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
陸嶼洲沒料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喜歡是什麼感覺?”
顧雲行饒有興致給他普及,雖然沒見過豬肉但見過豬跑,“大概就是你很喜歡看著她,她開心你就高興,她靠近你你整個人都像被掏空了腦子,簡而言之就是一片空白,心跳加速,情難自禁想要親她,時時刻刻關注她的一言一行,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時間保護她,看到她和異性離得近心裡就酸的要命……”
顧雲行每說一句,陸嶼洲的心就往下沉一個階梯,他腦海裡浮現許枝意笑意嫣然的臉,只覺心臟不受控制酥麻。
他放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隱隱青筋隆起。
他好像……
真的喜歡上許枝意了。
可她顯然只將他當作哥哥。
這個認知讓他的胸口堵得慌,胸膛間的悶意讓他的喉間乾澀幾分,手指緊握成拳。
恰巧顧雲行大刀闊斧說完了。
他閉了閉眼,壓下心裡的雜亂,語速比平時快兩分,聲線淡淡嘶啞,像是在自欺欺人:“沒有,只當妹妹。”
醫療室內異常安靜,門開著一道縫隙,字字清晰的話隨著空氣因子流淌至門外,許枝意眸裡的光暗淡了些。
她的心彷彿被一雙無形的手捏住,生疼,讓她喘不過氣來。
妹妹……
她本是想來看看陸嶼洲傷得如何,在過道里恰好問了侍者,只是輕微破皮出了血,她這才放心,幾步到了醫療室門前,不料竟有‘意外收穫’。
顧雲行問陸嶼洲的問題她都聽到了,等待陸嶼洲回答的過程中,她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可答案並不是她想要的。
明明知道攻克陸嶼洲的這條路艱且長,可她聽到這話心裡還是會有落差感。
明明陸嶼洲的種種表現都是喜歡她的痕跡,為什麼說出來的話還是把她當妹妹。
許枝意真氣他的榆木腦袋不開竅。
不行,再待下去她會忍不住進行把陸嶼洲的狗頭打爆,還是得先去平息一下。
她抬腳離開了走道,一如她來時那般無聲,房內的二人對此一無所知。
陸嶼洲的回答在顧雲行意料之中,他不過是隨口一問。
他調笑著將剝好的橘子遞給陸嶼洲,每一片果肉上的細條紋理都清晰的很,“喏,陸哥。”
“我當然知道你從小就和小意感情好,小意在你這我放心。”
顧雲行剝的橘子陸嶼洲嚐了。
很酸。
**
半島酒店總統套房透過落地窗可俯瞰北城的車水馬龍以及外灘沿岸的美麗景緻,寬敞大氣的會客廳內,雅緻的色調與中式字畫相融。
許枝意端坐在落地窗前,長長的髮絲鬆散,眼眸微微眯著,像一隻愜足的小貓。光無疑是偏愛她的,在她泛著紅暈的臉蛋上親吻著。
“他說把你當妹妹?”姜梔詫異道。
她離開一會功夫,就發生這麼多事。一會是顧雲行找顏歡假扮女友,一會是從前玩伴找上門來,這些都不是最絕的,陸嶼洲才是最絕的。
許枝意垂著的眼眸閃爍了一下,眼睫輕顫,像是蝴蝶找不到停泊處,“嗯。”她鼻音很輕。
顏歡和姜梔對視一眼,明顯感到她情緒實在低得要命。
“要不我去把他綁來,直接把人睡了?”姜梔挪近她,再次提議道。
自家閨蜜現在就栽在陸嶼洲這棵樹下,都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要是得到了或許……會好些?
“說不定你睡過後就發現男人都那樣,然後就把他拋棄了。”
許枝意沒有回答,顏歡先駁回了她的建議。
“還是得用我的方法,讓他知道你不止他一個哥哥。”
“對了,你今晚住這陸嶼洲他知道嗎?”
三人在這待了十分鐘,顏歡才想起這個問題。
許枝意搖搖頭,“我沒告訴他,我還沒整理好情緒。”
她還沒整理好情緒見陸嶼洲。
她知道攻克陸嶼洲不容易,但一直沒有進展,她心裡也會難受。
陸嶼洲在醫療室說的那句話就像魔咒一樣徘徊在她的腦中,凌冽的語氣恨不得和她撇清關係一般。
她的心被揪的疼,眼尾的紅更深了。
人沒事做就愛胡思亂想,她不該讓自己內耗的。
許枝意扶著落地窗直起了身,姜梔和顏歡齊齊抬眼看她,只聽她清脆道:“附近有個酒吧,約嗎?”
姜梔和顏歡的答案是……約。
於是三人風風火火趕到了酒吧,此時正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空氣裡瀰漫著酒精和荷爾蒙的味道,男男女女在舞池裡搖曳,她們來的巧趕上了還未結束的男模秀。
三人仍穿著宴會廳的禮服,與喧鬧幽暗的酒吧格格不入,一進門便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
姜梔隨意找了個卡座,男模秀看看也不錯。
顏歡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就怕被人發現,縮在了卡座的角落。
沈導的電影快上映了,她得乖乖的不惹事。
三人看著就十分不凡,服務員連忙恭敬迎了上來,把經理也喊了出來。
恰好經理今日跟著老闆去了紀家宴會回來,瞧見三人後,趕忙退後。
心下狐疑。
這三位怎麼來這了?這個點不應該還在宴會里嗎?他回來的時候還瞧見陸總在找陸太太。
他是有眼力見的,讓服務員好好招待著,絕不可怠慢,而後重返紀家辦宴會的酒店。
照許枝意的客觀來說,今日的男模秀是好看的。
肌肉線條流暢有力,迎面而來的力量感,讓她有了動筆的念頭。
她抿了口酒,視線落在往回走的一位男模身上,多看了幾眼。
這人側臉與陸嶼洲倒有三分相似。
服務員受了經理的交代,必須好好招待這三人,他雖不知道幾人身份,但一定非富即貴,見許枝意的目光停在一處,他順著望去,眼裡閃過一絲瞭然,朝身後吩咐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