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搬出梁秋生作擋箭牌也是意料中的事,賀家垌那百把畝田土他是從梁秋生手上包過來的,按理賀家垌的人找不上吳良,要找也只能找梁秋生,梁秋生再找吳良。賀家垌的人根本不清楚吳良跟梁秋生的關係,只曉得村裡把荒地承包給了吳良做大棚,實質不關村裡的事,是梁秋生私人與吳良的交易。如果不是發生吳良打人的事,根本冇人去想著找吳良的麻煩,反正國家農業補貼一樣有進,與其荒著還不如讓吳良去種。可打人就不行了,地免費給你種,工錢卻拖著不給,問急了還打人,就太過分了,堅決要把地收回否則給地租。

賀家垌灣的組長是賀人龍自家屋裡的老弟,他從中也冇撈到油水,不幫屋裡人難道還幫你吳良?賀人龍把情況一哇,當組長的老弟肯定要出面幫一把了。所以電話裡,話哇得比較嚴厲,白讓你種了這幾年,要麼給地租,要麼收回,否則強行拆了!

吳良把問題拋給了梁秋生,而梁秋生又拋給了我,想讓我給他擦屁股!也不曉得梁秋生怎麼想的,我怎麼可能為他善後呢?電話不應該打給我!

不過,口頭上還得答應,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視情況而定。如果吳良識趣,願承擔責任,一切就冇事,否則慢慢來,不怕不就範。假如梁秋生非要替吳良擺平,那麼對不起,就一塊收拾。

我要江玌觀打他舅舅電話,問組長是如何跟吳良說的。賀人龍說,電話冇哇要拆他的大棚,就哇要收回自個種,除非給地租就不收回。那大棚莫哇拆,不拆都爛的爛垮的垮,哪還有大棚樣子?吳良莫不是倒打一扒,冤枉我們拆了他大棚,好敲詐一筆錢!

吳良這傢伙說不定還真是賀人龍講的那樣,故意把事弄大,想趁機弄筆錢!以吳良的性格,他還真能於出葛樣的事!他給楊所長梁秋生都葛樣講,他們信以為真,萬一鬧點小事,會被吳良往大了說,拆了棚子總得賠償吧,不賠就叫派出所找你!

江玌觀趕緊對賀人龍說:“舅舅,千萬莫拆吳良的大棚,也不要扯他的菜,只問他要地租,不拿地租就要求收回,到時村裡出面跟他交涉!”

“曉得曉得!我老弟也是葛甲意思!目的還是要他拿錢!”賀人龍大聲說道。

路過江崇文的屋,發現他院子裡那條已瘦了不少的狼狗趴在地上,狗脖子上套著皮套,皮套又繫著鐵鏈,鐵鏈系在院牆邊的樹幹上。江崇文都呷了上餐冇下餐,難怪狗瘦成這樣。

我把車一停,掏出手機打江崇文電話,關機!難怪梁秋生打我電話,要我去賀家垌看看,原來江崇文的手機打不通。

江崇文莫不是還冇起頭?江玌觀下車去喊,剛踏進院子,那狼狗便警覺得叫起來,忽然的吠叫,著實嚇了江玌觀一跳,“死狗!想死噠!江主任,在屋裡嗎?”

不曉得是狗叫聲吵醒了江崇文還是江玌觀的聲音吵醒了江崇文,江崇文帶著忪惺的聲音傳了出來:“哪個?哪甲老人嘎!”然後,披著外衣的江崇文開啟門出來了。

“原來是你兩個?進屋進屋!”江崇文掏出外衣口袋中的煙來發。

江玌觀說:“你甲手機還關機啦!”

“差夜裡打到四點鐘進屋,手機冇電了,一直在充還冇看手機!”江崇文說。

“難怪了!你甲擺子鬼!你看下有好多電話了?”江玌觀說。

江崇文一路小跑進屋,邊走邊說:“兩個進來坐囉!我看一下手機有哪些人打電話來。”

“等一下來坐!你還冇洗臉嗽口,也還冇呷!”我想先把村裡低保戶公示名單貼一下,反正不用到處貼,村部跟大路口貼幾張就行了,貼完再來江崇文屋裡耍。

“還真有幾甲電話,梁支書打了四五甲,不曉得嗎個事?”江崇文已拿著手機出來了。

江崇文已經在打電話了,離得遠,不曉得他打給誰,多半是打給梁秋生。江玌觀本想開口問,被江崇文用手勢制止了,看江崇文一會滿臉堆笑,一會又連連點頭,還連說了幾個“好好好”。

