個?

吳柏是被她拉來墊背的,他微不可察嘆了口氣,“你就死心吧。”一天天就想著霸佔枝意姐。

“我才不。”她一掌落在他肩膀上。

“總有一天我會把枝意姐姐的老公踹開,搶走枝意姐姐。”

話落,周身的溫度似乎低了幾度,沉冷的陰風從兩人身後陣陣襲來,兩人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許樂雙手蹭了蹭起的雞皮疙瘩,“怎麼突然這麼冷?”

吳柏:……

他不說話,他不敢說一句話。

身後的死亡凝視就像針一樣刺向他裸露的肌膚,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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