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無憂幾人緘默無言。

僧人的話語,如一柄尖刺凌空懸於幾人的心間。

他說的沒錯,他給的提示已經夠多了,甚至還為他們做了許多的鋪墊。可他們還是失敗了一次,連後殿都沒能進去,曹無憂還因此死了一次。

從僧人的視角來看,屬實是無能廢物至極。

“目前只有我們能幫你,除了我們,你別無選擇。”

曹無憂冷然開口,未曾露怯。

“況且,我們初來乍到,就已經察覺到後殿有問題,人員也沒有任何折損,沒有你,戳破大相國寺陰謀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聞言,僧人複雜的看了曹無憂一眼,沉思良久,最終輕嘆道:

“確實,這些年來,只有你們來了此地。”

曹無憂從軒轅曦手裡接過一杯剛斟好的茶水,輕輕品嚐。

這是他的習慣,裝腔作勢之前總愛喝兩口清茶,一則是為了掩飾自己緊張,避免露出破綻,另一方面,就單純是為了裝13了。

我就問問,一個花季貴族少女給你斟的茶,你喝不喝?

曹無憂緩緩嚥下茶水,抬頭吐出一口熱氣,神色舒緩,輕聲道:

“那晚,紙人的不再出擊,寺人的恍若未覺,包括貓尾酒館,乞丐,都是你安排的吧。”

僧人笑著承認,“不錯。”

“為什麼選擇來見我們。”曹無憂突兀問道,這個問題很重要。照理說,潛伏了少說十幾年之久的人,沒道理因為幾句詩,和他們做的微不足道的事,便全然相信他們,捨身來見。

僧人笑道,“因為你是傷官。”

如平地起驚雷。在僧人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曹無憂幾乎剋制不住的要起身殺了這妖孽。

他是傷官的訊息絕不能暴露,否則,就算是當今人皇親自開口,也保不住他。

傷官之名,人人得而誅之,可不是一句笑談。

一旦洩露,曹無憂,將舉世皆敵。

澎湃的殺意頃刻包裹曹無憂的全身,清月恐懼的在腰間不住顫慄。他的手已經撫上冰冷的刀柄,但他還是冷靜剋制住了自己將要出刀的手,眼前之人只是個凡人。沒有威脅,沒有必要現在就殺人滅口。

軒轅曦溫柔的摁住了他撫在刀柄上的右手,握緊又鬆開。

秦陽丈菊則惶恐而又震撼的看著曹無憂,身子不自覺後撤兩步。

原本同流合汙的同盟,只因和尚的一句話,就產生了裂隙。

曹無憂拿起茶水,手掌輕微的顫動,好在夜色遮掩,並不看得出來。

“大師說笑了,我一個普普通通的京城來客,怎麼可能會是傳說中的傷官。傷官,已經千年未曾現世了。”

“施主,今年可否是十八歲?”

僧人突然幽幽問道,兩眼直視著曹無憂。

“是。”曹無憂漠然道。

僧人忽而一笑,“是啊,十八歲的孩子,怎麼會是三千多年老謀深算的傷官呢?”

十八歲三個字眼,僧人壓的極其重。

曹無憂不動聲色,岔開了話題“先說說你這些日子的發現吧。”

僧人一笑置之,“貧僧自小便從大相國寺長大,原本不過一介小沙彌,整日掃院擔水,忙忙碌碌。”

“不過就在貧僧十二歲時,曾追逐一蝴蝶,誤入大相國寺後山,在那裡,貧僧見到了以往未曾想象過的事物。”

曹無憂說,“一尊阿修羅像?”

“不錯。”僧人點頭,臉上有懷念神色,“貧僧當時頗為驚訝,不,應該說是驚恐。我大相國寺佛門聖地,怎麼會供養這等汙穢邪惡之物。”

“直到後來,貧僧才明白了為何。”

關鍵來了!眾人盡皆屏息凝神。

僧人緩緩說道,“貧僧查閱了諸多典籍,阿修羅,有禍亂求力之訴求。供養阿修羅,能獲得禁忌之力。”

“但光供奉,是無法獲得恩賜的。”

“還需引活人祭祀,並且死前越痛苦,所得到的恩賜便更強盛。”

什麼老套的故事情節。

曹無憂心裡暗自吐槽。

“你的意思是說,大相國寺內部有人在偷偷祭祀換取力量?”軒轅曦問。

“沒錯。”僧人應允,“同時,方丈他們,應該還在背地裡不斷誆騙新的香客人物來此獻祭。”

“可是,劇團,和鬧鬼之事,如何說呢?”軒轅曦問。

僧人答道,“這是附贈品。”

“附贈品?”

“沒錯。寺裡的妖僧們宰殺無辜香客之後,收集魂魄,以七魂三釘之法煉為傀儡紙人,每日演練,編排成團。被獻祭的無辜百姓死前往往極度痛苦,所煉出的傀儡也強大異常。時日一多,就慢慢成了氣候,不知不覺走露了風聲。”

“貧僧雖然不知道方丈住持究竟所求何事何物,可我大相國寺西方淨土,絕不能陷入這阿鼻地獄之中。故而還請諸位施主一展神威,還我大相國寺朗朗乾坤!”

僧人脊樑挺直,斬釘截鐵,倒有幾分法相莊嚴。

曹無憂驟然發問,“那你呢?你就沒摻和進去?”

要說這僧人真那麼正氣凜然,他是絕不會信的,人都是追求對等的生物,那些方丈住持不可能叫他毫無付出就得到這些,他一定也做過些什麼。

面對質問,僧人粲然一笑,大袖飄搖,露出了其下一直掩藏的右手。

瘦削的右手此刻已枯黑一片,鷹爪般的手指上黑氣繚繞,氤氳密佈,透露著不詳的氣息,有繼續向軀幹擴散的趨勢。

僧人輕聲佛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曹無憂再次問道,“你想要什麼?”

他們已經失敗過一次,並且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可沒有什麼交心的心思,唯有互相知道利益訴求,他們才敢放心大膽去做。

“貧僧只求大相國寺蕩穢滌清。”

曹無憂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僧人。

既然他不願意說,他也沒道理強求。只是,這任務是國師安排的,他根本沒得選。

可惡!為什麼第一次出任務就這麼難啊!

山海境的紙人,甚至可能還有。撲朔迷離的大相國寺,一點情報沒有隻能靠自己摸索。這真的是他們這支初出茅廬的小隊能完成的嗎?

罷了!

大不了再死一次。

曹無憂咬牙道。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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