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曹無憂等人十分順利的來到了後殿。

不同於以往,此刻正值午後。僧人們都回房休息了。

那位自稱罪懸的僧人從一個隱秘的後門光明正大的接應曹無憂幾人進入。

偌大的後殿,此刻陽光明媚。

漆黑的大修羅像凶神惡煞,一雙銅鈴大眼狠戾非凡,六根粗壯的手臂各執利器,蠻橫狂暴。

對於丈菊,這是第二次見這修羅像。對於曹無憂幾人,卻是第一次。

饒是軒轅曦見多識廣,可見到這參天徹地的修羅像時,也是由衷感嘆,做的真不錯。

這等手藝,這般細節。即使是王都裡最好的雕塑師傅,恐怕也需耗時十幾年之後才能完成。

而這小小的大相國寺,就在這段不算長的時光裡,悄無聲息的把他做成了。

恐怕,這大相國寺的水,遠比他們想象的要深。

罪懸和尚走上前,輕車熟路的來到阿修羅像之後,手在寬大的腳背上輕輕一摁。

轟隆隆~

不算大的聲音響起,阿修羅像腳下一塊樸實無華的地板緩緩平移挪開,露出其下黑黢黢的洞口。

罪懸和尚回頭招呼一句,便率先跳下。曹無憂緊隨其後,也一把跟上。

隧道很窄,陰暗潮溼,在兩側牆壁上,有火把燃燒。這種火把布匹經過油浸泡風乾,燃燒時間要大大超越普通的火把,枯黃的燈光映照著幾人前進的路。

曹無憂打量四周,“這是,你建的?”

“當然不是。”罪懸和尚否認道,“這是方丈他們做的,我只是偶然誤入,便記下了。”

曹無憂若有所思。

罪懸和尚接著說道:“我少年時,有一回偷偷溜進後殿,方丈來尋,我慌不擇路之下,不小心觸發了機關,進入了此地。”

“上次,你是怎麼讓那些僧侶沒發現我們的。”秦陽突然問道,這也是軒轅曦他們想知道的。

“其實沒什麼。”罪懸和尚笑道,“我用了迷魂香而已。”

“迷魂香?”曹無憂心中一驚。

此物乃夜遊司出品,號稱天上地下,無物不倒。再威猛健壯的漢子,不知不覺中聞了此香,也要一頭昏死過去,更可怕的是,當你睡醒之後,將對迷暈期間發生的事渾然不知。

這樣的禁用產品,大相國寺也弄得到嗎?

“前幾日那些紙人呢?”曹無憂問道。

罪懸和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見過有那些鬼怪白日出來害人的嗎?”

曹無憂沉默。

罪懸和尚搖搖頭,“要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麼要白日來此。”

“那方丈住持他們呢?總不能一個不在吧。”

“他們被我支開了。”罪懸和尚說,“我同他們說,最近城裡來了個新的戲班子,有幾個好材料不錯,當祭品的話效果非凡。”

“看到你在他們當中地位不低。”曹無憂意有所指。

罪懸和尚毫不遮掩:“那當然,畢竟許多髒活累活,都是我在做。”

言語間,一行人已經走到了通道的盡頭。

一個偌大的廣場頓時出現在了幾人之前。

森森白骨點綴其間,中間有河流彎曲流過,數以萬計的屍骨,湊成了一副詭異的太極圖。在太極圖中間,有一座精心搭做的戲臺,雕樑畫棟。其間,有一座由黑色不知名材料做成的圓臺,似是祭臺。

從觀感來看,應該也是人骨。

軒轅曦面容瞬間冰冷,怒然發問:“你們到底殺了多少人!”

罪懸和尚不做回答,只是面色由緩轉為凝重。

“小心了,這裡我也沒怎麼來過。”

曹無憂回頭給了秦陽一個眼神,秦陽頓時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做起開路先鋒。軒轅曦則去了最後,作為斷後。

幾人如履薄冰的從隧道上的臺階一步步前往中間的戲臺。

其實曹無憂也有想過要不要不走臺階,直接跨越過去,但看了看深達十幾丈的高度,決定還是從正路走吧。

豆大的露水從山壁上跌落,砸落在地上,臺階上,眾人的衣服腦袋上。

曹無憂問,“你們是把後山挖空了嗎?”