江崇文放下電話,說:“江主任,梁支書要我跟你去賀家垌看看情況,開頭我手機關機冇打通,要我一定管到賀家垌灣裡的人莫亂來,要不會呷虧的。江會計,看來你舅舅喊灣裡的人找吳良的夾盤了!”“夾盤”在耒州話中是麻煩的意思,並有不懷好意的意思。

江玌觀只是笑笑,卻默不作聲。

“你兩個等我下,我漱下口就走。”江崇文說完又進屋去了。

江崇文再次出來時,手裡拿了好幾塊餅乾,並順手剝了兩塊丟在地上,讓狼狗呷,看來這就是他跟狼狗的早餐。江崇文要遞給我和江玌觀,我們沒要。

我們來到賀家垌賀人龍屋裡,賀家垌的組長賀人橋也在,賀人橋我是賀人龍自個屋裡的老弟。江玌觀問賀人橋打吳良的電話怎麼說?

賀人橋說:“吳良葛甲東西一口翻腔,哇他是從向陽村村裡租的土地,跟賀家垌冇關聯,要找也是去找向陽村村裡!有本事你賀人橋就帶人拆大棚,到時自然有人找你!反正口腔蠻硬,一點軟腔話都冇得!搞得卵扯了,真要收回,寧肯荒也不給他種了!”

賀人橋在半杯谷酒的刺激下,越說越氣,口水四濺了。

待賀人橋哇完,我給他發了支菸:“老賀莫激動,跟他討租金可以,但千萬不要真去拆大棚,口哇可以,千萬莫來真的,萬一氣頭上拆了,本來是申爛棚子,到時吳良咬緊要賠新的,就不好了!”

“江主任,我估計吳良的大棚也會完蛋了,搞不得好久了,頭兩年那陣勢好大,鎮裡市裡還有衡陽市的領導來視察,你看現在還有大棚的樣子嗎?種的面積一年比一年少,產量一年比一年底,反正有好多搞手了!”

吳良所謂的大棚基地,群眾心裡明鏡似的,隨時都有倒閉的可能,現在討要工錢也是正確的,再不討,恐怕真會打水漂了。

“老賀,正是葛樣,倒閉公司巴不得有人來搗亂,好趁機敲一筆!千萬莫上當!”江崇文笑著對賀人橋說。

開始聽賀人橋跟賀人龍講一些吳良的往事,自然是冇一句好話。卻也不得不感嘆吳良的命不好,背時,投資什麼虧什麼!

坐了個把小時,我掏出手機當著幾個人的面對江崇文說:“該給梁支書交差了!是你給梁支書打甲電話還是我打?”

“你打!有些話我不好哇!我也是跟你來的!”江崇文說。

“你還講寡理?行!我那就打了!”我邊開玩笑邊撥了梁秋生的電話。

電話通了,我開始彙報情況:“梁支書,我到賀家垌灣裡瞭解了情況。灣裡的老少都哇吳良不是甲人,灣裡的田土讓吳良作了幾年,不要一分錢租金!太不曉得示好了,人家討要工錢合理合法,吳良不但不給還動手打人,田土無論如何都不給吳良作了,要收回!不收回就要拿租金!老少逼組長賀人橋找吳良要收回,賀人橋也冇辦法了,同意灣裡人的意見要收回!”

我故意說賀人橋給吳良打電話是因為灣裡人給逼的,以免梁秋生與吳良記恨賀人橋。賀人橋自然曉得我的用意,報我一個微笑。

梁秋生問:“賀人橋打電話找吳良,吳良嗎答覆的?”

我說:“吳良哇,他承包的田土跟賀家峒冇一點關係,他是從向陽村村委會梁支書手上承包的,你賀家峒找我不上,有本事去找梁支書!葛一下,激起賀家峒灣裡人的火氣了,非要拆了吳良的大棚!”

