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徐洛繁接到於南的電話,他說蕭哲然喝醉了。

喝醉這個詞,和蕭哲然這樣的男人一點也不沾邊,根本不像蕭哲然能做出來的事,騙人的吧!

徐洛繁沒多想,回了句:“那你好好照顧他。”掛了電話。

蕭哲然對酒精過敏,吃不了一點帶酒精的東西,更別說明知自已過敏,還喝酒,這不等於小龍蝦往熱油鍋裡跳嗎?

剛睡著幾秒,於南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於總,我和蕭總只是合作關係,別再打來了啊!”徐洛繁迷迷糊糊地說完,把手機放到一邊去,累了一天了,她只想睡個好覺,“有什麼事,找我小舅媽吧!”

聽筒裡,於南似乎說了一堆東西,手機離得遠,沒開擴音,聽起來像搖籃曲,她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在夢裡,她夢見蕭哲然滿身紅疹,一副將死的樣子,躺在她家門口。

“徐洛繁,你真狠心,撇得真乾淨!”

她驚醒,從床上爬了起來,再夠過手機,喝了口水,清嗓子,正要撥過去,範思貝回了她的資訊。

【你真讓我覺得噁心,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閨蜜,我們的姐妹情到此為止吧!】

徐洛繁想說,範思貝是不是被盜號了,回了個問號過去,上面顯示的卻是一個紅色的感嘆號。

【你不是對方的好友!】

在電話聯絡欄翻出範思貝的號碼,撥了過去,傳來的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

心急如麻,徐洛繁沒來得及思考,於南又打來了電話,這會她接得很是神速。

“喂,於總,蕭總他......”

於南如火如燎地打斷道:“地址我發你,你不來,他不肯去醫院,也不願意吃過敏藥。”

電話那端有點嘈雜,似乎還在一個飲酒玩樂的地方。

“嗯,我現在過去。”徐洛繁結束通話電話,隨手撈了件連帽運動長裙換上,到藥箱裡找到過敏藥,拖鞋也沒來得及換就出門!

她怕要照顧蕭哲然,沒法開車,掛電話後已經約了車。

夜裡交通通暢,剛走到薔薇苑的門口,車已經到了。

“麻煩師傅,開快點!”徐洛繁關上車門就說,“我的小龍蝦跳進熱油鍋了。”

“啊?”司機呆滯了,深夜接單果然什麼奇葩事情都能碰到。

司機打量了她一眼,油門一踩,飛快地在寬敞的馬路飛馳。

到達目的地,頂級會所!

一下車,她擼起衣袖,徑直跑到頂級的門口,以為會很順利走進去,結果被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

徐洛繁張望著裡面:“我是你們范小姐的朋友,來過好幾回了,我有急事讓我進去。”

“我們範總交代過,不能讓你進去,自稱是我們范小姐朋友的,更不能進去。”門衛說,“請你離開!”

想來上回警局的事情,她已經和範易州結仇了!

她好似也顧不了那麼多,過敏可不是小事情,分分鐘會要了蕭哲然的命。

正門進不去,徐洛繁假裝離開,想偷偷從頂級的後門溜進去。

很少人會知曉後門在哪,一般都是熟老顧客才知曉,而且後門管得比較松,範思貝也帶她走過好幾回。

後門的光線十分昏暗,徐洛繁瞻前顧後地走進巷子,後門的門是開著的,她神情自若地抬腳邁進去。

“徐洛繁,就是你,還想抵賴到什麼時候?”

闖入視野的是一道不懷好意的人影,徐洛繁抬起頭,想看清人臉,幾個人卻圍了過來。

“範易州,別擋道,我沒閒工夫陪你玩。”

“玩?你想玩,我可以找幾個男模陪陪你。”範易州的透出晦暗不明的神色,“滿意了給個五星好評啊!徐小姐。”

“範易州,你怎麼老是是非不分呢!”徐洛繁說,“蕭哲然在你這裡要是出了什麼事,別說你,頂級會所也會完蛋。”

“徐洛繁,我平時沒惹你吧,你怎麼老是跟我過不去呢?”範易州混不吝地笑道,“二哥在我這裡好得很,如果你的愛就這麼氾濫?找不到人關心,要不你也發發善心,關心關心我?”