這麼大的空間,恐怕只有挖空後山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建立起來了。

罪懸和尚點頭承認。

白骨森森,經過長時間的潮溼浸泡,已經變得脆生生的,曹無憂幾人一踏上去,就嘎吱作響,稍稍用力,便吱呀破碎。

臨近了祭臺,曹無憂才看清,此刻,那戲臺旁邊,竟有一位面容嬌媚的女子,被雙手縛在祭臺邊上。

曹無憂仔細端詳,這女子臉上還有未卸去的殘妝,應該剛登臺唱戲不久。更為重要的是,雖然姿色不俗,可她的左眼確實黑黢黢一片。

一瞬間,曹無憂就想起了前幾日罪懸和尚塞給自己的那一枚藍瞳眼珠。

軒轅曦關切的快步上前扶起女子,檢視情況。曹無憂則神色警惕的注視著戲臺上默然站立的華貴紙人們。

層層疊疊,足足有三十餘個。

倘若都如那晚活過來,他們這些人,除了他以外,恐怕是走不出這裡的。

當然,前提條件是羅睺願意再救他。

秦陽問道,“我們該怎麼做?把這祭臺毀掉就行了吧。”

當初制定的目標是,發現並搗毀拓舍城的陰謀。如今已經到了目的地,應該能解決問題了吧?

“我的建議是原路撤退,趁沒人發現,抓緊報官,帶著人一舉殲滅這裡。”丈菊提議。

“不行的。”罪懸和尚搖頭道,“你太小瞧方丈他們了,現在拓舍城的官員,十之八九都是他們的人,這片小小的土地,早就被蠶食殆盡了。”

“那便再遠一點,去臨近的城市取得增援,我就不信這片地域都是他們說了算。”

罪懸依舊搖頭,“不可能的。你們來的太晚了。”

他伸手指了指漆黑的祭臺。

現在,黑色已經蔓延到極頂部,仔細看,只有正中心的巴掌大的地方,還閃爍著瑩瑩的白骨色彩。

“臨近城市,來回少說也要五天,五天時間,已經夠方丈他們完成祭祀了。”

曹無憂沉聲問道,“完成祭祀後,會如何?”

罪懸和尚漠然道,“鬼門大開,方丈等人徹底化魔,拓舍城一城子民皆為血肉,楚王得一得力干將。”

秦陽想到了什麼,剛想開口詢問,曹無憂卻隱晦的向後一抓,叫他閉了嘴。

“怎麼做才能毀了這祭臺?”

曹無憂拔出清月,在漆黑的臺子上敲敲打打,寶刀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祭臺上卻連一絲刀痕都沒留下。

“沒用的。”罪懸和尚說道,“這祭臺用陰月所生之人白骨打造,輔以百獸精血鍛鍊,再鋒利的刀具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靠你這把刀,想摧毀他,少說也要砍個十幾年。”

曹無憂也不氣餒,把刀又插回腰間。

“那你說,我們該如何。”

罪懸和尚笑意盈盈,俯身湊到了曹無憂的耳邊,說出的話,叫曹無憂瞬間繃緊身體。

“用孽炎。”

曹無憂緘默。

“我真不是,我要有我肯定用了。”

罪懸和尚雙手抱頭,“那就沒辦法了,等著一城活祭吧。”

軒轅曦突然插嘴道,“我是紫微,可以嗎?”

話語如春雷炸響,所有人驚駭的轉向軒轅曦。

紫微?鎮世七星之首的帝星?

罪懸和尚驚愕不已,但很快轉變為狂喜。

“行啊,怎麼不行,鴻蒙紫氣是天底下最為純潔的事物了。”

軒轅曦點點頭,上前就要動手輸入紫氣。

點點紫氣在她指尖浮現,如絲帶般流淌流入祭臺中心的白區,僅剩的骨白色迅速轉變了華貴的紫色,鴻蒙紫氣與周邊漆黑的色彩一相遇,便如沸水蒸騰,一縷縷黑色氣息在空中蒸騰消失。

罪懸和尚眼中狂熱神色更濃。

眼見著紫氣就要完全吞沒祭臺,曹無憂猛然出手,一把推開軒轅曦,腰間清月霎時出鞘,腳下天罡戰步驟然踏出,瞬息間貼近了罪懸和尚,刀刃寒氣繚繞,赫然便是雪憐刀法,只是剛開始,他就火力全開!

“秦陽!”

曹無憂一聲爆喝,秦陽頓時身形挪動,長刀毅然出鞘,裡應外合夾擊去罪懸和尚。

面對如此猛烈的攻勢,罪懸和尚面不改色,依舊平淡笑意,雙手憑空抬起,掌心漆黑如墨,剛硬似鐵,兩刀相撞,只發出了幾聲金鐵交擊聲,便無功而返。

“幾位施主,這是為何呀。”

罪懸和尚輕笑一聲,眸中黑氣瀰漫,邪氣橫生,如鬼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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