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喧鬧四起,周圍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明明佈滿歡快的氣氛,可許枝意卻只覺心裡荒蕪一片。
她像是沙漠中的人,迷了路,找不到方向。
姜梔和顏歡擔憂看著她,她們頭一次見許枝意情緒如此外露。
手機螢幕亮起來電顯示,在酒吧的陣陣呼喊中一次又一次暗了下去。
肉眼可見的視野暗了下去,許枝意抬眸,眼裡的失焦慢慢恢復便被面前的場景驚住了,原本的煩悶被掃去了些,詫異對身旁的兩人道:“你們叫來的?”
姜梔、顏歡:!?
誰懂?喝口酒的功夫臺上的男模就光著膀子全堵她們卡座了。
光天化日之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幹了啥。
姜梔:“……不是。”她快結婚了,最近爸媽耳提面命讓她乖點。
顏歡:“我哪敢在這時候搞這出?”被沈導知道了,不得削她。
其中一位男模很是主動,替姜梔倒滿了酒。
本來他們還在想誰能這麼大牌把他們全請動,現在看幸好是來了,這幾位不僅看著貴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們這家酒吧有些不成文的潛規則主要還是看顧客的意思。
“小姐,我給你按按。”他抬手就要落在姜梔的肩膀。
姜梔往顏歡那躲了躲,“婉拒了哈。”
他進了一步:“小姐不用跟我客氣。”
姜梔:……
“我沒跟你客氣。”
顏歡快笑死了,還好她縮在裡面。
卡座這麼大的動靜引得人頻頻側目,有的人湊近了幾分一窺究竟,五光十色的燈光打在眾人身上,他們一致的停下動作,將視線都投向此處。
打碟的DJ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眯著眼瞧著這副沒遇到過的盛況,還好那位服務員臨場反應快,忙上臺提醒,酒吧重新恢復鼎沸,只是眾人的注意力早已飄遠。
許枝意隱隱約約聽到隔壁卡座的談話聲:“現在兩三個男模已經不夠,居然一次喊了二十來個,真是見世面了。”
“可不是嗎?”
“這就是坐擁佳麗三千的感覺?”
“羨慕了,愛了愛了。”
“旁邊是誰啊這麼財大氣粗。”
許枝意:……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人不請自來。
“你不開心?”耳畔男人聲線低低,語氣中含了幾抹傷懷。
許枝意眉心輕折,冷淡回應:“沒有。”
“你們去別處吧,我們這不需要這麼多人。”
男人不死心,坐在了她身側卡座上,“可是我想陪著你。”刺鼻的香水味席捲她的鼻腔。
許枝意:!!!
嚇得她往顏歡那擠。
顏歡:……
真的要變成肉泥了。
酒吧入口處傳來一陣騷動,可遠不及許枝意的卡座來的驚人。
事實證明二十多個男模的威力是無法撼動的。
白花花的大膀子讓人第一次看的如此頭疼。
男人見她躲,不由委屈道:“你不喜歡嗎?”
許枝意:……
不用看都能感受到顏歡投來的戲謔目光,這傢伙被她和姜梔圍在中間看的戲倒是不少。
她忍不下去了,毫不留情對著男人道:“你有點太油膩了。”
男人見兩次無果,記起方才服務員的交代,不能惹得大小姐不悅,如今她語氣已是不耐,他只好失望退了下去。
可惜了,錯過了這般的好機會,這三位小姐看著都是萬里挑一的人兒。
還沒等許枝意緩過氣,又是一道陰影灑下。
真是沒完沒了。
她不悅抬眼,入目是和陸嶼洲有幾分相似的臉,是方才在臺上的那個男模。
她的視線定在他的側臉。
現在近距離看,兩人差得有些遠,陸嶼洲臉部線條和輪廓冷硬,五官深邃,帶著久居上位者的沉穩與魄力,這是旁人難以擁有的。
一想到陸嶼洲,她的心裡又開始泛起絲絲縷縷的疼,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苦澀。
“這酒濃度低。”
骨節分明的手掌將酒杯順著光滑的桌面移入她的視野中。
她稍稍失神,她見過最中意的手是陸嶼洲的,看慣了後便覺得其他都是一般。
她的注意力順著手指而去,撞入男模淡淡笑意的眼眸。
“我叫林逸塵。”
他的眼裡很清澈,眉梢眼角溫柔似水,像是清冽的柔風。
“許枝意。”滿含怒意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嚇得她一個哆嗦。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尋找聲音發出的方向,陸嶼洲靜靜望著她,眼底滿是冷意森然,下頜線條緊緊繃起。
陸嶼洲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喊她全名,她好似在課堂上被老師發現開小差般,眼底閃過心虛。
不過很快她就反應過來。
她心虛什麼?她又沒偷又沒搶的。她怕什麼,陸嶼洲都說了把她當妹妹,她不過就是來喝個酒罷了。
經理見到這場面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他才離開一小會,吩咐服務員好好服侍陸太太,他去知會陸總一聲,誰知道竟撞見這個場面。
他這是帶著陸總抓姦?
偏偏服務員此時見他回來邀功似的跑到他面前,“經理,我聽了您的吩咐好好服侍幾位小姐。”
經理眸色一頓,他還有什麼反應不過來的,悄悄瞥了眼陸嶼洲,見他已經朝許枝意走去,壓低聲線,手指點著服務員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你啊你真是害死我了!”
“還不快去把這些人都撤回去!”
“可是……”服務員想反駁。
“沒有可是,再不撤明天我們全體喝西北風!”
服務員此刻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迅速疏散男模。
在他還未動手前,男模就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讓陸嶼洲透過。
沒辦法,這男人氣場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