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保證
同情歸同情,楹花卻有自知之明,她有些為難地說:“榕兒姑娘,我雖是侯府丫鬟,卻很少能見到侯爺。”
見到了她也只敢低著頭,更別提說話了。
花榕兒聞言失落之色一閃而逝。
楹花是個心思單純的,除了楹花,她身邊無人可用。
可惜到底是侯府的人,不是她的人,她也不可能全盤託付信任。只能讓她幫自已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這麼想著,花榕兒再度開口,“院門口有婆子看著,直言說我想出院子他們定然不讓,你我二人身量差不多,不如天黑以後我穿上你的衣裳出去一趟,你看如何?”
楹花陷入兩難。
身為侯府丫鬟,怎麼可能沒點心眼兒?
倘若此事事成,花榕兒有留下的機會,她或許能安然無恙;倘若不成,同時惹了侯爺和縣主,花榕兒肯定會被趕出侯府,她這個助紂為虐的,肯定沒什麼好果子吃。
對花榕兒的同情當真能讓自已舍下自已的以後?
正猶豫著,她聽見花榕兒再次開口,“侯爺既把我帶回侯府,我不相信他對我沒有半點心動,他兩回見我皆眼中含情,你該看得見的,只不過我與他之間還有礙於他的亡妻和女兒……說實話,我真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這樣說著,花榕兒再次眼中含淚,作勢要跪下去,“我花榕兒身為花樓舞姬,來來去去見過男人無數,卻只為侯爺一人動過心,這次是我最後的機會,就當我花榕兒求你……”
“榕兒姑娘……”楹花驚呼一聲,連忙扶住花榕兒,她手足無措的地說,“我答應你就是了,何必如此……”
聽見這話花榕兒破涕為笑,“謝謝你,楹花,若我能留在侯府,定會把你留在身邊。”
楹花有些心神不定,“先行謝過姑娘了。”
身處自已院子裡,拿花榕兒和楹花的聊天內容下飯吃的沈懷序再接著往下聽,就沒什麼有營養的內容了。
她放下筷子,漱了口走出屋門在院子裡散步,這是她最近的習慣,以後也打算堅持下去,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嘛。
帶著寒氣的冷風吹在臉上,身上,令人頭腦都清醒了不少。她攏了攏衣袖,開始琢磨起這個入侵者到底有多少異世的黑科技。
就目前為止,她知道的也只是用在爹爹身上的螭蟲。
她之前對福團那個世界的東西很感興趣,翻看過不少商品簡介,就她知道的而言,有適合針對她的商品。
為什麼不用?是不是對方沒有?
如果她是入侵者,殺掉自已這個有外掛的才是最佳選擇,到那時她就成了唯一一個有外掛的人。
入侵者和花榕兒的對話中,也流露出了對自已的殺意,遲遲不動手恐怕是沒有一擊必中的把握。
想清楚這一點,她停下腳步抬頭看天色,【扶隱,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扶隱回應,聲音裡透著冷意,“入侵者想要的是你的命和這個天下。”
【這麼有野心……】被陽光晃了下眼睛,一瞬間的黑暗過後,她低頭繼續散步,【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想用什麼法子取我的性命。】
現在雙方處於一種詭異的平衡之中,她不敢對花榕兒下手,一方面不清楚花榕兒死了之後,入侵者能否跟著死去,另一方面,在這個節骨點,花榕兒死了的話,會惹來不少麻煩。
眼下還有一件要緊事,這三日她不能讓花榕兒見到爹爹,等三日時限過去,花榕兒無計可施,入侵者或許就會露面了。
“你不會有事。”扶隱一字一句,像是在保證什麼,“我不會讓你出事。”
沈懷序彎了彎眼睛。
她心裡很清楚,因為族人和阿木離扶隱遠去,扶隱一心只把身為前宿主的她,當做身處無盡汪洋之中的唯一一根浮木。
從扶隱的敘述中她瞭解不少扶隱的事,大概他長這麼大,除了母親早早去世,這次是他經歷過的最大的一次打擊。
心態不穩很正常,可她想讓他學會在這個世界如何生存,想讓他離開她後也能活的瀟灑肆意。
她不是不知道扶隱想要出來的心思,只是還不夠。
扶隱的心性單純,先看書再識人,如此才好。
夜黑風高,花榕兒和楹花各自換上對方的衣服。
整理了下衣襬,楹花心底一直忐忑不安,以至於連花榕兒說話都沒聽見。
“楹花?”
“榕、榕兒姑娘你方才說什麼?”
花榕兒面上浮現一絲無奈,重複道:“我是問你你確定侯爺在前院書房?”
楹花連忙道:“侯爺公務繁忙,日日如此。”
“那你快些去床上睡下吧,背對屏風,省得叫人看見你的臉,我回來再叫你。”
“啊,好。”楹花愣愣點頭。
等楹花上床蓋上被子,只留給自已一個背影,花榕兒才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她走到燭火旁吹滅幾根蠟燭,只留下一根燭火,照的室內更顯幽靜。
一切準備妥當,她才向門口走去。
夜色漸深,小院裡也只有隱約能指引道路的光,門口守著的婆子見走出來的人低著頭,一身丫鬟打扮,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順利從小院離開,花榕兒立即朝前院走去。
而躺在床上的楹花卻是越琢磨越不安,小姐本就在氣頭上,明日要是發現她幫了花榕兒,那她豈不是要被罰?
身下還算軟和的床鋪隱隱滲著涼意,直涼到她心底。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起來之時,一雙冰冷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她立即“嗚嗚”叫喊起來,可惜聲音微弱,無濟於事,不得已她只得劇烈掙扎。
而後感到後頸一陣劇痛,她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醒醒!醒醒!”
一聲聲的叫喊聲使得楹花清醒過來,記憶隨之湧入腦海,她動了動手腳,手被綁了起來,身下躺著的是冰冷的地板。
恐懼在心底滋生,她沒敢睜開眼睛,她先哭起來,“嗚嗚嗚別殺我別殺我,我就是個小丫鬟,我身上沒有一文錢,長得也一般般,睡的地方是榕兒姑娘讓睡的,是她讓我裝作她睡在床上……”
“閉嘴,吵死了。”
一聲冷冰冰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似乎,隱約有點耳熟。
楹花漸漸止住哭聲,眨眨眼睛把含在眼眶中的淚珠眨掉,眼前的視線逐漸清晰。
待看清楚坐在不遠處的熟悉的人之後,楹花驚訝地叫出來人的名字——“霜降姐姐!”