範易州也不想這麼鄙視她,打從她和姜忘鬧掰以後,他越發覺得這女人不簡單。

昨天律師,今天又關心上他二哥,蠱惑男人真有一套。

姜忘和馮婷婷相愛,她得不到姜忘,得不到乾脆毀了姜忘,在背地裡教唆二哥,把二哥當槍使,送姜忘入獄。

徐洛繁沒理,轉而道:“蕭哲然酒精過敏,你再不讓開,他指不定會死在包間裡面。”

眼前圍著她的幾個粗壯的保鏢,她打了打不過,說理也說不通,她舉起手中的過敏藥,晃了晃,腰板挺直地往前邁了半步。

“藥都帶來了,你讓我上去,或者你上去幫我把藥給他餵了。”

“呸,我怎麼不知道二哥酒精過敏,二哥對自已要求嚴格,不喝酒是怕誤事,你嚇唬誰呢?”

範易州的聲音逐漸變得微弱,眼神也出現了些許的空洞,到後面,不停拍打著自已的胸口,似乎想要平息內心的不安。

他的神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的堅定和自信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恐懼和疑慮。

看見範易州的反應,徐洛繁透亮的眼眸沉了沉,在這樣的事情上,她竟對蕭哲然產生了一絲懷疑。

懷疑他們設的局,蕭哲然也同樣不相信她,讓她往裡跳,逼迫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出手傷害馮婷婷的那個人。

她該反思,為什麼連這點信任都不給蕭哲然。

“我沒跟你開玩笑,範易州,讓他們讓開。”徐洛繁急得紅了眼,大聲吼道,“範易州......人命關天......讓開!”

範易州一時拿不準主意,老練地點了根菸,繞開她,走到巷子蹲在那裡抽菸。

“窩囊廢。”徐洛繁咬牙謾罵,“都什麼時候了,這點事情都拎不清。”

活該經常被蕭哲然罰。

“都滾開!”

徐洛繁回頭,其中一名保鏢被踹到邊上去,於南站在她面前為她開路:“我帶你上去。”

徐洛繁說:“好 !”

問他蕭哲然的狀況怎麼樣,不如自已直接上去看。

徐洛繁一路小跑跟在於南身後,到了包間門口,她卻不敢進去。

於南走在前面,推門進去,徐洛繁往前走了幾步,包間的門關上,男人半躺在沙發上,眼皮乏力地抬起,看上去不大精神,還有幾分醉意。

他聲音沉沉地:“你來做什麼?”

徐洛繁睨著桌子上的酒杯,再往他的身上掃視,微弱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的臉上出現了數顆豆丁般的顆粒。

什麼也沒說,用虎口把他的嘴掰開,一顆白色的過敏藥拍進他嘴裡,一鼓作氣地把礦泉水的瓶口堵在他嘴裡。

一頓虎操作,於南看得傻眼,能治二爺的,還得是徐小姐!

蕭哲然凝視著她,突然偏頭,她沒注意,瓶子也因此沒拿穩,想再去接時,手又打滑,灑了他一身。

“抱歉啊!我......”

“於南,讓她滾出去!”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拉了下領帶,伸手借了把於南的力,緩慢地坐好,彎腰把那顆白色的藥丸吐進垃圾桶裡。

以為她想來,要不是怕他死了,蕭氏破產會連累徐氏,她才不來受氣。

“不是你讓我來的嗎?現在玩什麼花樣?”徐洛繁真想一巴掌把他扇暈,再抬到醫院。

徐洛繁垂眼問他:“喝了多少酒?一小口還是一大口?”

蕭哲然雙腿交疊而坐,眼皮都懶得掀開,一副讓你管的模樣,冷聲道:“於南,是你讓她來的嗎?”

她叉了會腰,審視著這位權勢滔天的男人,沒想到啊,蕭哲然還是朵嬌豔的白蓮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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