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現在可是農忙時分,叫人去做勞力也不該是這個時候啊?”

杜子遠和江清都不可置信。

“是真的,不但杜伯父,村子裡的漢子,很多都被拉走了。我夫君也被叫走了。”

壯哥兒多日以來,已經一個人承受了太多的擔憂與害怕,現在見到了江清,總算是找到了一個可以說話的人。若不是杜子遠在場,說不定他就哭了。

江清拉壯哥兒進廳堂,讓他坐下,講一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壯哥兒平復好心情,才緩緩講了起來。

“那日,村長叫我們過去祠堂集合,說今年又要交人頭稅了。我們都想著,看能不能像往年一樣,拿錢交了就是。可是,村長說,今年不但要出錢,還要出力!”

“村長可有說出原由?”這是杜子遠在問。

“村長說,這是上邊的要求,他也不敢打聽。但是,隔壁布雨村的村長有過來報信,說是朝廷的那個什麼監,早就測到了,今年會有大潮。我也不知什麼是大潮,但村長說,那河道肯定是要找人去修的。至於為什麼拖到現在才找人去做,就不知道了。”

杜子遠想了想,壯哥兒所說,應當是欽天監預測到了天文大潮,加上如今又是汛期,所以河道的修繕,是有必要做的。可是在農忙時分才找人,這個就耐人尋味了。

江清聽了個似懂非懂,他就知道,在這萬惡的封建時代,底層人被剝削,也就是朝廷一句話的事情。這裡邊若是摻雜了什麼陰謀詭計,底層的人,就連怎麼死的,都一無所知。

他越想越害怕,就問壯哥兒:“他們去了有多少天了?”

“四月二十那天走的,今日已是五月初五,清哥兒,你數一下,有多少天了?”

半個月了,也不知道,他們過得怎麼樣?今日還是端午節......

杜子遠起身,“我去村長家,清哥兒,你收拾一下,簡單做些吃食,別餓著了。”

江清應了下來,這個時候,自家相公才是最擔心的那個吧,江清心想。

“壯哥兒,你先別走,再陪我說說話,講講最近發生的事情,好不好?”

壯哥兒求之不得。這些天,他一個人成天胡思亂想,經常茶飯不思,現在有人陪著說說話,他也心安些。

兩人去了廚房,江清開始淘米做飯,壯哥兒幫他燒火。

“自你們走後,杜伯父就常常在田裡邊幹活,幹到不知時日,我去送過幾次飯,他才改了回來,知道早些回來自己做飯。”

聽到這,江清頓了頓,也不知說什麼好。

“杜伯父走的那天,他吩咐我,將院子裡的家禽家畜都賣了,只留下幾隻狗看門。田地裡的稻穀,若是熟了,就找人幫他割了。”

江清看了幾眼院子裡的窩棚,發現那些雞鴨鵝,還剩下不少。

壯哥兒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養得久了,我也捨不得全部賣掉,就留了一些。那些雞鴨鵝,都是會下蛋的,賣了怪可惜的。那些兔子和鴿子,就全賣了。”

江清想了想,問道:“那牛呢?”

他之前看過牛棚,沒發現牛的身影。

說起這個,壯哥兒就來了興致。

“我跟你說,割草的那倆哥兒,現在就負責看牛餵牛。我給他們錢,他們也不肯要,說是有記著數,等你回來,再全部計算。而且,我發現了一件趣事。”

哦,自家的牛還在呀!江清隱隱約約地感覺,自家的牛不見了,和這倆哥兒有關。可是看壯哥兒的表情,又不像是壞事。

江清滿足壯哥兒的八卦之心,配合地問道:“什麼趣事呀?說來聽聽。”

“那倆哥兒上頭不是有四個成了家的哥哥麼,有兩個也被拉去做力役了,剩下那兩個,也是不安好心的,居然攛掇倆哥兒拿你家的牛,給他們家幹活!”

“什麼!”這個江清可忍不了。

“哎呀!別急,聽我說。”壯哥兒遞給他一個安心的表情,繼續說道:“那倆哥兒也是好樣的,居然當場頂撞了回去,當天,就去跟族長說,要住祠堂裡邊。哦,他們倒是有樣學樣,你當初也是這麼離家的對吧?”

江清不想談論自己的往事,只好略過不提。問道:“那牛呢?”

“哦,那牛,白天就跟著倆哥兒去找吃的,晚上就跟他們住在祠堂裡。祠堂裡有牛棚,可以關在一塊。族長也發話了,誰再敢打你家牛的主意,就是跟他過不去。”

江清真是想不到,這倆哥兒,倒是有如此魄力!自家的牛,遇上他們,也是福氣。

家裡的廚房久不開鍋,也沒留什麼菜。江清只好拿吃剩的臘魚蒸了。又打了幾個雞蛋,也放鍋裡蒸了。

壯哥兒看了,就說道:“你家的菜地,我有幫你看著,明日你過去摘些青菜吧!”

“嗯。壯哥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壯哥兒連忙擺擺手,說道:“還好,還好,表伯婆也有幫襯著。”

原來,經過“搶牛”一事,表伯婆專程找壯哥兒提了個醒,讓他看好院子裡的家禽家畜,還有杜老爹田地裡的東西。

壯哥兒才醒悟過來,原來杜伯父讓他將院子裡的家禽家畜都賣光,是怕被別人惦記啊!

這種事情,在村裡並不少見,壯哥兒頓時嚇得一個激靈。於是,他也不上山割草了,天天不是去田地裡看,就是去院子裡看。剛才撞見江清他們回來,他還以為遭賊了。也難為他一個膽小的哥兒,居然敢湊上去。

江清聽了壯哥兒的描述,也很是感慨。看來,等杜老爹回來,他要好好宴請一下他們才行。

因為不用炒菜,江清他很快就煮好了飯,只等杜子回來。壯哥兒還沒走,他也想知道杜子遠打聽回來的訊息,畢竟他的夫君,也是這批力役中的一員。

“對了,清哥兒,我忘了問你,你家夫君,他,他的腿,怎麼出去一趟,就好了?”

廚房裡面太熱,兩人就拿來凳子,又拿來蒲扇,一起坐院子外邊乘涼。

“這個呀,就說來話長......”

等江清將對覃庭鈺說過的那套說詞,對壯哥兒講了一遍,杜子遠也還沒回來。

“哇!這麼神奇的事啊!真好,清哥兒,你是個有福氣的。就像那苦瓜一樣,吃過了那苦,就會回甘,以後,你們會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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