本來吳良只說去找向陽村委會,我直接說成找梁支書了,目的是看他的反應,並間接挑撥一下他倆的關係。

梁秋生聽了,並沒有反應,只是“哦哦”地聽我說。

“梁支書,我真不該來!又不關我的事,好不容易勸倒他們莫去拍大棚,結果,賀家峒的人轉頭就罵我了,哇村裡收了吳良的租金,一分冇給賀家垌灣裡,你們村幹部呷了種冤枉。”

梁秋生自然不敢反駁,他心裡或許在嘀咕200塊錢一畝的地租是怎麼讓賀家垌灣裡的人曉得了,多半是之前吳良無意中透露了。畢竟吳良是出了錢的,是難有戒備心的。

“梁支書,現在我受死了,賀家垌的人逼緊我,哇我是村主任,非要我代表村裡收回田土,自個作,不給吳良作了!我對情況一點都不懂,問江主任,他也哇不太清楚,連吳良跟村裡有冇得租地合同嗎他也搞不清!既然賀家垌人非要收回自個作,那我收回,反正村裡群莊也不得到好處,何必還給吳良作呢?”

“江主任,收不得!千萬莫收回,吳良是跟村裡寫了合同,合同在我身上!”梁秋生終於開始慌了。

“既然有合同,那就好哇,梁支書你那天帶合同來村裡,跟吳良還有賀家垌的人正式坐一起哇一下!看合同如何寫的,到期了嗎?不合理的再重新寫一下,老是免費給吳良種,群眾也不會肯了!”

“還有幾年我也不記得了,找到合同再哇!”冇說來也冇說不來,梁秋生就掛了電話。

不管他,讓他跟吳良去合計。

我對賀人橋說:“老賀,於公於私你都要追著打吳良的電話!每天打一甲,打到他關機,逼他回來處理!”

賀人橋點頭:“要得要得!”

離開賀家垌,江崇文說去白鷺湖呷飯打牌,我跟江玌觀考慮到下午吳良會來派出所,不如就在圩上耍算了,楊所長一打電話就過去。一聽我們去白鷺湖,賀人龍說他也去,一個看堂客,另個搶我們呷飯。

但到白鷺湖後,我冇同意讓賀人龍搶呷飯,一個事還冇辦成,先呷飯感覺不太好,二個賀人龍年紀這麼大,賺兩個錢也不容易,真不忍心讓他請客。最後,還是我付的錢。不過,江玌觀建議:“你先付了也行!等下打撲克,贏了的請客!”江崇文也贊成,覺得這樣好些,輸贏賺餐飯呷。

江崇文對他那條狼狗真不錯,自個呷飽了也冇忘了狗在餓肚子,從飯店弄了一大碗飯拌起剩菜剩湯,用方便袋裝好,借了老闆的摩托車送給狼狗呷。

我們打牌還是在白鷺湖賓館,這已是我的腳印窩了,幾乎有空就會過來,不是謝三寶謝桃生打我電話,就是鎮裡領導打我電話,無非就是打牌賭錢。這次冇叫外人搞,江玌觀只會打撲克,差甲腳,便把江橋生叫來了。反正也不曉得打好久,楊所長的電話說來就來。

結果打到四點鐘了,還冇接到楊所長的電話。難道吳良葛甲傢伙不來了?害我們白等了一下午倒沒什麼,他居然連楊所長都敢騙,真是甲人才!

忍不住給楊所長打了電話,楊所長說吳良還冇來!應該不會來了吧!不過放心,處理也不急於這一日兩日,住院照樣住院,人講好了再哇,反正住得越久,到時也賠得越多!吳良不急我們急啥?

話是這樣講,但賀人龍兩公婆是巴不得早點了結,至於醫藥費也只三五兩百快錢,他承認最好,不承認也不強求,關鍵是那兩萬塊錢工錢。現在住院也是逼吳良拿工錢的辦法之一。賀人龍心裡還擔心住得太久,吳良越不願出錢呢。

老實講,吳良失約,有點打亂了我的計劃,我可冇蠻多工花在這上面。原以為有派出所出面,還不是分分鐘就解決了。

吳良不見面,你還真拿他冇辦法。傷勢也不重,也不好逼派出所,就是逼派出所,派出所也是組織雙方協商解決。看來還得想法子才行。

我想到賀人橋,要他出面代表賀家垌強烈要求收田土,寫份申請,村民簽字蓋章,然後要村裡出面解決。可村裡又聯絡不到吳良,冇辦法只有帶賀人橋來鎮裡,懇求鎮裡出面把吳良叫回來!那時,不怕吳良不露面!

我把想法一說,江玌觀認為可以,只有幾方面用力才有效果。江玌觀當即寫了份賀家垌灣要求收回田土的申請,交給賀人龍,告訴他去找賀人橋幫忙,主要是要找灣裡人簽字,人越多越好,理由就說收回自個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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